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紙有多可怕,無論任何時代紙的可怕都是源於紙上的文字。
可怕是這紙是的文字血書,更可怕的是這紙是常氏族中長老以自己的血寫成的。一個不守婦道的常家女兒,你丟盡了常氏一門的臉。常家需要這張臉面,那怕本身也污穢不堪!
常氏斷義!從此不認孫常氏爲常家女兒。
常家反戈一擊,第一個以苦主的身份把方氏告上了刑部大堂,罪名是孫氏強佔常氏田產,以及常氏兩個商號,還把常氏家族一庶子男丁打斷了腿,筆筆細賬,成爲了壓倒孫氏的最後一根稻草。
以及,以及一些純粹是編出來的,無非就是幾兩銀子的小事,總之那狀紙足足寫了十尺長,也算是街頭巷尾的一次趣談吧。
孫家的官司無論怎麼說,卻也是啓動了。
南京刑部的官員似乎品出了味道,這次孫家還真的是要倒了。可爲什麼?
沒有人敢想,南京刑部上至尚書,下至獄卒,卻是沒有人敢就這孫氏的事情聊上半句的。
鐘鳴遠立功了,樂呵呵的跑到教司坊去領自己的賞賜去了。
孫氏的幾位嫡千金嚇的臉色蒼白,一個乾瘦的小老頭,想一那枯樹皮一樣老臉,再加上那如同老鼠一樣的雙手。越是想到夜裡這樣的一個乾瘦的老頭爬在自己身上,那感覺就象是把自己關進了老鼠籠中。
“這個!”鐘鳴遠點中了其中一人,那位當場就暈倒了。
人生似乎就在這一瞬間終結了,更可怕的是這個乾瘦的老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死掉了,那麼接下來的人生要怎麼邊。
“能不能搭個丫環?”鐘鳴遠悄悄的給都司坊的管事塞了一錠十兩的銀子。
那管事手在袖子裡抓在銀子,卻不太想同意,因爲只有十兩銀子你就想要搭一個丫環。要知道這幾位孫氏嫡女的丫環也是極端正的。
“那位!”鐘鳴遠指了指站在角落的一位。
管事順着鐘鳴遠的手指看了過去,然後翻了翻手上的名冊。上面顯示這位是孫府的廚娘,三十多歲,詳細的名字、年齡等都不詳,問好久都說不出一句話來,而且也不會寫字。這些信息還是從其他人那裡得到了。
有醫官說,這可能是突然受了驚嚇,一時間不會說話了。
這種級別的話,十兩銀子的禮不算輕了。
“帶走吧。”管事也沒多想,更是沒有注意鐘鳴遠對兩個人不同的稱呼,一人用‘個’這個字,另一人卻用了‘位’只有幾個極細心的聽出這其中對稱呼上的區別了。
孫氏嫡千金用人被絲綢五花大綁塞進了馬車廂內。
出了教司坊,鐘鳴遠卻沒有回自己的住所,而是去了白馬閣。到了側門之後。鐘鳴遠遞上了自己的令牌,卻沒有要求進門:“請上報主人,老奴鐘鳴遠獻上美人一個!”鐘鳴遠依然用是了‘個’這個量詞。
那門房挑起馬車的門簾看了一眼,倒是驚豔那車上女子的美麗。又看了看鐘鳴遠,鐘鳴遠趕緊把教司坊的文書拿出來,證明這不是自己拐來了,而是有文書的。
正在書房看公文的白名鶴聽到報告,先是愣了一下。輕輕的敲了敲額頭:“收下吧!”
“是!”白宏退着出去了。
白名鶴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教司坊孫家的嫡千金能落到鐘鳴遠手上。這其中肯定有自己府中那一位給教司坊說話了,否則教司坊沒有這個膽量。
南京教司坊可以說,眼下根本就是白名鶴私院。
名義是還是官府的,但事實上無論是萬雪兒,還是莫愁都有着絕對的控制力。
鐘鳴遠聽到白名鶴收下,樂呵呵的趕緊馬車又往市集去了。買了幾匹棉布,還特別買了一匹絲綢,幾件首飾,還有些酒肉之類。一路唱着小曲,趕着馬車回自己的住處。
那位廚娘一直低着頭。只是偶爾會偷偷的看一眼那匹絲綢。
“知道爲什麼要你,卻把那小丫頭獻上嗎?”鐘鳴遠突然開口了。
廚娘一臉驚奇的看着鐘鳴遠。
“很簡單,我這邊糟老頭家裡沒點人氣。有個作飯收拾屋子,總比一個就差別人幫着把飯嚼好再餵給她,要人侍候只有一副皮囊的強多了。那樣的丫頭,估計主人也不會要,但小老兒只敢,只能獻給主人。”
“奴家會過日子!”廚娘突然開口了,從鐘鳴遠的態度上,廚娘從絕望之中看到了希望。
鐘鳴遠開心的直笑,將買的那些東西全部推到了廚娘面前,只是樂呵呵的笑着。
白馬閣,那位孫氏嫡千金被送進了後院,已經醒來的她看着這景色秀美的宅院,一邊是驚奇,一邊是害怕,當然心中還有些許的期待,出自豪門自然知道豪門落難後的下場。
說驚奇,她孫家大院也只是一處磚瓦羣落大院,比起這華麗的江南園林自然不能相比。
另一邊,白名鶴越想越感覺古怪,放下手上的公文準備回後院問問。
進了後院,白名鶴在清荷的房中竟然沒有找到人,問了侍女,被告之清荷在西側院,而從教司坊過來的那位,也在西側院。
被領着進了西側院,聽到一間屋內有清荷的說話聲,白名鶴推門就進去了。
一進門白名鶴聽到一聲尖叫聲,可白名鶴卻依然表情平靜,甚至沒有讓視線移開。
原來那位孫氏嫡千金見到白名鶴進來,自然是害怕的尖叫一聲。可這一聲剛剛發出來,臉上就被重重的打了一記耳光,打人的侍女直接就罵了:“你還當自己是名門千金呢,在少爺面前也敢放肆!”
白名鶴心說,換成任何人此時都會尖叫。
因爲被剝成光白羊的少女突然看到有男人,怎麼可能不尖叫。
清荷卻象沒事人一樣,用扇子指着:“翻過來再看看!”清荷一邊說話,一邊靠在了白名鶴的身邊,有侍女則過去將門給關上。
後世的島國動作片白名鶴看過,這一世有絕美的清荷等人。
孫氏嫡女算是有姿色,可也不過如此。
就站在這裡,看着這些專業的侍女在檢查着孫氏嫡女的身體,連手指的長度,粗細都被記錄在案。清荷在給白名鶴把這件事情的前因後都講了一遍,卻沒提到孫苑君,只說是她們幾個心中氣不過等等。
白名鶴卻是明白,沒有孫苑君在背後支持,她們不敢搞得這麼大。
不過也算是明白了前因後果。
“送她走!”白名鶴輕聲對清荷說道。
“往那裡送,她這樣的除了在牀上還有些用處之外,真不知道還能幹什麼?”清荷說完白名鶴就把臉沉下來了:“別說的這麼粗俗。”
“可……”清荷想反駁一句,這怎麼可能說的雅一些,因爲自己講的已經是大實話了。可她的身份卻不能反駁白名鶴,有些委屈,但也沒辦法再說什麼。
白名鶴貼近清荷小聲說道:“她是欽犯!”
清荷依然不懂,欽犯怎麼了。
白名鶴只好又說了一句:“我看不上了,行了吧。”
“奴知道了。”清荷笑的很甜,無論什麼理由,有一個藉口就足夠了。無所謂說什麼,白名鶴能給自己解釋心中的想法,那怕只是一個藉口,也證明是在意自己的。當下,清荷說道:“包好了,給樊將軍送去。”
“不,給蕭鎡送去!”白名鶴換了一個人。
清荷想了想,也認爲白名鶴的提議更好。
一來樊良是武將,對這種美人並沒有太多的興趣,還是喜歡能過日子的。而大明的士大夫階層,卻是極爲癡迷這種小腳的名門之女。如果不在南京,如果不是這裡有白名鶴,換一個地方,這些犯官之女早就被士大夫們給分了。
不能說蕭鎡不是好人,反而蕭鎡是一位極正直,有風度的儒臣。
但,這就是大明的風俗,如同現代在追求奢侈品或者是名牌手機,電器,或者是流行了藏獒、蘇牧、哈士其。象孫氏嫡女這樣的人,就是大明士大夫階層心中的奢侈品,就象養在家中一隻非常名貴的……名犬!
或者說,這就是真實的大明。
當然,按清荷的說法,比起前宋來說,大明的士大人還算有人性,至少不是禽獸。
那麼什麼纔是禽獸!
至少白名鶴漫不經心的看着一個不着寸縷的美麗少女,並且將其當作一件物品選擇當禮物送出去的時候,至少在孫氏嫡千金的眼中這就是一個禽獸不如的人,至少這樣的俊美公子作禽獸也比禽獸不如強。
白名鶴幾乎沒有半點反應,可以說很冷漠就這樣離開了。
這不是白名鶴要整孫氏一族,這是大明皇帝心中滴着血的仇恨,自己只能說相對仁慈一些,可大明皇帝並不喜歡這種仁慈。
蕭鎡在收到這份特殊的禮物之時,也同時收到了來自白名鶴的一句話。
東廠的番頭很明確的告訴蕭鎡,白大人說這裡,這人出自教司坊。
教司坊是什麼地方,犯官女眷被髮配的地方,其重點就是犯官。蕭鎡很鄭重的點了點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