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張藝赫甚至不知自己腿腳發軟是因爲起初在兩個小妖精和婆娘身上花費了太多力氣,還是因爲這江浩天帶來的這個消息嚇得六神無主了,他只知道五義蠶行只是得罪了柳鵬而已,柳鵬就要把五義蠶行這近百號人連根拔起,斬草除根一個不留。
只是一想到這,他又是打了一個寒戰,不過立即又想到另外一個關健問題上,他朝着江浩天問道:“五義蠶行現在裡面可不止有他們自家的夥計與掌櫃,裡面還有鄭家與衡王府的校尉。”
區區一個五義蠶行自然是不足爲患,真正具有威脅的正是鄭家請來的綠林英雄江湖好漢與衡王府的校尉,這兩支隊伍加在一起大約有六七十人,而且還有好些騎兵,而江浩天笑着回答張藝赫道:“如果不是爲了解決衡府與鄭家的人馬,柳少何必找你來幫忙善後了,這些人才是主菜,五義蠶行那幾號人不過是開胃小菜。”
現在張藝赫都快吐出來了,他沒想到自己會被捲入到這樣的驚濤駭浪中去,五行蠶行的掌櫃加上夥計、護院頂多是二三十人而已,可是加上衡王府與鄭家的聯軍,那可是近百條人命啊!現在柳鵬都要斬盡殺絕一個不光留!
難怪柳鵬會把自己找過來幫忙善後,這案子的殺傷力實在是太驚人,非得象他這樣的地方強力人物出手幫忙善後不可,他甚至不知道這案子發生了以後,自己該怎麼幫柳鵬善後。
一想到這,張藝赫赫只覺得心頭冰涼冰涼,即使那今夜的兩個小妖精過來陪他一整夜也沒辦法讓張藝赫體會到一絲一毫的溫暖。
這就是真正的大人物啊,真正能主宰別人命運的大人物。
一想到自己與柳鵬站在同樣的立場上有同樣的敵人,張藝赫總算是稍稍放寬些心,但是他心底還是有很多問題沒弄清楚,他知道今年鄭家與衡王府在萊州府設置了很多收蠶查繭的據點,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柳鵬居然挑了人數看起來最多的五義蠶行下手。
他不由脫口而出:“五義蠶行是不是以前得罪過柳少?”
“得罪?”江浩天笑了起來:“他們其實是得罪了王道一王知府,但是跟聶川聶隊長起衝突的時候,雖然曾經派人過來負荊請罪,但是柳少跟他們起衝突的時候,卻還是不把柳少與龍口放在眼裡。”
“既然這麼不識擡舉,柳少就決定拿他們試試手,我們就要殺個滅門。”
夜風越來越冷。
這個無厘頭的滅門理由讓張藝赫越發覺得自己的腰越來越酸越來越痛,自己爲什麼花錢買罪受,平時挑個紅牌姑娘已經差不多是極致了,可是今天晚上卻是糊里糊塗挑了一對姐妹花弄了一晚,回去還被黃臉婆娘弄得死去活來,現在張藝赫真是連死的心都有了。
他只想躺下來睡一會,或是找個地方先坐上一會,但是江浩天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而且現在他自己的情況也根本沒法說出口,更不可能打什麼臨時退出的主意。
江浩天都把這樣的絕對機密透露給自己,那自己若是要臨時退出,那肯定是一樣被抄門滅門的下場,一想到這一點,張藝赫不由強行加快了腳步,省得江浩天誤會了什麼。
只是體力實在有些不支,張藝赫只能一邊喘着氣一邊問道:“江老闆,咱們什麼時候能見到柳少?”
“快了,到了黃山館就能見到了!”江浩天給出了一個很輕鬆的答案:“柳少就在黃山館等着咱們,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一匹最好的快馬了!”
張藝赫覺得自己的老腰已經要斷掉了,甚至已經被斬成了兩截,接下去居然要騎着快馬一路騎到黃山館去,那可是好幾十裡地,自己這老腰要在馬上晃來晃去,能不能經得起這樣的折騰。
但是看到江浩天那帶着殺意的眼神,張藝赫覺得自己還是清醒一點爲好了。
張藝赫都沒想到自己居然有這麼驚人的潛力,在馬上折騰了幾十裡地之後,他居然能堅持連夜騎着馬趕到黃山館。
由於他的腰腿實在經不起這種折騰,他不得不做些事情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因此他很快就發現馬隊與長風隊還有巡防隊的精銳都已經集中到了黃山館一線,只是這麼大的行動自然要不能顯露了痕跡,自然是分批出動,每批不過二三十人而已。
這證明江浩天說的並不是什麼虛話,柳鵬確實是準備對五義蠶行下手,只是張藝赫又覺得巡防隊出動的兵力似乎單薄了一些,只是他很快就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說道:“看你整天泡在女人堆,辦得什麼糊塗事。”
他明白他把問題想得太簡單了,柳鵬如果直接帶上兩三百人進入萊州府活動,那肯定會被地方官員阻止,所以先是讓聶遠帶着**十人深入萊州府活動,這是第一波兵力,之前已經有一部分巡防隊員打着增援聶遠的名義潛入萊州府行動,而這百來名精銳雖然由柳鵬親率進入萊州府,但是分批走每批不過二三十人,所以目標不大,進入萊州也是十分方便,也不會引起地方官的反彈。
只是一想到這五義蠶行被滅門之後的善後行動,張藝赫又覺得十分頭痛,所以等到黃山館的時候,他發現自己不僅是腰痛腿痛風溼痛骨頭痛後背痛屁股痛,現在還多了一個頭痛的毛病。
都是那兩個小妖精惹的禍事,頭痛歸頭痛,張藝赫還是第一時間忍受着全身的巨痛走到了柳鵬的身前說道:“柳少,聽說您要對五義蠶行動手了?”
“只是收拾一下他們而已!”柳鵬說得輕描淡寫:“有些事情還要張老闆鼎力支持,張老闆,你臉色很不好啊?”
“沒事沒事!”張藝赫咬着牙強自撐着:“開始多喝了兩杯,被冷風吹了下,有些難受,誤不了大事!”
“那就好那就好!”柳鵬臉上帶着笑容說道:“張老闆,您放心,我會讓下面把最好最快的快馬給你找回來!”
快馬?快馬?還是最好最快的快馬!
張藝赫這下子魂都飛了,他已經弄清楚了,柳鵬現在這支精銳即使不是騎兵,也是騎在馬上機動的步兵,現在這支部隊準備連夜機動,一路殺到高密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勢頭將五義蠶行斬盡殺絕,可問題是自己這腰這腿!
他不由看了一眼柳鵬,覺得現在的柳鵬和和氣氣,似乎很好說話,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那就多謝柳少了!有了柳少的快馬,我相信到時候肯定是快馬加鞭,天一亮就能趕到高密把五義蠶行殺個滅門。”
但問題在於,並不是象張藝赫說得“天一亮就殺到高密縣”,柳鵬這支隊伍雖然採取日夜兼程的行軍策略,但是卻在萊州境起繞起了大彎子,雖然白天也有短暫的休息時間,但是張藝赫總是覺得自己才一閤眼就馬上要上馬起程了。
明明是快馬加鞭,但是這一路走得張藝赫人都要崩潰了,他只覺得腰快斷了,他全部的感覺就是除了腰斷了還是腰折了,在這種情況下,大家紛紛注意到整天一臉苦相的張藝赫:“老張,別怕,不就是殺幾個人嗎?咱們跟着柳少出道以來,不知道殺過了多少人了!第一次見過就習慣了。”
“是啊!老張,真別怕,這事挺簡單,沒看到有這麼多好朋友幫你!大家都是你的好朋友!”
“張老闆,喝口酒,你就有膽子啊!”
即使是男人也無法理解男人的真正痛處,現在張藝赫騎在馬上時刻都扶着自己的老腰,可是既然走到了這一步,張藝赫也知道自己沒法回頭,他只能強忍疼痛堅持走下去,這倒是讓柳鵬對他刮目相看:“張老闆,果然是青州出來的好漢子,我知道你心底有點害怕,但是到現在沒吭一聲,是條真正的山東漢子,這次若是能收拾了鄭家,接下去咱們東三府的山蠶業就指望你了。”
平時張藝赫得到柳鵬這金口一諾,那自然是興奮得要在地上打滾,現在張藝赫真是哭笑不得,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只能苦笑地說道:“柳少,我不是害怕,我是有點腰不好啊!”
“我知道我知道,張老闆腰不好,要補腎!”
即使是柳鵬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回頭讓饒醫師開個方子給張老闆好好補一補。”
“補完了,咱們到纈芳樓好好請張老闆一回!張老闆,可能你是用得太少了!”
“是啊,聽說那邊來了一對小妖精,是親姐妹,纏人得很,到時候給張老闆都點上,讓張老闆好好樂一樂。”
一說到纈芳樓的那對小妖精,張藝赫現在是臉色都白了,他連聲說道:“諸位朋友,千萬饒我一回,我是老實人,我是正人君子!”
只是大家並不覺得張老闆是正人君子是老實人,恰恰相反他在竭力辯解之後,大家真相信了他用來掩飾的藉口:“張老闆腎不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