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谷動搖了,他頭一次失去了信心。.
白名鶴有一句話深深的刺激了他,當整個大明,人人會讀書識字。雖然作不得詩,寫不得賦,卻可記得日常,可寫家書。那個時候,只會背四五書經的死板教條的秀才們會如何?他們是讀書人沒錯。
可他們自可以自許高貴嗎?
高谷回到自己在南京一名學生的府上,把自己的想法提到了。
那學生苦笑着:“恩師不是在杞人憂天,學生眼下就感覺自己就如那無用的書生。每日只在抄寫記錄一些公文,除了抄抄寫寫之外,每月等着俸祿,也僅是如此。學生在南京碼頭受過辱沒,可卻無法反駁。”
“何事?”高谷的好奇心被勾了出來,沒等自己的學生講完就開始問了。
高谷的學生只當是老師的關心,立即回答:“來自南邊的船,當時學生負責清點發給南京六部過年的年禮。因爲貨物衆多,需要認真查點。卻被一位船工羞辱,認爲我等在碼關上妨礙到了他們。我等須將貨物運離碼頭再作清點,否則會影響到其他船隻下貨。”
高谷點了點頭:“或許他語言不敬,但來往貨物非常之多,碼頭不得佔用這也是四地水師有過公文的。”
“學生說的不是這個,那船工認爲學生清點貨物的辦法過於愚蠢。給學生講了一個雞兔同籠的小段子,就是講這個段子的時候,他用鉛筆在一張紙上作了些計算,學生現在還保留着那張紙,請教過算學優秀的同僚,只能說相當的高明。”
高谷聽懂了。這些人用的是一件件去數的笨辦法。
水師這些船工之中,負責貨物調配的人,每個都要精學算學,用的是計算的辦法。否則,一件件一箱箱去清點,碼頭上的時間浪費得太多了。
眼下大明的情況下。碼頭又小又少,船隻極多,貨物極多。
“罷了,老夫給萬歲上奏本。將此事說說,或許天要變,儒生所學不能只是四書五經,否則不出十年,儒家將不會再被百姓所敬重。”
高谷的話讓他的學生深感認同。
“老師所言極是,以往都說讀書人爲士。可一但工、農、商發現,他們所學不比士所差,他們的見識高於讀書人的時候,讀書人也不再那麼神秘高貴了。這是白名鶴引的禍,卻不是他的錯,正如老師說言,難道天下百姓沒有識字讀書之權利嗎?一但書籍的價格再降五成,人人買起得書的話。學生已經不敢想下去了。”
知識壟斷,並不是人爲的原因。
一來是書與文化用品太貴。二來是百姓沒有意識到除了科舉之外。讀書還有其他的用處。三來就是,能傳授知識的團體,總是在少數人擁有。
大明的識字率,不到百分之一。
白名鶴才懶得管高谷怎麼樣想呢,他只是需要一些優秀老師。眼下,白名鶴還有一件大事要作。那就是自己和懷玉的洞房。
白名鶴不是霸道的人,當然別人可不這麼認爲。
懷玉所作的小院,依然起了一個好聽的名字,叫明玉苑。正門進院之後的花園正中,就有一塊巨大的玉石。這塊石頭是商幫的送來的,是原玉。白名鶴也沒有讓人雕刻,只是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就擺在院子正中了。
正好符合這個園子明玉苑的名字。
守在門口的幾位宮女見到白名鶴出現,轉身就想逃。不是白名鶴可怕,是因爲白名鶴身邊跟着的兩個人,身上的腰牌代表着他們在宮裡高高在上的地位。就是總管太監見了這種鍍金的腰牌也要給幾分面子。
“附馬爺賞賜,謝恩退下吧。”
一個護衛將一包小銀錠扔給了爲首的宮女,那宮女連聲道謝捧着銀包飛也似的逃了。
內院兩上小宮女在門口等着,看白名鶴到了,將門打開後退到一旁。
護衛給了一人一錠金子,都是二兩的小金錠。這是王誠交待過的規矩,雖然宮裡有時候擋着門討賞錢的事,許多人作的過火了,但其實也是圖個吉利,你白名鶴也不差這點,所以賞賜一些就是了。
“姐夫!”懷玉小臉紅通通的。
白名鶴的臉也一下就紅了,有些遲疑的說道:“這個,能不能換一種稱呼,叫夫君如何?”
“恩,夫……君!”懷玉還是有些不適時。
喝交杯酒什麼的,懷玉一直都紅着臉,一句話也沒有說,無論白名鶴說什麼,懷玉都只是點頭。
算了,還是辦正事吧。白名鶴輕輕的將懷玉抱起。一室春光……
突然,懷玉尖叫一聲:“姐夫……,疼呀!”
白名鶴差一點就交槍了,這感覺太邪惡了,難道自己的腦袋被後世的網絡污染的太厲害了?那再繼續……
“姐夫……”懷玉一聲尖叫,白名鶴相信這聲音可以傳出十里遠,特別是這沒有夜裡喧鬧的大明夜晚,白名鶴又想停下了,心裡總是有一種非常古怪的感覺。
別說是白名鶴,就是旁邊園子裡的清荷,臉上都是古怪的表情。
好不容易熬過去了,白名鶴感覺比搬了幾萬塊磚太累,正準備哄懷玉幾句,誰想懷玉已經睡着了,而且這丫頭竟然還有卷被子的習慣。好冷!
白名鶴沒辦法,穿上衣服在牀邊靠了一夜。
好不容易天亮了,白名鶴找了藉口就逃掉了,那臉色一看就是沒有睡好。
次日清晨,白名鶴找了個藉口要出遊。他來到南京好多天了,還沒有在這裡轉過。白名鶴想看一看,古代南京與現代南京的風景。
白名鶴的馬車在前,懷玉與清荷的馬車在後。
“懷玉,昨夜過得如何?”清荷帖在懷玉的耳朵小聲的問着。
懷玉咬着點頭,也沒有半點不好意思,很直接就開口回答:“姐姐說會有點疼,結果是很疼。姐夫倒是心痛我,說過幾天再繼續。我到是感覺姐夫很辛苦,滿頭大汗的。最後我睡着了,醒來之後姐夫穿着衣服牀角卷着呢,下次要準備兩牀被子了。”
懷玉也不知道,房內的話是不能隨便講的。
清荷心裡笑罵了一句傻丫頭,心裡卻是大概明白,白名鶴滿頭大汗是被懷玉那一聲高過一聲,姐夫的尖叫給影響的。
白名鶴不知道兩個丫頭正在馬車上說自己的小話呢,他的心思已經轉到了眼前的風景上。
第一個要看的,就是長江。當白名鶴來到江邊,看到江面上除了一些船隻之外空無一物,心中莫名的有一種空蕩蕩的感覺,因爲在後世江面上還有橋。
“這裡,應該修一座橋!”白名鶴下意識就開口了。
這句話開口之後,白名鶴就後悔了,依大明現在的工業能力,在這裡修橋就象是天方夜談一樣,或者說是在白日做夢。一座橋,在長江上修一座橋?
“姐夫,你睡醒了嗎?”懷玉在一旁問着。
白名鶴哈哈一笑:“是作夢,也不算是作夢。我計算過了,這裡修一座橋需要上等精鋼一百萬石以上,需要上等水泥至少八百萬石以上。需要人工五十萬連續幹十至十五年。修一座橋,希望我有生之年可以修起來。”
後面跟隨的人不少都聽到了白名鶴這番話。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心思。
一百萬石精鋼是什麼概念,整個大明所有的士兵每人一套精鋼鎧甲,外加全套的精鋼武器,多餘的還可以至少再裝備十萬精鋼甲重騎兵,這還用不完,繼續用。再造一萬門精鋼火炮也差不多夠用。
所以,白名鶴的話只當是在作夢吧。
真的有一百萬石精鋼的時候,就算是大明皇帝也不敢下旨修一座橋,滿朝文武的唾沫殺傷力非常的驚人。
眼下,大明精鋼的產量,一年也就是三十萬石上下,這還是在唐山新鋼坊投產之後。
白名鶴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心說有生之年能修這麼一座橋,此生也值當了,也沒有算白來一次大明。
“南京風景最好的地方在那裡?”白名鶴又問了一句。“玄武湖、鐘山!”一位在南京辦事的東廠番子回了一句。白名鶴愣了一下,又問了:“那麼南京城最好百年老店,老字號有那些?”
“全南京最好的廚子、最好的點心師傅、最好的首飾匠、最好的手藝師傅。除了咱們從京城裡帶來的,就是行首院的人,所以這些最好的也在玄武湖。”這次倒是王誠開口回答,白名鶴真的是哭笑不得。
“也罷,總是見到長江了,也沒有算白跑出來走一圈!”
白名鶴還能說什麼?
白名鶴的遊玩就這麼無端的中止了,除了看了一眼原始的長江之後就掉頭回家了。
幾天之後,京城。大明皇帝已經接到了來自高谷與白名鶴的奏本,看過之後卻是皺了起眉頭,倒不是這奏本有什麼問題,也不算是誰的錯,只是這奏本預示着未來的一種改變。
想來想去,大明皇帝朱祁鈺對蔡公公說道:“叫金英安排一下,明天早朝後,朕要借用白府那個道堂靜思半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