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呀,去請兵部尚書於大人爲此文書作證,有請刑部相關主事公證些文書,有請內閣首輔陳大人作鑑證人!再請戶部金大人安排相應官員爲奴爾幹各部司講解大明稅律!”白名鶴當場就下令了。
有護衛過來包紮了科爾沁首領左臂上的刀傷。
一把戰刀送到了他的面前:“一點小禮物,這把刀是真正的百斬名刀,斬不斷一百把標準大明軍用制刀,你來找本官退換。”
寒光四射,刀出鞘的瞬間就足以讓一位戰場熱血沸騰了。
是不是好刀,以馬背上一輩子科爾沁如何看不出刀的好壞,這根本就是無法量產,一等一的大鑄劍師的心血之物。
瓦刺,白名鶴纔不在乎呢。
有于謙作統帥,有戰意高漲的,無後勤壓力,全部超時代武裝的二十多萬大明精稅,拿不下瓦刺,估計于謙都會在承天門前自裁以謝天下。
在等這些大員的時候,白名鶴再次請這兩位品茶。
“科爾沁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地方,那裡的美麗讓本官都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你們回去約束領民,不要隨意砍伐樹木,不要破壞河道。森林是上天的恩賜,大明已經立法,縱然是行軍作戰,非不得以都不能破壞森林,伐木更是有規矩,講的伐一片種一片。”
科爾沁首領只是點頭,雖然不太明白是什麼意思。
這個時候的科爾沁,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富饒之地,水草豐美,也沒有大量的沙漠。
而科爾沁部落還有一片更讓白名鶴心動的地方,這也是他不願意與朵顏三衛開戰的主要原因,那就是松遼平原。三十五萬平方公里,可以擁有數百萬頃的黑土地呀。
“我打算安排一些商人過去,再安排十萬奴隸去種田。這些人就歸你們管了,糧食的收成按律交稅就是了,商人的分利你們自己去談。兩年三種,不出五年本官就信心讓松遼平原的糧食產量佔整個大明的一成。牧業佔整個大明的三成。”
科爾沁首領眼睛都瞪圓了,大明糧食產量的一成,這數字嚇死人了。
“不用懷疑,白名鶴說一成,就有一成半的保底。白名鶴在大明官場是公認的七折,他說什麼都會是自己預計的保守數量的七成。”陳循從外面大步進來,正好聽到白名鶴的這番話。
相互施禮之後,陳循絲毫也不會迴避的問道:“那裡有多少田地?”
“肥沃程度是普通田地十倍的黑土地,是幾百年樹葉與泥土腐爛而成。如果能有一百萬人在那裡種田。一億畝田真不算多。而且全是超等良田,那樣的田地大明就算是堆肥都無法超越的超等良田!”
黑土地有多肥沃,僅聽到幾百年樹葉與泥土腐爛而成這話,陳循就懂了。
血書,以長生天起誓,這不是一個人的承諾,是整個朵顏三衛的承諾。這承諾除非大明爛到骨頭裡,距離滅亡不遠的話。朵顏三衛無論那一代首領都會承認這份血書的。
于謙等人到了,真的是嚇了一跳。
白名鶴說讓朵顏三衛交稅。這血書都擺在這裡了,還能說白名鶴有假嗎?
這份血書要供奉大明太廟的,接下來還會有一份羊皮文書的。
“我,我們女真四部,也願意交稅的。”葉赫那拉首領生怕把他忘記了。
于謙等人的視線全部集中在了白名鶴臉上,他們都想知道。白名鶴用什麼來打動女真四部。
“本官以爲,種糧是大業。但女真四部少種一些吧。有個一千萬畝就行了,再多人手也不夠。”一千萬畝,好嚇人的數字,這還是少種一些。葉赫那拉首領真心不知道。在這位白大人眼中,怎麼樣一個數纔算是多。
“建一座鋼坊吧。就在遼中衛那裡吧,搞一個年產精鋼……”白名鶴咬着雪茄在思考。于謙等人明顯的可以看得出,葉赫拉那首領臉上的汗在往下流,估計這個數字可能會嚇暈了他。
要知道,白名鶴給河北的粗鋼與粗鋼的年產量,總量是四百萬石呀。
“二百萬石怎麼樣?”
卟通,葉赫那拉首領直挺挺的暈倒了。
“你莫要開玩笑!”于謙心說在這種時候你白名鶴還來這一套,你瘋了。
白名鶴卻是非常的嚴肅:“要給我十年時間,我能讓遼中衛一年的粗鋼產量達到五千石以上。至少……”
白名鶴特意強調了一句至少,因爲在後世,僅鞍山一家鞍鋼,年產量就是三千萬噸以上,那怕大明的工藝再差,十萬噸的產量在白名鶴眼中,根本就不是一個數。那裡擁有最豐富的煤、鐵、長石等各種煉製精鋼所需要的礦藏。
最重要一點是,可以從水路直接把茂山的鐵礦石運到遼中衛。
當然,也可以開採當地的礦石。
好不容易,葉赫那拉首領被救醒了,聽到二百萬石這個數字,嚇的他吐血。
要知道,他們部落一百年的積累也達不到二百萬石鐵,更不用說是精鋼了。
“精鋼的問題你不用擔心,本官會安排百鍊宗去完成這個任務,區區二百萬石罷了,你們只需要派駐足夠幹活的人就好了。當然,還有一件事情,本官要圖門江出海口以上,三百里,那裡活着的人,要聽大明的話!”
圖門江!
一處海事戰略要地,于謙也考慮過那裡,可在那裡大明的士兵根本就不適應那裡的環境,茂山鐵礦那裡駐守的全部是選自遼東漢軍衛的人馬,每年都會有大換防。圖門江一帶太長了,而且山高林密,大明的士兵在江上行動的時候都是全副武裝的。
打仗這種事情女真四部有信心,無非就是拼命嘛,這個技術含量低。
至於白名鶴所說的圖門江,那裡本身就是海西女真的勢力。
“請教白大人,敢問是過江還是不過江?”葉赫那拉首領這個問題問的好,只是控制江北,還是連江南岸也一起控制呢。那麼如果過江,當如何處理。
“於大人,您說呢?”白名鶴又把球踢給了于謙。
于謙想了想:“此事,緩議。”
無論過不過江,這其中都有許多的門道,于謙也不敢拿主意了。
白名鶴接口說道:“既然如此,不如這些事情由交內閣議事,再過幾天我就回南京去了。所以……”白名鶴的意思是,接下來他就不管了。
于謙當下就說道:“留下一百萬兩銀子,你回南京去吧。”
于謙要銀子,爲的能再製造一些火槍,新式火槍成本不低,而且火炮與生鐵震天雷也是需要一些的,這些京城西的軍械坊就一直在製造,依大明現在的規矩,沒有調運物資直接入京的方式了。
需要什麼,無論是民坊還是官坊,拿銀子結賬就是了。
銀子的事情是小事,白名鶴沒二話就答應了下來。
朵顏三衛與女真四部的事情,至少眼下算是告一個段落了。將來能不能將其收爲大明真正的一省,或者是幾省,還是未知。
倒是胡濙的提議,在遼東開科舉,這具體的事務自然也是禮部操心,白名鶴連聽都懶得聽,自然也沒有興趣去討論了。
送走了客人,白名鶴立即進宮。
正在御書房批示奏本的大明皇帝朱祁鈺聽到白名鶴求見,心說白名鶴也應該來了。不爲後宮的事情,不爲刺殺的事情,朵顏三衛也是小事。白名鶴來,肯定是爲了打算回南京去了,南京那邊白名鶴還有許多沒有處理完的事務。
急急的招進京城來,這些日子也不怎麼安穩。
“萬歲,臣請獨奏!”白名鶴施禮之後還沒有站起來,就開口說道。
朱祁鈺揮揮手,除了新任的近侍總管魏公公之外,其餘的人都退了出去,就連那位管雜務的副總管也出去了。
“萬歲,有件事情臣想來想去,還是認爲請萬歲給臣拿個主意的好。”
“哈!”朱祁鈺愣了一下之後笑了:“白名鶴,讓朕猜一猜,還有什麼事情你特意跑進宮需要讓朕拿個主意的,而且還要求獨奏!”
白名鶴這才起身:“怕是萬歲您也猜不到。”
白名鶴估計大明皇帝肯定是知道,但卻是裝作不知道打算一猜,所以才這麼肯定的說皇帝猜不到。要知道白名鶴身邊的要緊的事情,東廠也會給大明皇帝送一份備案,所以白名鶴平時無論是說話,還是聊天,有些話有些想法是很少開口的。
他和萬雪兒的聊天不會傳出來,東廠的人再閒也不會去聽牆跟的。
畢竟那裡後院臥房裡的話。
但後院之外,中院的公務東廠也會挑一些重要的事情彙報上來,這些白名鶴不意外。畢竟自己只是臣子,而且管的事情也太過於敏感了。
朱祁鈺想了想,開口說道:“朕猜三件事。第一件是福建那邊的事情,布政司衙門他們的作法壞的規矩。第二件事情是你有心去李氏高麗施壓,佔取一定的利益。這違背了太祖不徵之例,第三件事情估計是爲了海外科舉之事!”
白名鶴也蒙了,大明皇帝是不知道,還是不在乎那件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