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小四的男人三十歲左右,此時一臉的焦急,聽了來人的話,他強壓住內心的憂慮,站起身說道:“我那三兒子說要尿尿,還要拉我伴他一起去,我幹了一天的活累得不得了,就讓他一人去,沒想到他去了一會沒回來。我一想起村中丟孩子的事,立即從牀上起來,剛走出門,忽然看到一道黑影抱着我的兒子越過院牆跑了出去。我出門去追,卻已經晚了,只看他往上山的那條路跑了。唉!要是我陪到一起去,也許就不會發生這事。現在我兒子丟了,我找人同我去山上找一找,卻沒有一人願意去,這是……什麼世道啊!”
來人聽了小四後面的話,臉色一冷,斥道:“大半夜的,那劫持孩子的人手段那麼高強,村人去找無疑送死!還是白天再去吧。”
小四悻悻地低下頭,他知道村長這麼做也是爲了村人好,可是換到他的身上畢竟不爽,那丟的可他的孩子啊。
就在他悔恨、焦急、無奈之時,一個手掌有力地按在他的肩膀上,他擡起頭,看到一雙有神的眸子正盯着他。
“那帶走你孩子的,可是往這個方向去了?”宋謙指着一條黑漆漆的路說道。
“對。”小四點了點頭,不知對方何意。
“我去看一看。”宋謙說完話,身子一閃,幾個起落消失在小四的眼中,這時他想起那人話的意思,“恩公,你你小心點……”
“孩子……”留宿宋謙的那老者正好看到宋謙消失在夜色中,想阻止也來不及了,只能祝福他一路平安。
…………
一輪圓月高掛夜空之上,映得大地一片聖潔,加之山上有霧瀰漫,乍一看倒如仙境一般,朦朦朧朧,一切都不太真實,猶如夢幻。
宋謙放慢了腳步,他不是這裡的人,對於此山並不熟悉,又是夜間,雖然有月光傾灑在大地之上,但山中樹木繁雜,說不定哪裡就有陷阱坑洞什麼的,一不小心陷進去就麻煩了。
不多時,在地上發現了一隻鞋子,上面稍有一點餘溫,看到這隻鞋子宋謙的眼睛一亮,知道自己沒有追錯方向。
“這神秘的存在,到底是人是鬼?”宋謙一邊儘量加快腳步,一邊在心裡不斷地思索着。
不多久他來到了一處山腰上,感覺身體有些疲乏,想要休整片刻再往上追,忽然微弱的哭聲傳入了他耳中,雖然只有短短的一兩聲,又極輕微,但被聽到了。
他不再休息,身子一躍而起,朝着聲音的源頭跑去,越走路上的雜草枝丫越多,把他的衣服都刮破了,有的地方月光都照不進來,黑漆漆的彷彿藏有什麼可怕的東西。
往裡面走的越深,一股腐臭味越濃,彷彿這裡亂葬崗似的,呼,一陣無名的風吹來,低頭穿行的宋謙不由一寒,“這是陰風……”
走着走着,宋謙只覺腳下一空,他一下子跌進一個坑洞之中,好在這個坑個沒有多深,他還能輕易上去,若是再深就靠他人幫助了。只是,追了這麼久,又穿越繁雜枝丫,他覺得很累,身體有點不聽使喚,便不由想要休息休息。
可還沒等他克服疲乏的情緒,一個孩童的慘叫聲乍起,那淒厲的哀嚎震顫了他的心靈。
“哈!”一聲怒喝,宋謙如憤怒的雄獅,一下竄出了坑洞,塵土飛濺,讓他的衣服染了許多泥土。
他用劍開道,快速地往前衝進,完全把劍當作開路的工具,這是對劍的不敬,可現在他已經顧不這麼多了,性命大如天,現在那孩童恐怕已遭遇不測。
不多時。
宋謙滿臉汗水地衝到一片空地上,他的衣服多處破損,破損的地方被血染紅了。可他顧不上這些,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一個面容枯敗,乾澀無絲毫水分的頭顱仰天望月,嗷嗷直叫。
那物的手指灰白尖利,指甲是黑色的,如同深沉的夜色,抓着一個四五歲的孩子,只是這孩子完全沒了動靜,一雙眼睛暴突,眼睛充血,沒了任何神采。而且,孩子的腦袋只剩下一半,滴答滴答,血紅與鮮白之物流了出來。
這物分明是一具殭屍,渾身無遮無掩,皮膚又黑又臭,渾身帶着一股腐朽的氣息,此時正懸浮在半空。
“咔嚓!”殭屍又嚼了一下孩童的腦袋,他的口極大,孩童的腦袋都快沒了。而後,他仰頭望月,在虛空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
一道道白色的光芒從天而降,直入殭屍的天靈位置,他張開了手臂,不斷催動的力量,更多的光芒從遙遠的月亮上降下。
——吸取月之精華!
宋謙見狀,怒喝一聲:“妖孽!”身形一躍而起,長劍如流水揮動,一道無形的劍氣頓時迸發而出。
那殭屍若有所覺,一聲怒吼,直接把手裡的孩子甩了出去,正好撞上刺來的劍。宋謙吃了一驚,沒有想到殭屍會玩這手,想回避已來不及,只能匆忙一擋,可殭屍的力量太大了,孩童的屍體碰在削鐵如泥的劍上,身子陡然化作了兩半,鮮血四濺,一下染紅了宋謙的衣衫。
孩童的鮮血激起了宋謙怒火,他再次躍空而起,身子化作一道流光,狠狠襲向殭屍,劍光縱橫,金鐵交鳴。宋謙的劍斬在殭屍的身上只能留下一道淺淺的傷口,難以無法傷及根本!
“呀!”今日正是吸取月之精華最佳時機,卻被外人打擾,殭屍的憤怒可想而知,雙臂一震,全然不俱宋謙的含光劍,猛的將兩掌實實在在地打在劍上。
“不好!”宋謙從空中狼狽地掉了下來,尚未站穩腳步,忽感頭頂生風,他知不妙,立即一個懶驢打滾,十分不雅地閃了過去。而他之前所站的地方,一下被從天落下的殭屍踏出一個半尺來深的坑。
“這怪物當真強大,似乎還刀槍不入,我的含光劍雖能輕易斬殺邪物,可也是低等的才能輕易斬殺,或者沒有身軀的陰魂,像它……另外,我追蹤它時力氣已所剩無幾,現在這一交手,更不是對手,這可如何是好?孩子的命沒救着,難道我也要身卒於此嗎?”
這些念頭只在宋謙的腦海一閃而逝,那殭屍在月光下如一頭髮怒的野獸,沒有光彩的眸子裡盡是兇色,他一聲長嘯,瞬間撲了過來,動作之快,難讓人想象這是殭屍!
宋謙一邊防禦一邊想辦法逃跑,可自己也知道想逃跑很難,先不說殭屍肯不肯放手,光下山的路也夠崎嶇了,來時他可沒少花工夫。在這期間,他注意到這裡有不少的白骨,這些骨頭白森森的,連一點皮肉也不剩,應該就是被殭屍抓上山來的人。
一股腐臭的味道逼近,顯然是那殭屍再次襲來,宋謙險險用劍擋住了,可他的人受力往後退了十數步。這一止步,他只覺後背寒涼,回頭一看,那竟是懸崖峭壁,要是從此跌落下去,就算不死也會身有殘疾。
“呼呼!”殭屍嘴裡發出難聽的聲音,他已生了智慧,不然不能輕易的從村莊裡擄來孩童,之前幾次追殺人類不成,現在這人類被逼入絕境,他不由發出自認愉悅的聲音。
“死吧!”在殭屍的眼裡已經宣判了人類的死刑,他就要衝上前行刑時,一陣清悅的鈴聲蕩起,在這寂靜的深夜如此的清晰,可聽在他的耳裡如萬千螞蟻在身上游起。
“定屍!”伴隨着鈴聲,一道細若遊絲的紅線破空而來,一下纏在殭屍的腰部,殭屍咆哮一聲,渾身用力,卻驚訝地沒有掙脫開那細絲般的紅線。
一聲冷哼響起,“叮噹叮噹”的鈴聲愈發大,彷彿漫山遍野都掛滿了鈴鐺,萬千鈴鐺一起搖動。
一個瘦若枯柴的人影不知從哪裡跳了出來,他目光如電,雙手不斷抖動,一條條的紅線飛出,如巧手的婦女紡織布匹,把殭屍纏得死死的,只能在那裡發出徒勞的吼叫。
“年輕人,快動手,我纏不了多久。以你舌尖的精血,噴在你的劍上,接着刺這怪物的印堂位置,快!”這枯瘦的男人叫道。
宋謙會意,立即咬破舌尖,將精血噴灑在劍刃之上,飲了主人之血的含光劍似乎更鋒利了,在月光的照耀下閃閃着盈盈的寒光。
一道劍光閃過,照在了殭屍的臉上,殭屍也知道生死存亡的時刻到來了,掙扎的更加厲害,一聲怒吼,彷彿要吼碎山河,那些束縛他的紅線“砰”的一聲斷裂開來,如落花一般在空中飄灑。
殭屍快,宋謙更快!
就在殭屍剛掙開紅線時,劍尖刺破了他印堂的皮肉,接着,沒有絲毫停滯地穿入了進去。
“啊!啊!啊!”殭屍慘痛萬分地吼叫,他的頭往後一仰,忽而猛然用力向前一甩,一下將劍帶宋謙拋了出去。
宋謙把劍送入殭屍印堂時,怎麼也撥不出劍,又見殭屍眼中閃過一絲決然就知不妙,可已來不及躲閃,他的人帶着劍就被狠拋了出去。
“停,停啊!”他驚訝地發現怎麼也停不下來,身子受力太大了,停也停不住,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即將接近懸崖。
忽然,一道紅線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軌跡繞在他的臂上,然後用力一扯,他那掉進懸崖的半隻腳又被生生拉了上去,而後蹌踉着落在山腰的平穩地帶。
他轉頭一看,就是那以紅線定住殭屍的男人,這男人約莫五十多歲年紀,穿着件破舊的袍子,身體枯瘦若骨,彷彿一陣風來便能將他帶走。
“多謝高人相救。”宋謙喘着氣道,上山、與殭屍戰鬥幾乎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剛說完話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過了一盞的工夫,宋謙恢復了些許氣力,問道:“高人,這殭屍爲何這樣強大?”
那男子在宋謙問了才說話,聲音僵硬像是石頭相互摩擦,道:“這殭屍生前乃是元朝的一位將軍,死後被葬於房山附近的一座大墓之中。一個月前有盜墓賊將他掘了出來,至於這物爲何成了有了智慧,也許那些賊清楚,可惜他們死了。我是路過那座古墓時發現了痕跡,又聽四近村中接連丟失孩童,一經推算就有了結果。好在我們消滅的即時,他生身是將軍,生前武力冠絕,死後更強。若是時間久了,他恐怕更加厲害,也不是我們能夠輕易斬殺了,到時必定千里伏屍!”
宋謙點頭贊同,這物若不即時剷除,絕對後患無窮盡。
“敢問,高人以何謀生?”宋謙問道,其實他的心底已有了猜測。
那男子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趕屍。”而後又說了一句,“你以後有活兒可以找我。”說罷,身形一晃,詭異地消失在夜色之中,就如他的出現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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