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太師 ()”
國假一結束,百官的心思都還沒從散漫的狀態中收回來呢,就又聽到兩個八卦卻讓人震驚的消息。
一個是風言朱標和陳雲甫做了結拜兄弟。
這不純純胡扯呢嗎。
沒人信,也沒人敢信。
第二個就是太上皇降旨,把含山公主下嫁給太子少師陳雲甫!
搖身一變,陳雲甫成駙馬爺了。
這可真是世事無常。
不過話說回來,駙馬不能入仕啊。
大多都是個駙馬都尉銜, 職責就是隔三差五去一趟公主府‘伺候’一下公主。
可現在陳雲甫已經位極人臣,總不可能爲了當朱元璋的女婿,把這一切都扔了不管吧。
不過眼見着陳雲甫天天安之若素的上朝坐宮,朱標也沒任何表示,百官們縱然心裡再多驚悚,也不敢亂嚼舌根。
當然, 如齊德這種人, 此刻連眼珠子都是紅的。
他是滿心的不服、一腔的不忿。
憑什麼天底下所有的好事都輪到那陳雲甫了。
“李成桂朕已經見過了, 你找個時間和他談談吧。”
朱標單獨召見了陳雲甫,君臣兩人在上林苑閒逛着。
兩人,一穿明黃、一着雪白,站在一起倒是相得益彰。
“嗯,臣這兩天安排個時間,就和李成桂把這事給敲定下來。”
朱標頷首,而後又言道:“朕聽說,父皇要把十四妹嫁給你。”
“...對。”
“那咱們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現在京城裡到處都在傳,包括、包括臣僭越和陛下您結拜的事。”陳雲甫捂着臉苦笑不得:“這下臣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衆說紛紜。”
老大哥哈哈一笑:“朕都不在乎,你在乎個啥,再說了,以後這種沒人的地方,你喚咱二哥也成,沒那麼多講究, 現在大哥他會雲南, 收拾細軟,馬上就帶着家眷什麼的搬回來。”
因爲朱標延壽的原因, 日後世鎮雲南的沐家也沒了,取而代之的, 只不過是朝廷的雲南都司。
面目全非的永樂二年。
“臣打算搞個報社出來。”
“什麼是報社?”
朱標有些不太明白。
陳雲甫就把報紙的意思給闡述了一遍,並言道:“想讓人忘記一件事的最好辦法,就是不斷有新鮮的事情出現,金陵日報這個名字,您感覺怎麼樣。”
金陵城一百一十多萬百姓,天天多少新鮮八卦,尤其是現在禮法一放開,滿大街跑的可有不少大閨女、小小子。
傳統的牢籠正在遭受一次史無前例的巨大沖擊。
“另外,臣打算借這份報紙,寫一篇短小說。”
新鮮的詞太多,朱標一時也有點消化不了,雖說這麼多年陳雲甫在他這沒少折騰出這些新鮮詞彙,不過今天整的也太多了些,於是擺手。
“這種事你自己辦吧,又不是什麼大事,不用和咱說了。”
“那臣等下就着通政使司來辦。”
朱標眯起眼來:“你現在去辦不行嗎,再等等天可就擦黑了。”
“對啊,馬上就到飯點了,吃完飯再走。”陳雲甫恬不知恥的說道:“您說是吧,大舅哥。”
“唉。”
朱標的頭疼,蔡瑄很快也體會到,後者就想不明白,陳雲甫這位堂堂的內閣首輔,腦子裡除了國家大事之外,怎麼還有餘地去存放這些亂七八糟的奇思妙想。
《金陵日報》是個什麼鬼?
“反正閒着也是閒着,不是都喜歡嚼舌根子八卦嗎,那就天天給他們倒騰點新料出來,讓他們嘮叨個夠。”
陳雲甫笑道:“這也算是創收了,
一份報紙賣個二三十文不過分吧,金陵城一百多萬人呢。”
“可是。”蔡瑄遲疑道:“少師您想啊,這達官顯貴的家裡事公之於衆,讓老百姓知道了,官威不就墮了。”
“狗屁的官威。”
陳雲甫出口成章,嚇的蔡瑄一縮脖子。
“逛青樓、嫖妓女、點花魁,家裡面納十幾房妾,這就有官威了?他們喜歡去,就別怕被人發現登報上,說句難聽點的話,誰他娘身子骨不行讓人青樓的婊子笑話,那也給他登報上。”
蔡瑄捂住了臉。
這要是真如陳雲甫所說,一個堂堂大員因爲腎不好被妓女嘲笑而登了報,那還怎麼有臉活下去。
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家啊。
能不能刪除嫖宿記錄?
“別去,就最好,現在朝廷還沒限制納妾呢,堂堂官員,代表着朝廷的臉面,總去逛青樓像什麼樣子。”
“是是是。”
蔡瑄頻頻點頭,卻陡然一怔,他從陳雲甫的話裡聽出了一點弦外之音。
什麼叫現在朝廷還沒限制納妾?
怎麼着,以後朝廷還打算限制官員納妾的數量不成?
這暖被窩陪睡覺的婢女已經沒了,再限制納妾。
把官員當和尚嗎。
“怎麼了?”
“沒事。”蔡瑄馬上回過神,連忙拱手道:“門下都記住了,馬上去辦。”
“這個金陵日報,讓胡嗣宗去辦吧,他辦事還是可以的,腦子靈光爲人也機敏,就來做金陵日報第一任總編吧。”
“是。”
蔡瑄領了命,忙下去安排。
走出書房,陳雲甫擡頭望向夜空高懸的明月,眸子漸漸失神。
身後,嫣然走了過來,手裡還捧着杯熱茶。
“相公,喝杯茶暖暖身子吧。”
“啊,好。”
陳雲甫轉身接過,道了聲辛苦:“現在家裡沒了下人,很多事都辛苦你了。”
“現在靈芸妹妹也懷了身孕,都是妾該做的。”
“外面冷,早些回屋吧。”
嫣然便淺施一禮,回到自己住的寢室,她的屋就在陳雲甫的書房邊上。
平時陳雲甫在書房待客,都是嫣然伺候。
確實委屈不少。
“我和沐英、老大哥三人結拜的事,風那麼快就傳遍了整個金陵,這是老朱默許的啊。”
端着茶碗,陳雲甫望着氤氳的茶霧發起呆來。
“老大哥身邊有老朱的眼,韋三也是老朱的眼,我們說的每一句話、見的每一個人老朱都知道,他把含山公主下嫁給我,是施恩,四處揚風是警告。
恩威御下之道,被老朱玩的是明明白白,呵呵。”
端起茶杯,衝着莫愁湖行宮的方向,陳雲甫輕聲言道。
“臣敬太上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