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名鶴被打了,頭上被打了三個包。
不但沒有攔,就是東廠的護衛都只當沒看到,奶奶打孫子,天經地義。
最後,還是安琪婭給攔了下來:“奶奶,您可不以再打了,再打就笨了,你看他已經很笨了,如果再笨的話,生出的孩子再更笨,那不是就麻煩了。”
老太太樂了,笑的合不上了嘴,雖然心裡對安琪婭恭敬着,可一樣也是樂着。世上聽說娶了那個大家的千金就是娶得好,娶了公主就是進了皇家的大門,自己這孫子,問世誰敢比他娶的更好。
這娶的是一位皇帝,那就是萬歲呀。
雖然聽說挺遠的,離大明五六萬裡呢,可聽人說那裡曾經也有和大明的一大的土地,而且那裡讓女的當皇帝,女皇怎麼了,戲文不是說唐朝的時候就有一個女皇嘛。這白家,絕對是光宗耀祖了呀。
傳家寶,一隻來自和田的玉鐲,原本是準備給長孫媳的,這會卻給了安琪婭。
“謝謝奶奶。”安琪婭嘴很甜,絲毫沒有半點身爲女皇的自覺,白名鶴一咧嘴:“要不要給奶奶加封一個什麼女公爵。”
“找打。”老太太又把柺杖給舉起來了。
老太太可以不在意安琪婭的身份,可以不用在意嘴比安琪婭還甜的懷玉,可以不在意短書達禮孫苑。但白家人卻不能呀,這位是女皇,大明皇帝親自下詔書認可的女皇帝,代表着一位和大明一樣大的國家的皇帝。
頭一天晚上,白家光是打算的盤子就超過一百隻。
就是白名鶴的母親見到安琪婭都緊張的不知道應該座,還是應該站着。更何況白府的下人了,原本簡單的事情卻是出錯不斷。開口說個話,白名鶴的幾位嬸嬸都會立即站起來回話。他的嫂嫂直接跪了。
“這家住不成了。”白名鶴咬着一支雪茄坐在院子裡。
這頭一個晚上還沒有過呢,就整的雞飛狗跳的。
“是呀。”白崇喜也坐在旁邊:“以前,聽說誰家娶了一位公主,咱大明的公主還不怎麼得勢,回家省親一次就整得十里八鄉不得安寧,連牛都不會耕地了。馬都不會跑了。你,爲父都快不認識了。”
“我還是我!”白名鶴平淡了回了一句。
“不是了,雖然你依然是我關中白氏子弟,但卻不同了。爲父只勸你一句話,別忘記,當萬歲對咱白家有厚恩。”
“兒知道,兒是大明的臣子。”
“明天天亮,你就走吧。國事爲重,不敢說大明少不了你。可天下人皆稱你是仙人弟子,大明有你敢揚帆海外。咱們桃園已經被砍光了,莊子裡的人都說說是你曾經照看過的。然後作成護身符,沒敢賣過一文錢,都是送出去的,說是戴上可以……
白父在講一個被神化了的白名鶴,事實就是一個陌生人,對於白家來說。已經不在一個時空的陌生人。
大明天下,白名鶴算獨一份了。奇蹟。
是呀,這三個女人真的很麻煩,而且自己也是一個麻煩。自己在白家,連一個和自己說話的人都沒有,就是大伯都帶着幾份恭敬的神情看着自己,想說話。卻從來沒有開口過,按自己父親白崇喜的說法,這是人生地位的差距。
也罷,讓其他人先上火車,陪着王雨煙回一次孃家就走。
這一次回家讓白名鶴很鬱悶。在自己家裡,自己就象是一位客人,而且還是貴賓。正如父親王崇喜所說,自己已經象不食人間煙火仙人了,看來娶一個公主老婆麻煩,娶一個作皇帝的老婆更麻煩。
王家,也算是大戶人家了。
全家上下齊出去來迎接,這讓白名鶴尷尬了好久,進屋是坐立不安。無奈找了藉口跑了,回到火車上去了,好在火車上有包廂,而護衛們則就在外面紮營,也沒敢驚擾西安府的任何一位官員或者是大戶。
“這以後,還敢回家嗎?”白名鶴很無奈。
“記得曾經嗎?”萬雪兒坐的最遠,聲音不大,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曾經,少爺給商輅大人說過一個字,孤!”
白名鶴笑了笑,沒再說話,拿起了一本書隨意的翻動着。
萬雪兒指了指白名鶴的書,給其餘幾人一個很詭異的笑容,衆女看到了,都笑了,可誰也沒有點破,因爲白名鶴的書是反着拿在手上的。
次日天不亮,王雨煙就回來了,頂着一個黑眼圈。要知道王家距離西安府火車站還有幾十裡遠呢,這明顯就是半夜就開始趕緊了,要知道這個時候趕夜路不尋常呀。
一回來,王雨煙就抱怨起來了:“家裡的長輩給上了一晚上的婦德,我受不了了。”
“走吧!”白名鶴只回答了這麼一句。
沒問王雨煙在這裡遇到了什麼,也不想問了。
火車出發的,整個陝西可以說無數人都鬆了一口氣,陝西都司下令,所有衛所的戒備工作可以停止了,按察司下令,所有的衙役可以輪流休息一下,就是布政司都鬆了一口氣,示意各級官員也不用那麼緊張,繼續日常工作吧。
最讓鬆一口氣的,還是白崇喜。
站在自家門外的牌坊下,白崇喜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給自己身邊的大哥說道:“苦了這孩子,雖然還是我白氏子孫。但他也難,娶一個公主倒沒什麼,可他娶了兩個。然後那位金髮公主又成了皇帝,還加上仙人弟子的名聲。家裡容不下他了。”
“總不能每天當神仙一樣供着吧。”
白名鶴的大伯開了一句玩笑話,可白父回頭頂了一句:“兄長,那是我兒子,你侄子。”
“跟我來!”白名鶴的大伯也沒解釋,帶着白崇喜就往莊子外走,那片原本白家的桃林還有一顆樹,唯一的一棵桃樹,這裡可曾經是一大片桃林的。因爲這一棵是白名鶴親自用麻繩綁的樹根,所以留下了。
那片靠近那邊桃林,白名鶴的大伯一指那空地。
白崇喜無話可以說了,方園幾裡香燭無數,有許多香還在燃燒着,顯然就是今天才給插上的。白名鶴的大伯又說道:“昨天,支房的五叔公要來,說是要給白名鶴的磕頭,帶着香燭來的,你當就五叔公一個人嗎?”
五叔公,嚴格意義上,白名鶴要叫一聲太爺爺的。
這要給白名鶴來磕頭呀。
白崇喜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在白家就算是支房也是白家人,長輩與晚輩這是孝道,而且這是大明的禮數。你讓一個太爺爺給磕了頭,你以後還要不要作人了,可問題是,要這麼作的還不止一個人。
“別說是五叔公,就是我這個作親大伯的見了白名鶴都越發的不認識了。那眼神讓人看着有些怕,特別是有時候在想什麼事的時候,我都不敢靠近。全家上下,也就是咱娘了,還把白名鶴當孫子。”
白崇喜突然想到一事,問道:“你說,那女皇帝咱們沒磕頭,是不是失禮呀。”
“有公爹給兒媳磕頭的道理沒?”白名鶴大伯反問了一句後,又問道:“這見了皇帝都不磕頭,還有禮法沒。天地君親師,君在上,親在後。”
死結,絕對是死結。
白名鶴的大伯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實話說,你讓他回南京去是對的,再多待兩天。估計周圍二百里的人都要過來燒一柱香!”白崇喜沒接話,雙手揹着就往回去。背後白名鶴的大伯又喊了一句:“三弟,名鶴拿回來的那些東西,先不要分給各家了,封庫。先封着,家裡不差吃喝,太貴重了是麻煩,娃子們還不懂道理呢。”
白崇喜擺了擺手,示意自己聽到了。
有一個事實白崇喜是知道的,白名鶴的長生牌位不敢說大明家家戶戶都有,但絕對每個縣都肯定有立長生牌位的。關中白氏許多人家裡都有立着的,特別是那位五叔公,還非要把白名鶴的長生牌位放在先祖白起的戰神祠內。
白名鶴很鬱悶,卻不知道白家人更鬱悶,特別是白崇喜。
從西安到南京,這一路有了火車,那怕蒸汽火車速度再慢,也比原先坐船或者是走路快太多了,火車到了長江北岸,白名鶴也沒有打算再南下,所以火車暫時封存到了長江以北的一位車站內。
進了南京城,白名鶴第一句話就是。
“去給本官找一些筆頭好的文人,然後再安排一隊好用的人,斯文一些的,能寫會畫的那種。本官有安排,最好能今天,晚了明天也要辦好。”
聽完白名鶴的吩咐,王誠在一旁問了一句:“大人,這是一件事情還是兩件事情?”
“一件事情,但事情一分爲二,人分開找,各有用處。”
王誠倒是明白要怎麼作了,領命這就去辦了,當然具體辦事這邊也有東廠的人。在南京筆頭好的文人不難找,這裡有太多舉人、秀才了。江南本就是書香之地,就是東廠辦事的人,文士打扮的也不少,所以這個任務很容易,只是王誠不明白這些人能作什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