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李香君的目光,再放在朱慈睿身上,就彷彿 朱慈睿娶了別人爲妻,拋棄了她一般。李茜一臉的疑 惑,一會看看李香君,一會看看朱慈焰,心裡揣摩不 定,不知情的本能的會疑惑朱慈睿和李香君之間有着 一些不可告人的關係。
而蘇妙真卻掩着口,幾次差點笑出聲。範貴妃自 然也看出了不對味,臉色漸漸沉了下來,一副要發火 的架勢。
接受卞玉京已是不易,這還是因爲卞玉京性子比 較恬淡,不是那種爭風吃醋的女子,範貴妃也是觀察 了許久,再加之那段時間朱慈睿在這外辛勞,身邊也 沒有一個體貼的人,這才免強同意卞玉京進了門。
而臺上一個小歌姬,趁着上臺那一會,就悽悽苦 苦的對自己兒子裝哀怨,赤裸裸勾引自己兒子,又豈 有不怒之理。
這樣的女人若是入了門,家裡都不知會變成什麼 樣子。
何況自己兒子堂堂權傾天下的太子,什麼女人都 往府內納,豈不讓人笑話。
見範貴妃臉色沉下來,卞玉京頓時緊張起來,畢 竟李香君是她的舊相識,若是惹得母妃發怒,怕是會 遷怒到她身上。
大概是一時間心裡過於緊張,頓時動了胎氣,小 腹一陣劇烈的疼痛,卞玉京捂着肚子,忍不住痛哼出 聲,陪在她身邊的蘇妙真聽到動靜,不由側過頭去, 見到卞玉京的樣子,心裡猛一跳,“妹妹,怎麼了, 是不是要生了?”
同時也驚動了柳如玉,柳如玉忙扯了一下朱慈 睿,"殿下,殿下,妹妹要生了。”說着也起身走過 去。
朱慈睿起身,將暖暖塞到柳如玉懷裡,托起卞玉 京快步便走,"雲裝,別緊張,有夫君在。”
這邊的動靜,頓時引起周圍人的注意,臺上也演 不下去了,李香君的琵琶詞剛進行大半,頓時戛然而 止。
張皇后和範貴妃也匆匆起身,這一支人丁單薄, 自然是每添一個都無比重視。
李香君望着朱慈睿遠去的背景,氣得狠狠一跺 腳,難得尋了這樣一個機會,已經做好準備,等表演 完趁着喝彩聲下臺,和朱慈睿接觸一下呢!
鶯兒湊近她身邊,“小姐,是跟去瞧瞧,還是先 回房?”
現在亂哄哄的,朱慈睿怕是更沒時間搭理她,李 香君略一猶豫,“先回房吧,對了,你打聽着點,看 看生個什麼?”
李香君原本自信滿滿,一曲琵琶詞就能將朱慈睿 引過來,卻沒想到這幾日頗爲受打擊,朱慈睿根本連 理都不理會她。
鶯兒邊隨着走邊道:"奴婢覺得,一定是那個姓 蘇的女人使壞,剛纔小姐在臺上彈唱,所有人都如醉 如癡,奴婢卻見她在臺下笑。”
李香君當時有意的將眼神放在朱慈睿身上,倒是 沒注意到其他人什麼神情,聽到鶯兒如此一說,臉色又陰沉了幾分。
鶯兒又道:"那姓蘇的女人,只怕會影響到小姐 的計劃,而且,那朱慈睿近些日子大多時間都待在府 中,爲的就陪着卞玉京生產,等卞玉京順利生產,怕 就不會有太多時間待在府中了。”
李香君自然也明白這個理,以朱慈睿如今的地 位,哪有太多時間老實待在府中,不由冷哼了一聲, "最好生個女兒。”
鶯兒忽然緩下腳步,“小姐,那不是李茜嗎?”
李香君停住腳,順着鶯兒的目光望過去,就瞧見 一身淡雅着裝的李茜,在一個女子的陪同下向着湖邊 走去。
湖邊的甬道都是以雨花石鋪成,隔不遠便有一張 長條木凳,而每張長條木凳旁都有一根燈柱,明亮的 燈光映在湖面,泛起粼粼的波光。
一到晚上,不僅有散步納涼的,還有些在此看書 的少女,李香君看着這一副悠閒的景象不由有些癡,比起江淮兩岸最璀璨的夜景還要美上幾倍。
鶯兒輕聲提醒,“小姐......”
李香君猛回過神來,竟然不知不覺跟了過來,遲 疑了一下,低聲道:“藉此機會去會會那個李茜也 好。"
鶯兒疑惑,“小姐的意思......”
李香君望着李茜的背影,輕聲道:“這李茜顯然 還沒廢,不過,怕是也得不到朱慈睿寵愛,心中必會 生出怨恨。”
鶯兒不解道:"這李茜的姿色不輸於卞玉京,爲 何得不到寵愛?”
李香君猛怔在那裡,心中忽然亂了,這李茜的姿 色還勝於她的,而且看其體態似乎還是處子之身,這 樣的女子竟然沒得到朱慈睿寵愛,那麼,她想當然的 手段是不是就有些可笑了?
之前朱慈睿要見她,大概是隻知她的名氣,卻不 知她的姿色,而她住在太府期間,她雖沒見過朱慈睿,只怕朱慈睿己經見過她,很可能對她的姿色提不 起什麼興趣,這纔沒有來見她。
想到此,李香君又不僅搖頭,似乎又有許多不通 之處,若是按姿色來說,李茜這樣一個不輸於卞玉京 的女人未能得到朱慈睿的寵愛,可卞玉京卻得到了寵 受,還有那柳如玉,相比李茜和卞玉京都要差上不 少,朱慈睿卻依然寵愛有加。
一時間,李香君不僅想不通其關鍵,反而越想越 糊塗了。
鶯兒在一邊道:“小姐,你說有沒有可能是柳玉 如的原因?”
李香君又搖了搖頭,據她掌握的資料,這柳如玉 似乎沒有什麼背景,根本沒法和李茜、左羨梅相比, 即便是朱慈睿再寵柳如玉,也不會被柳發玉左右,該 寵誰,不該寵誰。
"先試探一下李茜再說。”
陪同李茜的是李棋兒,扭頭瞧了一眼,眉頭微蹙,"小姐,那個叫李香君的似乎在跟着咱們。”
李茜連頭都未回,淡淡道:“不必理會她,一個 風塵女人,還是少接觸爲妙,她唱那曲《琵琶記》 時,眼睛卻盯着殿下,沒見到母妃那臉色嗎?”
忽然,李茜問道:“這李茜是怎麼回事,怎麼可 以隨便在府中走動,一點規矩都不懂,沒人給她引路 嗎?”
李棋兒遲疑了一下,卻沒將是卞玉京故友的事說 出來,免得再惹小姐心中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