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嚴單手叉着腰,另一隻手捂額,語言間滿是無奈:“敗給你了,你沒錯。我的錯。”
劉亦茜大喊:“是我的錯!”
“好,是你的錯。”
“……”劉亦茜抿嘴看着楊嚴。
楊嚴:“你不要以爲你長得漂亮,我就會怕你啊!”
“哼!”
“走不走啊?我們還要好久才能到機場。”
“去機場?”
楊嚴不解釋,把手伸過去,攤開:“跟我走嗎?”
劉亦茜立刻把手搭上去了。
她怕楊嚴又自己走了。
兩人往前走了一段路,劉亦茜還是沒忍住問楊嚴:“你爲什麼不告訴我去哪裡?那萬一你把我拐賣了,我上哪裡說理去?”
“去機場啊,還能去哪。”楊嚴語氣涼涼地:“被拐賣了也是你傻,大半夜的誰也沒通知,一個人出門,要是不說,人家都以爲你私奔了。”
劉亦茜被戳了一下痛處,從楊嚴身後蹭到楊嚴身邊,嗓音沙啞帶着點撒嬌的意味:“我就只和你私奔。”
“小騙子。”
女人的嘴騙人的鬼,但是當一個可愛又迷人的女人對一個男人撒嬌的時候,明知道是騙局,也甘願深陷其中。
楊嚴覺得自己現在完全有“昏君”的潛質,就因爲茜茜軟軟的一句撒嬌,他想着就這麼讓她矇混過關也行。
畢竟茜茜這樣也是情有可原。
最近一段時間在一代宗師劇組,不僅僅是導演給她壓力,演對手戲的演員給她壓力,與她競爭一個角色的的章梓怡給她壓力,就是周圍的工作人員,平時的言語也會帶給她極大的壓力。
還有一點,楊嚴覺得或多或少自己給茜茜帶去了一些壓力。
因爲想要幫助茜茜實現她留在《一代宗師》劇組飾演女主角的心願,自從茜茜進組之後,他和茜茜通話基本上都是在討論演戲方面的事情,已經很少談論各自的生活了。
或者說最近這段時間他們兩個就沒有什麼生活可言,整天都是在工作。
這可能也是爲什麼這一段時間茜茜不願意和自己通話的原因之一。
除了怕自己發現她的狀態不佳,不想讓自己擔心之外,也是並不想和自己再討論演戲方面的事情了。
然而,在以往的通話中,他卻半點沒有察覺到茜茜的想法。
他這個男朋友當的也是失職。
這麼一想,他忽然就心軟了。
嘆口氣,他輕輕地道:“上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我們也就是逛了個夜市,今天我們走得久一點。”
劉亦茜偏頭看楊嚴:“去哪呢?”
“冰島吧,我兩三個小時之前才聽朱亞文說起這個地方,他們明天就要登機去那度假,據說好不容易調檔期,空了一個月出來。”
楊嚴笑道:“我們現在就去機場,然後買票登機,我們到的肯定比他們早。”
“好。”劉亦茜回答的很果斷,折騰了一晚上,她沒有心思去想多餘的事情了,她跟着楊嚴就好。
不管去哪裡都好。
……
冰島機場。
楊嚴和劉亦茜下飛機之前就傻了。
夏天到底爲什麼要來冰島?
他中途在哥本哈根轉機的時候買到了通信設備,然後立刻聯繫朱亞文:夏天又不能看極光,你爲什麼要去冰島旅遊啊?
對方回了兩個字:消暑!
楊嚴:……
有一說一他對冰島最大的印象就是極光。
本來就想着帶劉亦茜來冰島旅遊,可以對着極光許願,在變幻莫測的極光下,他們兩個相愛的心卻是永遠不變的,想想就很浪漫!
現在……
呵呵。
“楊嚴,你在想什麼?”
劉亦茜捧着兩瓶果汁過來,楊嚴接過一瓶回神:“我已經點好餐了,我在想,待會咱們吃好之後,就去租一輛車,然後我們是住民宿呢,還是住酒店?”
“我想住那種小木屋!”劉亦茜眨着眼睛,一臉嚮往,“小小的就我們兩個人。”
楊嚴帶了笑,“先吃飯吧。”
……
在六月明媚的陽光裡,楊嚴和劉亦茜駕着租來的車子,在冰島北部的山路上輕快地奔馳,蓬蓬勃勃的陽光璀璨亮麗地落滿一地。
“24小時每分每秒都亮堂堂的,感覺好神奇啊。”
劉亦茜感慨着,這是他們到冰島的第二天。
其實有些不適應。
他們租住的屋子雖然很溫馨,但窗外的景色異常荒涼。
兩邊都是凹凸不平的火山熔岩,沒有一幢屋子、沒有半個人影;沒有一棵樹、沒有半根草,到處都是灰濛濛的,有來到了世界末端的感覺。
唯一顯得嫵媚的,是那坦坦蕩蕩晶瑩剔透的陽光。
而這陽光又讓人又愛又恨。
晚上睡覺時,一定要用厚厚實實的窗簾把外面的亮光嚴嚴密密地擋住才能入睡。
不過,這一整天劉亦茜卻度過地十分的安心。
因爲楊嚴一直陪在她身邊。
楊嚴笑着摸了摸她的頭髮,“走吧,我們去泡溫泉,朱亞文也真是的,說是來這裡解暑的,結果就定了溫泉邊上的酒店。”
劉亦茜也笑:“因爲泡溫泉也很解暑啊!”
“——好吧。”
開了一個小時的車,他們到了米湖溫泉附近,朱亞文開着車過來接他們。
這場景似曾相識,讓楊嚴忽然之間想到了他第一次對劉亦茜告白的場景。
朱亞文接到楊嚴,拍楊嚴的肩膀,“行啊,不聲不響的比我們還先到冰島。”
楊嚴就“哈哈哈”。
等他們進到了溫泉浴場,劉亦茜跟着沈佳妮一道,楊嚴和朱亞文一道,各自更換衣物。
而後泡溫泉。
這裡的溫泉是藍白色的。
藍綠色的水面升起奶白色的熱氣,有一種恬靜溫和的氣質。
帶帶這種仙境似的地方,楊嚴就很放鬆。
朱亞文碰碰他的肩膀,指着隔得老遠的兩位女士那邊,問楊嚴:“怎麼樣?你倆現在好着呢吧?”
楊嚴笑:“超級好。”
“行。”朱亞文舒舒服服的就把眼睛給閉上了。
楊嚴也心情舒曠。
那邊沈佳妮和劉亦茜也在交談。
女孩子之間的話題,如果投緣的話,那聊的可就深入的多了。
沈佳妮一來就放了個炸彈:“我想結婚了。”
劉亦茜訝然看向沈佳妮。
“我是83年的,朱亞文比我還小一年,都說三十而立,我倆要是再不結婚,可能就結不成了。”
“爲什麼?”87年的劉亦菲很不解,“你們兩個人的感情這麼好,而且三年了,你不是說你們兩個就連架都沒怎麼吵過嗎?”
劉亦茜和楊嚴在一起也這麼些年了,期間是吵過幾次架的,所以很羨慕沈佳妮和朱亞文之間的關係。
可是她從來沒有想過沈佳妮和朱亞文會分手,有沒有想過沈佳妮本人居然會考慮不結婚的事情。
因爲她就從來沒有這麼想過,她覺得她和楊嚴未來的某一天肯定是要結婚的那一天。
沈佳妮笑嘆道:“兩個人在一起,哪裡會沒有磨磨蹭蹭不吵架,要不然就是一個人太愛對方,忍了,要不然就是兩個人還不夠深愛。”
劉亦茜擔憂地看沈佳妮一眼。
沈佳妮“哈哈”笑了一聲,“你放心,我現在和朱亞文好着呢,而且也開始商量結婚的事情了,只是我看過太多戀愛長跑最終走向結束的戀情了,忽然有一些感慨。雖然那些七年八年的很久,但是三年和七年八年又有什麼差別呢?”
“我不是很明白。”劉亦茜嘆氣:“我總想着再過幾年再和楊嚴討論這件事情,我從來沒有想過以後會分手,但是也從來沒有想過現在就要結婚。”
劉亦茜眼神迷茫,“可是我又覺得你說的對,想想看,如果真的等到以後,等到我認爲可以結婚的年紀,那我和楊嚴真的是要戀愛長跑好多年啊。”
她心頭忽然開始彌散着一種淡淡的憂愁,她以後會和楊嚴分手嗎?
她覺得自己絕對不會主動提分手的事情,也不會有想要和楊嚴分手的意願。
但是,楊嚴呢?
可能因爲她是女孩子吧,身邊接觸的最多的也是女孩,所以聽到的最多的也是在這段戀愛長跑中堅持不下去的總是男孩,而女孩就只能是被拋棄的命運。
她有點害怕地往楊嚴那邊看去。
楊嚴:一無所覺地泡着溫泉,曬着太陽,渾身暖洋洋的……
晚上。
溫泉周邊酒店。
楊嚴在冰島這段時間終於開始登堂入室,晚上可以和劉亦茜同睡一屋,而且是摟着對方睡。
美滋滋。
但是今天,劉亦茜拒絕了!
明明昨天都可以的!
劉亦茜是這麼說的:“我覺得我要對自己負責。”
“昂?”
“萬一你以後不和我結婚,不要我拋棄我了怎麼辦?”
“哈?”
劉亦茜腦子裡面的故事,經過一整個白天的醞釀,已經跑到天邊去了,她現在看楊嚴的眼神,簡直跟看一個負心漢似的,她說:“你去睡沙發吧!”
楊嚴:……what?
他這是招誰惹誰了?
然後他就去睡了沙發——
第二天早上起來,劉亦茜就很抱歉地看向楊嚴:“你沒事吧?我昨天心情不大好,不是故意讓你睡沙發的!腰疼嗎?我幫你揉一揉吧!”
楊嚴還能怎麼辦,只能原諒她了!
但是整一個白天,楊嚴都試圖和劉亦茜溝通,想要問出她昨天爲什麼生氣的理由。
劉亦茜從頭到尾都只有一句反問:
“楊嚴,你以後會娶我嗎?”
楊嚴從最開始毫不猶豫斬釘截鐵地說道:“會。”
到最後慢慢地他被劉亦茜問多了,也開始變得猶豫了起來。
未來的事情真的是說不準。
有一句話是怎麼說的來着?
誰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個先到來……
楊嚴一直覺得這句話特別有道理,他也一直相信的是人是活在當下的,也要把握當下。
而未來,真的是太沒有把握的事情了。
所以他就這麼和劉亦茜說了,而且說得特別的真誠。
劉亦茜也感受到了楊嚴的真誠,這份真誠,讓她動容。
也忽然就讓她想明白了。
她一直喜歡,一直想要與之結婚,共度一生的人,是這個每時每刻每分每秒都會令她動容,都能夠打動她的男人。
而如果有這麼一天,這個男人不愛自己了,不想和自己結婚了,或者是自己不愛這個男人了,這個男人不能夠再讓自己爲之動容,那麼結不結婚又有什麼要緊呢?
她要的並不是一段能夠得到保證的婚姻,而是一份珍貴似水晶,能夠永遠留存的愛情啊!
同理,她在一代宗師劇組付出的所有努力也是一樣的,她想要成功飾演這個角色是因爲她想要提升自己,她想要證明自己,而並不僅僅是是因爲她想要改變別人對自己的看法。
證明自己是靠成績的,而不是去在意然後改變他人對自己的評價。
忽然之間,她就豁然開朗了。
她應該爲自己而活纔對啊!
就像一代宗師的女主角宮二那樣風華絕代的女人絕非是會爲了小情小愛就改變自己的意願,就放棄自己的堅持,就半道折返的小女人。
她是女人,但她更是一個人。
一個在逆境中堅韌不拔,在順境中也能夠守住自己初心不動搖的人。
而她居然要飾演的是這樣的一個女人。
這讓劉亦茜一下子就激動了起來。
她堅定地對楊嚴道:“楊嚴,我一定要把宮二的一生給演出來,我不能夠讓這樣美好的女人湮沒在歷史的塵埃中,因爲我總覺得歷史上總是會有這麼一個女人的,”忽然之間,她就豁然開朗了。
她應該爲自己而活纔對啊!
就像一代宗師的女主角宮二那樣風華絕代的女人絕非是會爲了小情小愛就改變自己的意願,就放棄自己的堅持,就半道折返的小女人。
她是女人,但她更是一個人。
一個在逆境中堅韌不拔,在順境中也能夠守住自己初心不動搖的人。
而她居然要飾演的是這樣的一個女人。
這讓劉亦茜一下子就激動了起來。
她堅定地對楊嚴道:“楊嚴,我一定要把宮二的一生給演出來,我不能夠讓這樣美好的女人湮沒在歷史的塵埃中,因爲我總覺得歷史上總是會有這麼一個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