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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府新宅,以前是武昌伯家的一座別院,前一陣子被徐鵬舉“借”了過來安置從京師趕過來的謝婉,只換了一副牌匾,從此就變成了曹府。至於曹唯以前留在南京的宅院,嗯,按照徐鵬舉的說法,一個侯爺還只住着一個三進的宅子,那就是丟所有勳貴的臉了!
曹府門口,衆人躬身,張永慢悠悠地宣讀着聖旨,其他人都是滿滿的敬意,唯獨曹唯聽得直撇嘴。
聖旨寫得真是越來越糙了!
以前聖旨的開頭還有“惟厚惟德,恭善端良”之類的誇讚詞,但是現在直接就是開門見山的訴說着聖意,絲毫沒有君臣之間的寒暄,也沒有對侯爺起碼的尊重,真是世風日下,皇帝素質欠佳……
“侯爺,接旨吧!”
張永宣讀完聖旨後見曹唯沒有動靜,不禁一陣無語,朝中哪個大臣在接聽聖旨時不是聚精會神的?唯獨這個曹侯爺,竟然神遊物外,真是讓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這要是放在旁人身上,張永早就甩袖而走了,但是面對這個年輕人,他卻是滿臉的殷勤,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曹唯回過神來,上前接過聖旨,笑道:“傭兵衛身爲大明衛所,定然護衛家國,殺賊立功,給陛下他老人家臉上添光。只不過傭兵衛窮酸不堪,難以成軍,所有甲士皆面黃肌瘦,穿着破爛,實在是給咱們大明丟臉,所以有勞張公公轉告陛下,還請他撥下些許錢糧,以賑軍資,嗯,兩百萬兩即可……”
“哈,時候不早了,雜家就先回京了!”張永就好像沒有聽到曹唯的言語一般,拱手朝衆人告辭,然後匆忙離去。
曹唯有些失望地看着張永的背影,心裡悱惻着這個太監若是做生意一定會賠得連底褲都不剩下,自己落地起價,他完全可以開口還價,這樣匆匆忙忙的,不知道的還以爲是趕着去相親呢……
“怎麼着?還想着跟陛下打秋風?”
徐鵬舉撇了撇嘴道:“兩百萬兩?虧你說的出口,南京六十萬兵馬,這麼多衛所,半年的軍銀也就才二百萬兩。陛下的旨意裡既然說了朝廷不會給你傭兵衛發餉銀,那戶部就不會發半兩銀子給你。”
“兄弟們面黃肌瘦……”
“啊呸!”徐鵬舉突然大怒,指着曹唯道:“從淮陽山剿匪回來以後,你的那羣手下一個個堪比財主,放屁都油褲襠,你這個做指揮使的哪裡來的臉面說什麼面黃肌瘦?
那些錢財是他們與匪人廝殺繳獲來的,自然無可厚非,但是回到南京後大肆顯擺卻又是爲何?一個千戶就能包下一座青樓,真真是比我魏國公府還有錢!現在南京軍營裡已經有將領坐不住了,主動請求剿匪,說手下的官兵家中無米下鍋了。我這幾日爲了穩定軍心,忙前忙後的就沒有個清閒……”
徐鵬舉怨念很深,曹唯臉上賠着笑,心裡卻在大罵手下人不懂事,竟然不知道財不外露的道理,等有時間一定要好好教育一番。
“陛下將傭兵衛的治理權交付給你,卻將你這個指揮使的品級降了兩等,而且還不發軍餉,這其中的道理你應該明白。”
曹唯沉吟片刻,道:“陛下信得過我,嘗試着用我的法子變革兵士,但軍權畢竟太過於隱晦,這五千兵馬雖是不多,卻也足以禍亂一方,所以陛下要用着,也要防着,這是爲君之道。
而且,陛下將了我的指揮使品級也是不想我太過於鋒芒,遭人嫉恨,若是不出意外,過兩年也就會把品級再提上去。”
徐鵬舉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明白就好,這幾年你升得太快,已經有不少人眼紅了,你若是行差就錯,少不了有人落井下石,這就是官場。
陛下約束你是爲了你好,我就怕你想不通,覺得委屈不願意接旨,亦或是管不好手下人,落了他人的話柄,到時候又不免是一場麻煩,現在看來是我多慮了,你曹唯就是一條泥鰍,滑不溜秋的,別人就是想逮,也無從下手。
我爹……走了,曹唯,我不想你再有事!”
徐鵬舉紅着眼睛重重地抱了上來,曹唯勸慰地拍了拍他的後背,心裡感慨良多,曾經那個有些傻白的小公爺長大了,看事情都知道用腦子了,光憑這個就值得喝一杯,只是不知道說自己是泥鰍是在誇自己,還是在罵自己,算了,姑且當作誇吧!
徐鵬舉鬆開曹唯,擦了擦眼睛,道:“不說這些糟心事了,咱們說些開心的,這次你從淮陽山帶了一個女人回來,這後院恐怕是要起火了,一想起這兩個女人互掐的模樣,我就開心!”
曹唯的臉瞬間就黑了下去,感動之色全無,默默收回了剛纔的想法,原來這貨還是像當初那樣沒有腦子,好想抽他……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婉兒和九娘今日一見如故,互稱姐妹,日後一定會相親相愛,妻妾同眠。”
曹唯自信滿滿,卻招來了徐鵬舉的嗤笑,看着曹唯如同看着傻子一樣:“呵,女人……”
徐鵬舉還要言語,一個官兵騎馬而至,見到徐鵬舉後連忙下馬,抱拳行禮道:“公爺,出事了,有倭寇自啓東入江口,沿江肆掠百姓,啓東千戶不戰而逃,現啓東、江通、懷清等地皆發出公文,請求公爺抗倭救難!”
徐鵬舉臉色變得極爲難看,怒道:“宵小倭寇,怎敢如此?怎敢如此,本公爺這就發兵平了他們。”
“且慢!”曹唯拉住就要離去的徐鵬舉,凝重道:“快馬入京請求調兵公文,一來一回起碼半月有餘,到那時倭寇在或不在還得兩說,所以此事不宜調動南京衛所。我傭兵衛不受兵部管轄,去留皆由我調度,這次的倭寇之患,交給我傭兵衛就是了。”
魏國公雖然名義上掌管南京兵馬,卻沒有調動之權,需得和南京兵部尚書商議,再發公文徵求朝廷同意,纔可調動兵馬。整個大明朝一共二百多萬官兵,南京就佔了六十萬,且都是精銳之士,朝廷這麼做也是爲了約束魏國公,以防歷代魏國公兵權過甚。若是這六十萬兵馬真的都交給徐家掌控,那朱家子孫恐怕連睡覺都不踏實。
這種制約確實有效地均衡了南京兵權,卻也有着極大的弊端,那就是遇到緊急情況,魏國公不能第一時間發兵處理。
“我曾經見過倭寇肆虐過的村鎮,稱之爲人間煉獄也不爲過……”徐鵬舉頓了一下,道:“殺我百姓,淫我妻女,曹唯,一定不要放了他們!”
曹唯點頭道:“放心放心,我雖然爲人仁善,不喜殺戮,卻也容不得這羣禽獸……你這是什麼眼神?我真的沒怎麼殺過人,淮陽山那羣土匪是自相殘殺……”
徐鵬舉面露鄙夷,曹唯聲音漸弱,惱羞成怒之下踹了徐鵬舉一腳,然後回府關門。徐鵬舉冷笑一聲:“呵,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