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虧他這些日子勤於鍛鍊,體質大增,雖身在半空無從竭力,卻竭力含胸拔背,將腦袋下壓,儘管落地之後跟個皮球似的亂滾帶翻,沾了一身的土,衣服也被撕破了幾處,但僥倖的是腦袋並沒有摔到。/5、cOm\\張允晃了晃暈沉沉的腦袋,掙扎着站了起來,見馬正伏在地上,痛苦嘶鳴。
“大人,你沒事吧?”跟在後面的林執玉甩蹬下馬,關切地問道。
“只是摔了個筋斗,並無大礙,這馬的腿怕是折斷了!”張允慢步走到馬腿陷落處,掀開上面遮蓋着的一層厚實的玉米秸,露出一個微微隆起的土丘來,看土色半舊,顯然不是剛翻上來不是一天兩天了,只是最近沒下過什麼大雨,土質依然鬆軟,以至於承受不住馬蹄的重量,是以才陷了下去。
張允饒着土丘周圍仔細察看了一大圈,並沒有找到什麼蛇穴鼠洞,四周也沒有石碑,在平坦的玉米田裡拱起這樣一堆土,頓時讓他敏銳的神經有所觸動,伸手將馬蹄踩出的窟窿一點點挖開,很快就刨出了一隻小隻小孩的鞋子。
媽的,果然有些蹊蹺,張允暗罵一聲,手指再往裡探摸時,卻觸到了一團硬物,指尖覺得有些粘膩,手指好像被什麼勒了一下,拔出手來看時,手指竟纏繞着一根細長的頭髮,將指尖伸到鼻下輕輕一嗅,一股惡臭直衝入肺,把他薰得一陣噁心,好懸沒有當場大嘔。
林執玉見他從地裡挖出了只鞋子,也察覺到多半藏有隱情,忙蹲下身子,將手探如穴內,摸了幾把,沉聲道:“大人,土下埋着個死孩子,年紀約有十二三歲,此處無墳無碑,屍首既沒用竹蓆包裹又沒裝入棺中,小老兒疑心是他殺之後棄屍與此!”
張允也沒洗問他究竟是如何連看都不看一眼屍首,就能判斷出死者的大概年齡,做了幾個深呼吸之後強壓下強烈的嘔意,皺着眉頭想了想道:“他殺是確定無疑,但未必就是棄屍。”說着指了指散落在地上的玉米秸道:“倘若是你,瞧見田裡莫名其妙得有堆新土,是刨開來看一下呀,還是心虛得用玉米秸蓋上?”
“大人是說這地的主家多半就是殺人兇手嘍?”林執玉順着他的話推測道。
“有這個可能!”張允習慣性得想用手指撮一撮下巴,可立刻想起剛纔摸了死人,只得悻悻地放下,隨即又伸出兩根手指道:“要麼就是地主就是兇手,殺人之後生恐被人察覺,又來不及移屍滅跡只好先埋在自家的地裡,只要沒人追查,時日一長,肉爛骨朽,就是包拯重生也是無可奈何。”
“要麼就是兇犯殺人之後,將屍首遺棄在此,地主見了,嚇破了膽子,想要報官又擔心牽扯上什麼干係,押進牢中白白受罪,乾脆就草草掩埋,來個眼不見爲淨。”張允說到這,將鞋子拿了起來,冷聲道:“只是我想不明白,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子,想來不會與人結冤,又怎麼會惹來殺身之禍呢?林師傅。”
“屬下在!”
“我在此等候,你速去把魏師傅等人喚來勘驗現場!”
林執玉飛身上馬,飛馳而去。沒過多久,魏良辰等人急匆匆趕來,林執玉還快馬加鞭,趕回了衙門一趟,將魏良辰驗屍用的緊要器物拿來了一些。
張允早已經把表層的浮土全都撥開了,和魏良辰分別繫好司墨精心縫製的口罩,又戴上司墨遞過來的棉布手套,見魏良辰拿着一把鏟子剛要掘土,忙制止了他扭過頭來道:“笑語,你帶司墨去那邊抓螞蚱去吧!”
“公子,求你了,讓我留下來陪你吧!”司墨懇求道:“我不怕的!”
“對呀,對呀,哪有生來就膽子大的,看上幾次自然就不怕了!”林笑語也替司墨說話,至於是何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不行!”張允卻一點主意都不改,橫了不斷攛掇自己的林笑語一眼,不容抗拒地道:“林才,帶小夫人去遠處玩去,她要是走進離此十丈之內,本老爺的拳頭打起人來那也很疼的,去吧!”
林才嚇得打了個寒戰,好話說了一籮筐,只差沒有跪下磕頭,才終於讓撅着小嘴一臉不情願的司墨走開了,卻是停在十丈之外張望。張允暗歎道:“唉,都是我慣的。”
魏良辰這才動手挖掘起來,隨着泥土一點點被清除,屍首逐漸顯露出來,這是一具高度腐爛的男童屍體,纖瘦的身子微微蜷曲,雙手隨意得垂在左右,上身,因爲死後屍體時大量產生氣體,胸腹腔的壓力增高,血液由於受壓而充積在皮下的血脈之中,呈現出一片濃綠色的網狀條紋,下面穿着一條破舊的褲子,卻沒系褲帶,赤着雙足。
雖然隔着厚實的口罩,嘴裡還含着藥丸,張允已經清晰得嗅到了一陣陣濃重的惡臭,眼睛更象是被針刺過,不停得往外流淚。擡頭瞥了魏良辰一眼,見他目不轉睛得打量屍體,嘴裡不斷陳述着驗屍所見。
這令張允心中生出了幾分敬意,想起魏良辰曾說:“凡檢覆,須在專一,不可避惡臭!”忙又低下頭來細看,但見這具童屍顏面已經爛了大半,又極爲臃腫,已經無法辨別出生前的模樣,額頭塌陷出個半圓形,添滿了泥土,想來是方纔馬蹄陷落時,踩踏後留下的。
隨着魏良辰搬動頭顱,口鼻之中時不時得會淌出些泡沫樣的血水,腥臭異常。兩肋和腋下的皮肉已經剝脫開來,暗紅色的肉湯汩汩淌出,小腹上的皮肉已經腐爛成泥狀,和泥土混雜成了墨綠色,腿腳倒還算完整,並沒有被野獸或者田鼠齧咬過的痕跡。
魏良辰將正面看完,又將兩條腿分開,定睛細看,咦了一聲道:“大人,請看!”說着用手一指童屍的肛門處。
因爲屍體腐爛時會產生氣體壓迫,不但小孩存積的糞便溢出,就連肛門也脫了出來,皮肉鼓脹,竟爛如菊花。張允正納悶時,聽到魏良辰道:“大人,以小人之見,此子生前必定遭人雞姦。”說完把屍首翻過來,指着腦後塌陷的頭骨道:“大人請看,此處皮發脫落,顱骨凹陷成方形,以尺寸來推斷,乃是被人用磚塊拍打致死。”
張允點了點頭,待魏良辰勘驗完畢後,合力將屍首擡出,用鏟子撥動了一下坑裡的浮土,顯露出一條半朽的線褲帶和一個鏽跡斑斑的銅項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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