古代所謂四民,即士農工商!
在這個時代,推崇的是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讀書可以立德於心,建功於世,宣德功於言,澤被後人,所以士當列第一。即便一戶人家再窮,只要家裡有讀書人,也會受人敬重。
學而優則仕,讀書也就意味着有做官的可能,只要一朝中舉就會脫離平民階層,踏入鄉紳行列,若再高中進士,那就是有權有勢的官老爺了。
士後農也,正所謂倉廩實而知禮節,在農業爲主的國家,糧食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歷朝歷代的君主,即便再殘暴昏庸,也會鼓勵生產,勸課農桑,因爲糧食是國家的根基。
正所謂二月二,龍擡頭,萬歲皇爺使金牛。三卿四相前頭走,把大朝臣在後頭。正宮娘娘來送飯,保證黎民天下收。
皇帝種田的例子並不少見,當初唐太宗李世民就親自下田耕地,這其中或許有些作秀的成分在裡面,但也能看出朝廷對農業的重視程度。而農民是糧食的生產者,地位也是不低,僅僅排在讀書人後面。
常言道欲善其事,先利其器,藉助工具可以提高效率。三百六十行,每一行都需要工具,生活用度皆由工人所產,琳琅商品皆是出自工人之手。
有些人家忙時種田種地,閒時就會外出做工,掙些銀錢補貼家用,所以農工不分家,工業緊排在農業的後面。
地位最低的就是那些可憐的商人,商是互通有無的,必依賴他人而後能行,看起來如同寄生蟲一般。從表面上來看,商人非常沒有貢獻,只會榨取他人財資及勞動所得,這就會非常讓人看不起。
商人逐利,這是不可避免的定律,但在這個倡導仁義禮智信的時代,重利是一件非常令人不恥的事。
在帝王看來,經商者不事生產,卻能獲取大量銀錢,若是農民都“捨本趨末”,不再生產糧食,那就會動搖國本,削弱王朝的統治,所以歷朝歷代都會制定重農抑商的基本國策。
本朝太祖朱元璋下令:令農衣綢、紗、綃、布,商賈止衣絹、布。農家有一人爲商賈者,亦不得衣綢、紗。
這個意思就是說,農民可以穿戴絲綢紗布,而商人就算再有錢,也只能穿粗布衣衫,不能穿戴絲綢紗衣,所以許多有錢人都只能躲在家裡偷偷穿絲綢。
曹唯覺得商人很委屈,明明很有錢,卻不能身穿好衣服,明明累死累活掙的銀子,卻還是被人瞧不起。如果不做善事還會被別人指着脊樑骨罵爲富不仁,沒招誰惹誰卻還被這般對待,真是日了狗,傷了心。
曹唯現在正在慢慢給朱厚照灌輸一個理念:錢財很重要,經商不丟人。因爲在他看來,商業真的很重要,商業的發展才能讓國家更加繁榮昌盛。若是真的想要讓大明強大起來,商人的身份必須要提一提。
剛出東宮,曹唯正準備回府,王守仁追上來,拱手道:“曹大人,多謝您護送琳兒來京師,琳兒喜歡胡鬧,若是有什麼不妥之處,還請您不要怪罪。”
“諸琳?”曹唯吃驚道:“她說來京師尋親,沒想到尋的竟然就是你。她去了你家,把我家的兩個家僕也給拐走了。”
王守仁苦笑道:“曹大人,您的兩個家僕可把我王家給禍害慘了,自從他們兩個來到王府,家裡就開始丟東西,偏偏還當場抓不到人,我爹想把他們二人驅逐出府,他們就說是在您手下辦差……”
“竟然敢污我名聲!”曹唯冷哼一聲,道:“告訴王老大人,就說不必給我面子,把那兩個不要臉的傢伙狠狠揍一頓,然後再將他們扔出府外就行。”
王守仁愕然道:“曹大人沒有在開玩笑?”
“沒有,下手不必太輕,就當是幫我教訓家僕了。”
王守仁點頭笑道:“我明白了,不瞞曹大人,我也早就看他們兩個不順眼了,每日鬧得府上雞飛狗跳的,府上已經被他們二人偷遍了,就連我房中的一塊心愛的玉佩也沒了蹤影,若不是顧忌曹大人的顏面,早就拉他們去見官了。”
“家門不幸……”
曹唯還要和王守仁閒聊幾句,卻見任豪匆忙地跑了過來,笑道:“任兄,別來無恙啊!”
任豪哭喪着臉,道:“有恙有恙,曹賢弟,這回你可一定要救哥哥,不然哥哥就沒活路了。”
王守仁很有眼色地拱手告辭,曹唯皺着眉頭道:“怎麼了?難道天塌了不成?”
任豪苦笑道:“真的是天塌了,當初我來京師不久,見到轄區內竟然有一夥人在收保護費。這簡直是在和咱們錦衣衛搶生意,於是我便差手下打了他們,誰知這夥人竟然是一位貴人的家僕……”
“你的手下難道就不知道提醒你一下嗎?”
任豪臉色更苦,道:“提醒了,他們都說這些人招惹不得,但你也知道,當時哥哥剛升官,有些得意忘形了,便對他們說出了事全由我兜着,讓他們儘管打便是了,於是我的手下就狠狠將這夥人揍了一頓,打得他們直叫娘……”
曹唯嘆了口氣道:“事後你打自個嘴了嗎?”
“……打了!當我知道那羣人是誰的手下後,就狠狠地抽了自個兩巴掌,然後將躺在地上的那夥人扶了起來,還往他們每人的兜裡塞了二兩銀子,想要私了此事,哪知他們竟然辱罵我,還說讓我乖乖等死。
你知道的,哥哥性子有點急,就聽不得這種話,又親自動手把他們打得叫娘……”
任豪如此行事,曹唯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如果要說作死,這位任千戶絕對是作死中的經典案例,作死小能手。不過曹唯畢竟和任豪頗有交情,還做不到見死不救。
“那個貴人是誰?我去幫你調和一下,不知道會不會賣我一個顏面,我自當盡力而爲。”
任豪大喜道:“賢弟救命之恩,愚兄沒齒難忘,那個人便是當今的國舅,壽寧侯張鶴齡,他揚言要慢慢整死愚兄,賢弟一定要救命吶!”
曹唯頓時笑了,自己正要尋他呢,沒想到他竟然自己冒出頭來,若是擺平其他人倒還有些難度,這個壽寧侯倒是不難……
“任兄不必擔心,此事就交給我了,我也正好想會一會這個壽寧侯。下次你再看到上回你打的那夥人,就再揍他們一頓,出了事我兜着。”
任豪吶吶道:“賢弟,你要幹什麼?”
“約人!雖然手法有些奇特,但效果一定會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