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見到自己配槍之前,張遼認爲這把槍會要了自己命!
現在見到了,而且是在夏侯嬰的桌子上,至少撿回了半條命。
這時,只聽夏侯嬰道:“把槍收好!配槍是用來保命的,丟了,會要自己的命!”
張遼拿起槍,在手中頓了一下,然後別在了腰上。
一瞬間,那緊張的神色緩和了不少。
夏侯嬰繼續道:“我馬上就五十五啦!從一個校尉爬到現在,其中心酸你應該清楚。你
也知道,我的目標不止這些!這是我唯一的機會,錯過了,就得回家養老!你也一樣,七年前你就可以做我的位子,那時你年輕,可以任性!但若是錯過了這次機會,你只有死路一條。你,可以死嗎?”
說最後一句時,夏侯嬰突然轉身看着張遼,眼神犀利無比!縱然老成無比的張遼,一時間還真不知道回答!
他肯定不能死,可他沒有斬釘截鐵說出的勇氣,因爲死的那五十多個兄弟,就像五十多
根刺紮在他心裡。
張遼沒有回答,但夏侯嬰知道答案,於是繼續道:“你不想死,因爲死人沒有用。死亡
若要變得有意義,那得活着人給他們賦予。張百戶的能力有限,那張千戶張總舵可以嗎?”
張遼依舊沒有回答,他還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雖然他已經明白夏侯嬰是對的。
“說實話,我還是喜歡二十多歲的你,率性敢爲,正義果敢!那是我一直嚮往的,我經
常把你想象成我自己,若是像你這般,我現在會是什麼樣!”
這話,張遼依舊不知該如何回答!他能走到今天,基本都靠夏侯嬰撐着,若是沒有夏侯
嬰,他早就被抓到昭獄剝皮了。
“我沒想過你真的會走!”這是張遼的肺腑之言。也是想了半天,冒出來的第一句。
這時,夏侯嬰眉頭微皺,道:“這垂頭喪氣的,我聽着怎麼感覺是來給我送終的!”
“我,我,我也沒帶香跟萬鞭啊!”在夏侯嬰面前,張遼就像個小男孩!
“可我有酒,敬我一杯,就當禮到了!”
“額......好!”
“你背後那櫃子裡,有一罈60年的女兒紅!”
“60年?”他可是個酒蟲,這個年份的女兒紅可是極品中的極品!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張遼走過去打開櫃子,偌大的櫃子就只有那一瓶酒,看樣子是夏侯嬰故意留下,等張遼
來!
淡紅色的老式罐子,上面有不少歲月的痕跡,字樣都花了!張遼一眼就知道這是真的。
“現在這一瓶得小十萬吧!你真捨得?”
“都來給我送終了?有什麼捨不得?”
“那敢情好,我天天給你送!”
說着,張遼便扒開了封口,撤下酒塞,頓時一股濃烈的香氣衝。,一瞬間,張遼感覺自
己全身毛孔都被打開了一般,舒暢極了。忍不住,直接小酌了一口!
53度的烈酒,一個烈字,一個醇字,一個香字,皆達到了極致!一口而已,將張遼心
中的陰鬱,暫時一掃而空!
這要是平常喝酒,絕對大口悶,但現在不一樣啊,這一口,得兩三千啊!而且喝的小心翼翼,生怕灑了出來。
“哇塞,不枉此生啊!”張遼這時由衷的感嘆!“你這鐘我包了!”
“呵,我現在又成了大保健的是吧!”
“是什麼不重要,有它就成!”張遼晃了晃手上的黃金液!
“瞧你那點出息!”說着,夏侯嬰一把搶過酒壺。“喝酒誤事,你可不是第一次!還不
長記性?”
“那得看是什麼時候,跟誰喝!”
說着,張遼一把奪過來,然後畢恭畢敬地看着夏侯嬰:“這一口,祝老哥哥前程似錦,
萬事如意!”
說完,又酌了一小口!但這一口下去,張遼的臉色變了,變得冷峻:“咱們,就這樣
算了嗎?”
夏侯嬰拿過酒壺,喝了一大口,但沒有一滴出來撒出來。
“那你想如何?”
“血債血償!”張遼的眼中已佈滿殺意。
縱然烈酒上頭,夏侯嬰還是很平靜:“那你想過後果嗎?一個霍驍都讓你差點失去至親,
你如何應付死神殿?”
張遼沒有回答,準確來說,是不知如何回答!只能搶過酒壺,再來一口!
這時,夏侯嬰繼續道:“你放心,那些死去的兄弟,我已經做了安排,死神殿咱們現在
動不了,別說是我們,就算是指揮使,也不敢妄動!樹太大了,掉片葉子,也得看季節,何況你還想掰樹枝!對於天下百姓而言,死神殿只是傳說中的存在,死神少女連環殺人案才真實的,破了此案,比什麼都強!”
張遼一臉不甘道:“你難道沒想過,這些年我們什麼案子都能破,唯有牽涉到死神殿和
死神少女的咱們一籌莫展!難道死神少女跟死神殿沒有關係?”
“至少死神殿沒有告訴你,死神少女和他們有關係!”夏侯嬰的話很巧妙。他永遠都是
那麼冷靜。“這些年,我們對死神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都是現實所迫!既然你已經坐上了
掌舵的位置,有些事,我也該告訴你!”
“你可別告訴我,落拓草的事,你一開始就知道!”
此刻,夏侯嬰無奈嘆息一聲:“你既然猜到,也省得我說!”
“籌碼呢?”
“春來找我,他們給我三千萬現金,以妻兒性命爲要挾,他們不惹大事,我們便睜一隻
眼閉一隻眼!而且,可以經常放點小魚給我們抓!錢我沒有收,但我答應他們可以網開一面!”
這些話如果錄下來,那可就要了夏侯嬰的命!但他說了,可見他多麼信任張遼!
這種無奈,張遼很清楚。夏侯嬰眼角的褶子都是無奈的笑容擠出來的。
“我記得沒錯的話,咱們最近三年都是全國緝毒模範吧,得了不少的獎牌跟獎金。”
“是啊!都是他們的功勞!”此刻,再好的酒,入了口也是苦。只不過爲了麻醉而已。
“這麼說,這些年周邊的du品都是我們藍城出去的!”
“咱們藍城的氣候條件,土壤性質,適合種植落拓草!也只有藍城的落拓丸,品質最高!”
“就,真的只能看着嗎?”
“也不是沒有辦法!”
“什麼意思!”
“雖說這次咱們損失慘重,但並不代表一無所獲!”
“你是指霍驍?”
“不錯。死神少女或許跟死神殿有關係,但霍驍一定與死神殿站在對立面!他離開六扇
門之後,原本的目標並不是去大魚坊,可他卻突然改變了方向,精準抵達落拓草運輸地點,
還以監控將我們引了過去,這是要借我們之手,達成他的目的。”
“話雖如此,可他前面這一出鬧市殺人怎麼理解?闖入六扇門又如何理解,若真是要借
六扇門之力,我相信應該還有更好的辦法!”
“或許,對於霍驍而言,這就是最好的辦法呢?”
“藉助霍驍之手,去對付春!能行嗎?”
“他不是已經耍了你兩回嗎?”
“我得承認他很強,可他畢竟一個人,要對付銀骷髏的春,面對的可是千軍萬馬!”
“誰說他是一個人?”
“看來老哥哥知道的比我多!”
“霍驍進入咱們內部那段時間的監控,全部被刪除了,不可恢復!”
“有內應!”
這一刻,張遼的震驚程度,不亞於見着曹淳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