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聞又轉頭望向顧小凡，沉吟道：“論全面，似乎顧導演還有潛力一些，不過他這一輩子都無法演出發哥的那股子仙氣了。”
顧小凡與周閏發路數截然不同，他雖然演技也很出色了，但是他一直從小人物演過來，他的人格特質在一步步作品中錘鍊出“卑微”“懦弱”這兩個負面特質，又在火炬事件與《智取威虎山》中修煉出正面“英雄”特質。
這與其他演員，靠着或是正面，或是負面的人格特質的標籤化戲路，完全是兩個概念。
就算是姜聞，樑家暉，王志聞，葛尤，張國榮，這一批頂級演員也沒有他這樣特殊。
可以說，他與周星馳一樣，在演員中是屬於一個獨一無二的存在，光明與陰暗面同時都很鮮明，更像是一個世俗的人。
他是無法演出周閏發的那種仙風道骨般的“至真，至美”，但是很難說他未來如果更近一步，也達到“物我兩忘”的境界，他會成爲形成另外一種截然不同的表演氣質吧。
當然，這一切都是要靠累積的，周閏發也不是一開始就達到這種境界的，以顧小凡22歲的年齡，就已經做到這樣的程度，已經足夠令人匪夷所思了。
馮曉剛與姜聞只是在腦海中，光是想想五年之後的顧小凡會發展到什麼地步，就覺得毛骨悚然了。
或許他們會看到一個27歲的“演技之神”吧……而且他的英文比所有華人演員都要好，如果他有適合的角色，或者他真的能走到最後的巔峰也未可知。
馮曉剛與姜聞都有個預感，顧小凡將是一個改變世界影視業格局的表演者。
顧小凡正練習的起勁呢，突然他的電話響了，是高媛圓打過來了，他心裡有些奇怪，高媛圓知道他現在應該在拍戲，一般不會聯繫他纔對，難道是出了什麼急事？
他一接電話，就聽到裡面高媛圓的聲音，竟然罕見的有些顫抖:“顧導演，出事了……”
“什麼事情？你慢慢說”顧小凡問道，高媛圓的戲份不多，早已經拍完大半了，這段拍攝沒有她的戲份時，她就在鳳凰衛視忙碌《中國好聲音》的事情。
“你……先看看湖南衛視的微博吧。”
顧小凡趕緊打開手機，搜索到湖南衛視的微博，最上面置頂的帖子，赫然寫着：“本臺強檔推出新節目《中國好聲音》將於10月12號晚播出，敬請期待。”
下面公佈的導師，竟然是劉歡，那英，陳奕迅，庾澄慶……
怎麼回事？不光光節目名字與他們的一樣，連導師都一樣？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顧小凡看着有些疑惑，但是他卻並不慌亂，很冷靜的想了想了，這事情當中很可能有問題，而且問題應該出在鳳凰衛視綜藝部的總策劃白堅身上。
“馮導，麻煩你幫我一個忙，你幫我拍拍遠景和發哥的戲，我有事先去辦一下。”顧小凡放下手機，轉頭對馮曉剛嚷道，然後就跑出去了。
“誒～這小子……”馮曉剛頓時有些無語，大晚上的，你這讓我給你當苦力啊。
“我來，我來！”姜聞卻摩拳擦掌地低聲道，很是迫不及待，周閏發這表演，他可是喜歡得很啊，自己能拍能過過癮也不錯。
顧小凡來到鳳凰衛視綜藝部的時候，已經是晚上10點了，辦公室裡，人人臉上都一片焦急與絕望，高媛圓在辦公桌上雙手按着額頭，一籌謀展着，而陳可兒也在不斷地翻閱着一疊疊的文件，精緻的小臉上罕見地露出驚慌而焦慮的神色。
“究竟是怎麼回事？”顧小凡語氣平和的問道，經過了這麼多事情，他的性格已經日漸沉穩，以前他就是越是危機的時刻，越是冷靜，現在更加心平氣和。
“顧導演，你自己看看吧。”阿夜滿臉氣憤，拿着一份文件遞給了顧小凡。
顧小凡接過一看，是湖南衛視發過來的聲明，上面竟然寫着：“我臺擁有《中國好聲音》創作版權，請貴製作組勿騷擾我節目中導師，以及選手的選擇自由。”
然後下面，是《中國好聲音》導師簽約湖南衛視的文件，以及這段時間長達一個多月的海選，選出的精英選手簽約湖南衛視的文件。
他們策劃了這麼長時間的節目，竟然被人全盤接手了……
不光連場地佈景都抄走了，甚至連那4把可以轉身的椅子，都是白堅通過湖南衛視的名義去訂做的，而且湖南衛視的實力比他們更強，準備得也更快，在中途接手之後，竟然可以趕在10月12號播出，與他們的原計劃是同一天……
“這些是白堅乾的吧？”顧小凡望着一片頹廢的衆人，輕聲問道，這種製作人帶着節目到其他臺去的事情，電視圈也不是沒有過先例。。
高媛圓低着頭，滿臉蒼白低喃道：“都是我的錯，我不該什麼事情都交給白堅的，顧導演，對不起這次都是我的錯……”
高媛圓平日裡聰慧皎潔，從來都是她戲弄別人，可這次與陳可兒鬥氣，想要把這節目做好，所以依仗了白堅，沒想到竟然被人擺了一道。
陳可兒卻是放下手中的文件，卻是幽幽嘆了一口氣道：
“高小姐，這事不關你的事情，在當初白堅自告奮勇提出要由他來聯繫導師的時，我們就該提防了，選手海選也是由他負責的，所有人都是經過他的手簽約的。我們以爲他是跟我們做事，其實他早就已經把所有東西賣給了湖南衛視……”
她早就該想到了，白堅一直對他不滿，也在鳳凰衛視待不下去了，這次這麼積極，還以爲他是想盡力爭取給股東們面前表現，沒想到他心裡早就有了自立門戶的心，有了《中國好聲音》這個王牌節目，他以後下半輩子就不用愁了。
“真是個爛人！”阿夜氣憤地錘了錘桌子嚷道：“我們一定要去起訴他！”
“沒用的，白堅既然敢這麼幹，肯定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陳可兒微微搖頭：
“他在臺裡這麼久，也見過不少電視臺之間互相抄襲節目創意了，怎麼規避法律風險，他肯定早就計劃好了……現在……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趕緊再在10天之內製作出新節目來，這不是我們一個節目的問題……亞視，鳳凰衛視，浙江衛視，3家都已經空出了自己播出時間，我們不可能推遲，一定要想辦法做出一個節目頂上去，否則光是賠償違約金，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鳳凰衛視這邊還好，畢竟有自己父親扛着，但是亞視，浙江衛視，都已經與他們簽約。
這次爲了獲得更高的利潤，《中國好聲音》是她陳可兒個人與黑羽工作室以製作組的名義，與對方簽約的，前期投入了近千萬的製作費不談，更加麻煩的是違約金，如果拿不出節目造成電視臺的廣告損失，按照合約必須三倍賠償。
按照廣告費算，這個違約金額就極爲龐大了……他們絕對賠不起……
“現在怎麼辦？”高媛圓滿臉蒼白地望向了陳可兒，到這時候兩人也不鬥氣了，想想解決辦法最重要。
“現在沒辦法了，只能重啓《x音素》，找新的導師，然後聯繫那些海選剩下的沒簽約的選手……”陳可兒自己說完，都覺得自信全無……那殘羹剩飯與對方的精英打對臺……只會是慘敗收場吧。
白堅肯定也是預料到了這一點，所以纔在這個臨近節目要開錄的時候，才拋出這個消息。
這招實在是好狠，好毒啊。
這時候，顧小凡卻是現場唯一那個不慌不忙的人，他只是想來一下輕聲道：“我看不用太擔心，既然沒時間在海選選手了，那我們就換個節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