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名鶴的樣子可是把懷玉嚇壞了,靠近過去先是小心翼翼的將手指放在白名鶴的鼻子下面試試,想看看白名鶴是不是還有氣。
“傻丫頭,你當我死了呀!”白名鶴睜開了眼睛。
“啊!”懷玉故意的尖叫一聲跳開了,指着白名鶴:“姐夫你的樣子好嚇人。”
白名鶴抓着懷玉的手,擡手就準備在懷玉的屁股上來一下,可手擡到半空卻是停下了,說起來懷玉過了年就十六了,也算是大姑娘了。而且又是實實在在的公主,這一巴掌真的敢打嗎?
“打,用力的打。這丫頭現在越來越管不住了。”孫苑君在旁邊撮着。
看白名鶴還是沒有動手,孫苑君啪啪的,在懷玉的屁股上一邊打了一下:“這丫頭膽子越來越大了,前幾天在倉庫裡拿走了一盒上等的五色寶石,管倉庫的可不敢擋她,只好到我這裡來講,到現在我都不知道這丫頭把那盒五色寶石藏在那裡。”
孫苑君說是在理,倉庫是公庫。
就是白名鶴親自去拿些東西,都要有一個理由,也會親字寫一個條子以備查賬。雖然萬歲當初說了,些許小生意白名鶴可自取三成利。可眼下,就算大明皇帝還承認這三成利,白名鶴敢取嗎?
三成,這海外貿易的三成利,嚇死人呀。
別說是三成,就是賬目上露出千分之三,眼下大明全部的貪官綁在一起,看貪上一年有沒有白名鶴這千分之三的利多。
白名鶴笑着在懷玉頭上摸了一下:“沒事,回頭我寫個賬單,讓懷玉的兄長簽字認賬就行了。不過懷玉,你需要什麼要告訴我。那盒五色寶石在那裡總要有個出處。”
懷玉的小臉一下就變成了小可憐樣,眼看就要哭了:“我送到廣州城百金樓了。”
“我懂了,真是傻丫頭。你的嫁妝還用自己準備呀,宮裡已經備好了。如果你需要給宮裡帶些禮物,可以有什麼。你如這麼些貴重的東西讓宮裡人怎麼想,姐夫幫你準備些禮物就是了。到時候再教你一些說辭,保證動人心。”
“真的?”懷玉有些懷疑。
“你要送的禮物絕對不是貴重,而是心意。我會安排下去,讓你去幾大精油坊去轉一轉,名義上你有監督精油坊的工作,對外就宣稱有些是要送到宮裡作貢品的,你一個正牌的公主親自去關心一下沒什麼錯,到宮裡之後我也可以說,是你天天去盯着。讓他們精中選精,貢上來的全是最好,這也是一份心意。”
“好狡猾呀!”懷玉小眼睛轉了轉:“不過,我喜歡!”
“你把懷玉要教壞了!”孫苑君抱怨着。
懷玉卻拉着孫苑君不知道低聲說了什麼,總之兩人都是一臉的笑容。
孫苑君這纔對白名鶴說道:“那盒寶石按這幾天來算,應該還沒有開始打磨。既然交到百金樓,現在拿來了怕是作損了夫君的名聲。”
“是!”白名鶴認同孫苑君的說法。
孫苑君又說道:“如果叫白宏跑一次,只說那盒五色寶石讓他們製作的精心一些。正好雷將軍嫁女兒。這個理由正好。”
“好!”白名鶴沒二話就答應了下來。
孫苑君是一個唯美主義者,性格很強。嫁人之後。卻是一個非常好的主婦,家中的事情管的井然有序,對僕役都非常好,可規矩卻也是極嚴的。
只是有一點,孫苑君絕對是受到了白名鶴的影響。
孫苑君在嫁人之後從白名鶴身上學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學會操縱聲望。一但有機會。絕對不會忘記給自己這個白府漲一點名聲,那些影響名聲的事情,絕對是嚴令禁止的。
名聲,有時候是一道非常好的護身符。
孫苑君給懷玉打了一個眼色,懷玉跑到門口讓自己的侍女去找白宏了。
能讓懷玉這位正牌公主心甘情願跑腿的也只有孫苑君一人了。
“夫君。公公以及族中族老到了廣東,現安排在側院住下。我作爲兒媳今天是一定要去磕頭的,可眼下按大禮卻不能單獨去,否則就是公公給我磕頭了。作爲兒媳我心中不安,所以特意來找夫君。”
公公是……,白名鶴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是自己老爹到了。
“這個,怎麼沒有人告訴我?”
“清荷帶着公公以及族老們入園的時候,正好看到於大人踢開了你的門。清荷被嚇到了,聽說公公與族老們也被嚇得不輕,更是沒有人敢來打擾你。”
孫苑君把中午的事情詳細的一講。
白名鶴心說,任何人看到兵部尚書踢門也會嚇壞的,能沒有暈倒就不錯了。
看來孫苑君心中也有些擔心。
“苑君,於大人是頂天立地的大人物。而且他是很愛護我的,有時候他生氣你可以理解爲一個老師看到自己學生作了糊塗事。如果我錯了他不生氣,這纔是可怕的。他發火,發完火了罵了我就過去了,這件事情不要放在心上,也不能少了對於大人的尊敬。”白名鶴這是頭一次對人講于謙在他心中的地位。
雖然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呀。
“苑君知道,於大人是頂好的人。”
“於公說我錯了,講了一些,我剛纔就在反思。你進來之前,我在考慮過了年之後我應該去那裡爲官,已經選定是在江南了。只是放在南京、蘇州、杭州、還是選一個良好的港口之地,卻是各有千秋,拿不定主意。”
對於孫苑君,白名鶴沒有什麼好瞞的,說的也是實話。
孫苑君淺然一笑:“夫君怕是想的遠了,眼下廣東離得了夫君嗎?縱然離得了,那麼廣東夫君能夠不再過問嗎?政務之事,自然有各位大人去管,可這海外之事苑君以爲這是萬歲交給夫君的大事,夫君當以爲重。”
孫苑君想得明白。
自己的夫君在朝中沒有根基,說是自家二伯也是官,可還沒有白名鶴自己的官威大。
所以,無論如何白名鶴的根就只有一個,就是大明皇帝。
白名鶴心中瞭然。楊能說過,把命交在別人手中是一種高明。于謙說過,作人學會借勢,一人力永遠有限。眼下孫苑君也是這麼說,倒是讓白名鶴很受感動。
自己這個老婆,真是沒有白娶。
“走,這些話我們慢慢講,新年前進京,我們在臘月十五再出發。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呢,我們有的是時間好好聊一聊。”
走出書房,白宏正一路小跑的過來。
“少爺。”白宏行了一禮站在了旁邊。
孫苑君開口說道:“安排一下,我與華清公主明天去廣州城,到那家百金樓去。華清公主拿了一盒五色寶石訂製首飾,有些細節要交待一二。”
白宏愣了一下,看了看白名鶴。白名鶴注意到白宏的眼光,開口說道:“有話你就說!”
“夫人,您現在什麼身份。親赴一個小商人的店鋪只爲這點小事不合適,我這些日子也跟着宮裡的管事學了一些規矩,這種事情派個人過去,那店鋪的掌櫃與幾位大師傅有資格進了咱的園子,當面聽夫人訓戒幾句是他們的福氣,這回去也要驕傲幾天的。白宏斗膽說再說一句,縱然不提兩位夫人公主的貴氣,僅說少爺的名號,那百花樓也要給十分恭敬的。”
聽了白宏這話,白名鶴沒有出聲。
白名鶴也在思考,是真的身爲身份貴重了嗎?
或者說,在大明本身就是身份等級的概念,而大明的人也都是非常遵守這個人與人之間等級的規矩。
白名鶴沒有說話,而是看着孫苑君的反應。
孫苑君之前雖然被人稱爲女先生,可也是賤籍之外,普通平民中下層的人物。
孫苑君也在思考,她是大明土生土長的人,自然想得是大明的禮節。
“白宏你說的有理,失了皇家的臉面夫君也不好交待。你去安排吧,就說那盒五色寶石是爲了雷將軍嫁女用的首飾,讓拿出一個方案來給我看看。”
“姐姐應該自稱本宮!”懷玉最近可是認真的學習宮中的禮節。
“去辦吧!”白名鶴笑着揮了揮手。
白宏用力一點頭,立即就安排人去送信。
所謂的五色寶石,不是指一塊寶石五色,而是在大明最貴重的五種顏色,而且能成爲一套的話,那麼成色大小都是相近的。這一盒一共五塊,分別是綠、紅、藍、黃、白。
白爲純色的極品水晶,這個時代還沒有流行鑽石呢。
紫色爲皇家專用,一般是單獨存放,不在五色寶石之例。其餘的如貓眼石、翡翠等也是單獨計數,不列入五色寶石之中。
其實就拿藍寶石來說,就有幾十種之多。
白名鶴也不記得後世的寶石鑑定是什麼樣,眼下只是按大明的標準,由行首院制訂出一套完整又詳細的各種寶物的評級標準。眼下還有一些沒有完成定級標準,比如一種水種的翡翠,美麗異常,特別符合大明人的對玉石的審美觀,所以行首院還在討論之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