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確實很聰慧,他用一首《出塞》表達出心中意思後,立即收手。
開玩笑。
老子可不想當伶臣,這名字背上了,在史書中會被記上一筆,到時候傳到後世,我還要不要臉面了——伶臣這個名揹着,比奸臣還難聽。
有短袖龍陽的誤會。
朱棣沉默半晌,示意散了,連姚廣孝都沒留,只留下了那個面生的陌生人,黃昏在出院子的時候,隱約聽到朱棣問了一句:“袁司丞,此次出征……”
後面的聽不清了。
但是——
司丞,姓袁。
哪怕不是百度全科,黃昏心頭也顫了一下,因爲這個人其實很好猜,他在大明,就像大唐的袁天罡一樣。
都姓袁,這是巧合。
更巧的是倆人的職業差不多,都是相士。
姓袁的司丞,在今時朝堂,只有一個人:尚寶司輔佐尚寶司卿徐膺緒的尚寶司丞袁忠徹。
這個名字很不出名,不是特別熟悉明史的人根本不知道他。
但黃昏恰好知道。
原因麼,因爲和這個不出名的人物有所關聯的是另外一個很出名的東西——清明上河圖!
明初,清明上河圖就在袁忠徹手上!
是正品。
不是什麼贗品、臨摹本。
對這幅畫,黃昏要說心裡沒點想法,是真的不可能,若是能把這幅畫弄到手上,當做傳家寶,就是朱棣的那些墨寶,也比不上。
黃昏動了心思。
想要清明上河圖,但不能巧取豪奪,得想辦法從袁忠徹手上買。
然而肯定不好買。
都是讀書人,哪會看不出這幅畫的好壞。
袁忠徹可不是一般人。
袁忠徹,乃袁珙之子,又名袁柳莊,自幼承傳其父相面之術,隨父親進見燕王朱棣,朱棣宴請北平諸文武,令袁忠徹給他們相面。
袁忠徹說都督宋忠,面方耳大,身短氣浮;布政使張昺,面方五官小,行步如蛇;都指揮謝貴,臃腫早肥而氣短;都督耿獻,顴骨插鬢,色如飛火;僉都御史景清,身短聲音洪亮……這些人將來都會依法判處死刑。
朱棣大喜,因爲這些人都是朱允炆派來掣肘他的人,於是起兵的念頭更加堅決。
朱棣登基後,召袁忠徹爲鴻臚寺序班,賞賜甚厚。
袁忠徹的相術極其卓越,連鄭和下西洋的事情,朱棣都詢問過他,甚至也有記載,朱棣和袁忠徹君臣百問的趣事。
這樣的幕後人物,想從他那得到清明上河圖,當然不能靠強買強賣。
得拉攏關係,以物易物比較好。
比如……
用我黃某人的發電機去把清明上河圖換回來?
我看要得!
黃昏嘿嘿賊笑着打算回去睡覺——素覺。
緋春是在,但這陪嫁丫鬟還沒有變身通房丫鬟的覺悟,至於另外一個能讓黃昏有點想法的小寶慶麼,着實太小。
對她下手,天理難容。
況且黃昏現在有點畏懼,再這麼來一夜,別說前列腺受不了,猝死都有可能,所以有時候黃昏就在想,三妻四妾上了年紀後,這身體怎麼吃得消?
髮妻,你得滿足吧?
平妻,你得喂着吧?
小妾,偶爾也得投食吧?
況且男人都喜歡十八歲的姑娘,有實力三妻四妾的男人,上了年紀不一樣得養幾個十七八歲的美嬌娘,這麼些小姑娘的青春,也得享受吧?
回到他的房間,卻見於彥良和許吟兩人坐在一起喝着小酒。
看見黃昏歸來,於彥良笑得很賊,“賽鎮撫使給你從西域帶了大禮回來,因爲你近期事多,沒來得及送給你,讓我給你知會一下。”
黃昏沒好氣的坐下,不想喝酒了,抓了顆豌豆米,“什麼大禮?”
於彥良呵呵樂道:“就是你想要的大禮。”
黃昏愣了一剎,旋即恍然。
興奮起來,“這貨真從西域帶了一堆美女過來?”
於彥良嗯了聲,“可不是,昨兒個賽鎮撫使身畔有個小娘子,約莫十六七歲的年紀,穿得也是個暴露,肚子都露出來了,也是個不害臊,肌膚倒是很不錯,腿也是個長,長髮披落翻卷,略有發黃,眼眸深邃,鼻樑挺翹,身姿更是像蛇一般,渾身上下都透着妖媚勁兒。”
確實很美。
黃昏哈哈大笑,賽哈智這貨硬是要得。
帶回來的西域美農之中若是有迪麗熱巴、古力娜扎那個層次的美女,那才叫人間美事,可惜可惜,老子現在要去北方征戰,這種好事得等幾個月才享受得到了。
旋即頭疼。
這個事情,還得想過徐妙錦那一關。
……
……
朱棣去了北方,京營兵力趕往福建。
永樂二年,一片灰暗。
戰爭不可避免。
統率平叛兵力的朱高煦熱血沸騰,這一次只要他能搞定梅殷,將來立儲,這就是天大的資本,所以卯着勁要覆滅梅殷的小朝廷。
應天城的朱高熾也不裝死了,他要是不拿出點能力給朱棣看看,等事情過去,立儲就沒他什麼事,所以也是加班加點夜以繼日。
日以繼夜這種事朱高熾就不想了。
身體不允許。
很快,十幾天後,增援福建的平叛兵力和梅殷的叛兵有了小規模的接觸:先在彼此試探,同時平叛方在考慮從哪方面下手去救被圍困了多日的朱高燧。
朱高燧快要撐不下去了!
糧草被斷。
援兵又被梅殷的兵馬堵着,最多再有個三五日,朱高燧要麼餓死,要麼麾下兵變被殺死,要麼率領大軍投降。
沒有第四條路。
突圍?
想都別想,朱高燧求功心切,突進的最快,又對周邊地形瞭解不夠,他被圍困的大田,根本沒有讓他率兵突圍的有利地形。
但是,朱高燧還是想跑的。
帶着大隊人馬突圍,目標太大,很容易被堵回去,但可以帶幾個護衛突圍啊。
人少,目標小。
圍困的圈子,不可能每一個地方都有大量兵力,只是將兵力圍城一個圈,在地勢重要的地方重兵駐防,彼此之間斥候鏈接。
所以小部分突圍還是有可能做到。
以騎兵爲主。
殺了斥候之後,迅速躥出包圍圈。
但有個問題。
作爲主帥,若是不顧大隊人馬突圍,就算跑出去了,就算他朱高燧是皇子,事後被問責,一樣是被斬的下場。
所以朱高燧很猶豫。
兩杯毒酒,他必須飲一杯,他選擇突圍。
先過當下。
至於以後會不會被父皇問斬,以後再說,都是一家人,父皇總不會真狠心一刀把自己喀嚓了吧,況且突圍之後,沒準還有機會率軍殺回來救出被圍困的兵力。
準備妥當。
朱高燧帶着一標心腹騎兵準備突圍。
還沒出帳,有人匆忙進來稟報:“殿下,救兵到了!”
朱高燧愣了下,“打破敵軍的包圍圈了?”
那人稟報道:“不是,是一位將軍率領幾位扈從,從包圍圈外殺了進來,滿身是血,此刻正在外面等你,說要和你細談接下來的戰事佈置。”
朱高燧茫然不解,難道是朱能?
朱能這貨可不會冒這個險來。
急忙出了帳門,定睛一看,發現滿身是血腰配長劍手提銀槍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和自己有那麼一點親戚關係的徐輝祖。
他竟然來了?
他怎麼來了?
這個關鍵時刻,徐輝祖只要繼續帶着他的兵馬穩紮穩打,平叛之後少不了一分軍功,爲何偏偏要冒這個險到被圍困的大田來?
朱高燧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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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明白——徐輝祖來了,他就不用突圍了。
沙場衝鋒,朱高燧自從不比二哥朱高煦差多少,但那是僅僅沙場廝殺,一場戰爭可不講究那麼點勇猛,還有兵道。
而徐輝祖作爲一個儒將,靖難之戰打得北軍痛不欲生,要不是因爲徐增壽被殺,朱允炆不信任徐輝祖,把他調回應天,鬼知道靖難最後的結局是什麼。
所以徐輝祖的能力,朱高燧深信不疑。
他確實是被徐輝祖打服過。
站在徐輝祖身邊的幾個人,幾乎全是滿血浴血,有錢灃等人,意外的是,還有一個讀書人——朱高燧見過。
當年他來應天,差點成爲質子,見過這個讀書人。
黃觀。
他不是在詔獄麼,怎麼出現在福建,父皇怎麼會起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