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立刻點頭：“行，我覺得這個名字特別好。”
文博倒是認真地斟酌了一番，才附和着點了點頭，“你好，瘋子！很像是主人格在和他的其他人格交流啊……楊嚴你這個想法特別好。”
當然好，能不好嗎？
人家《你好，瘋子》都拍成電影上映過……
他曾經還去電影院看了，對萬倩這個女演員那一段精彩的演繹真的是印象深刻。
先不說文博的《瘋子》和《你好，瘋子》之間的劇情到底有什麼差距，但萬倩那一段表演，楊嚴是一定要說通李明和文博加在劇情裡的。
擁有這一段表演的作品，確實完全可以證明他的演技了。
關於這一點，楊嚴再無疑慮。
所以現在的重點就是他究竟能不能演好這個角色。
楊嚴捫心自問：
他能嗎？
他真的能嗎？
這段表演需要他在短短的五分鐘內完整地表演出七個不同的人格。
而且還要讓觀衆能夠快速記住每一個人格特性，並且達到讓感覺能夠加以區分出來的效果……
太難了！
更難的是情緒的變化。
每一個人格，之所以會被認爲是真實的人格，而非精神分/裂症病人的臆想，就是因爲每一個人格都有着自己獨立的情感與人生經歷。
他們也是活生生的人。
所以他們的感情完全不同，他們的各種表現也完全不同。
只說在五分鐘裡表演出七種不同的眼神就難如登天。
張雲隴突然出聲：“所以，楊嚴你……會出演嗎？你的經紀人讓你來演我們這個短片嗎？這個短片到時候是要在優酷播出的，所以它不是非營利性質的實驗片，涉及到商業行爲，我們請不起……”
他瞬間改口，往左手邊正大口吃肉的李明一指：“不，是李明請不起你。”
李明無語了一會兒，但更多的是無奈。
他總不能問家裡要錢吧，自己存的錢還要用在這次的拍攝上。
他和文博對視一眼，也往楊嚴那邊看去。
他們兩個既希望楊嚴能夠答應出演，又有些惶恐楊嚴真的答應了，那這人情可就大了去了。
他們虧心啊……
糾結啊……
主要是李明虧心，畢竟他是導演，也是這個項目的主要負責人。
楊嚴沉吟了一下，點了頭：“嗯，我能演。”
半個月而已，他耗得起。
雖然拍的不是實驗片，但楊嚴覺得自己這頁算是在做實驗了。
或者說是測驗。
測試他過去一年來究竟學到了些什麼，演技究竟有沒有提升。
儘管一年的時間說起來特別地短暫，按理說一個演員的演技要在一年內得到很大的提升是很難的。
但是楊嚴的存在本身就不怎麼合理。
他的出現本來就帶有奇幻色彩，最起碼在楊嚴自己的心裡是這樣認爲的。
當然沒有什麼勝天半子的奇怪想法，他只是多少覺得自己有點不一樣。
所以，他想試試。
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
但胡軼韜那邊依然是冷處理着外界所有的輿論。
不黑不吹。
楊嚴這邊也很平靜，除了出席了《唐山大地震》的慶功宴之外就再沒接別的什麼活動。
代言方面倒是接觸了很多，卻始終沒有定下來，胡軼韜說不着急。
他們要等一等、再等一等。
要等的是什麼，楊嚴也很清楚。
他拍攝的《山楂樹之戀》以及《雪豹》離正式面見觀衆也沒多久了。
照着這個勢頭，過了這個年，他能衝擊一線明星也未可知。
……
所以接下來幾天，楊嚴就只是默默地跟着李明的草臺班子劇組拍着《你好，瘋子》這部短片。
《你好，瘋子》拍攝現場。
“這些網友居然說你只會耍帥？！居然大部分人都是因爲你的外形，所以纔對你的演技產生了質疑。”
說罷，周冬魚驚奇地看了楊嚴一眼，“沒想到你還有做花瓶的潛質啊！”
周冬魚的演技算是被楊嚴啓蒙的，所以她還真沒想過楊嚴也能做“花瓶”，但是：“楊嚴你不帥啊！”
楊嚴翻了個白眼，他不想說話。
最近呆在燕京能演戲的也就是周冬魚這個無業遊民了。
她也沒簽公司，所以在跑《山楂樹之戀》的宣傳活動之外，就是去到處閒逛。
正好《你好，瘋子》裡有兩個女性人格……還是雙胞胎。
一個單純無暇，一個邪惡無比，但單純的那個是個殺人犯，邪惡的那個一直掩護、包庇她的姐姐。
周冬魚要演的就是這樣一個人物。
而楊嚴卻都要演出來，等於說還得加上反串！
文博的想法真的是繁多而離奇。
他筆下描述的這個故事遠遠比楊嚴想象的要複雜得多。
但劇本寫出來卻意外地有條理，層次分明，層層遞進，僅僅用了幾個片段就把每一個人格的不同特質都塑造了出來。
唯一的缺點就是，對演員的演技要求實在太高了。
人格越是鮮明，楊嚴就越是不好演。
因爲他要放一起演，深入地演。
而且李明真的是可着楊嚴來用。
除了周冬雨飾演的那兩個人格之外，剩下的五個人格都是男性，張雲隴演一個，再剩下的四個人格，全都要楊嚴換裝去演……
這可真的是主演啊。
相當於整部大約50分鐘的短片全靠楊嚴苦苦支撐。
他要是能撐下去，這部片子就成了。
他要是垮了，這部片子也垮了。
當然這部片子的拍攝對導演的要求也很高。
劇本終究只是劇本。
怎麼用鏡頭把整個故事講好，以及這部片子整體的基調到底是什麼，怎麼樣和青春粘上邊，要傳達的到底是什麼主題，就得看李明的功力了。
李明他行嗎？
這幾天拍攝下來，楊嚴倒是對李明刮目相看，他也許行。
楊嚴認認真真地拍着戲。
他現在要做的工作是把四個角色分開拍好，現在還遠不到一次性在一個畫面裡出演七個人格的的嚴峻時刻。
但楊嚴還是遇到了困境……
角色設計，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行爲習慣。
單獨演一個角色的時候，只要能夠找準這個角色的行爲邏輯，再根據他的行爲邏輯，創造一些小習慣、小動作，按理來說，就能找準方向。
但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這麼久沒演戲，楊嚴完全忘記了他也是個有外掛的人。
現在這個外掛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