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潑冷水的也不少,很多人就指出《入殮師》只在7塊銀幕上映,光是華人觀衆就可以足夠令這部電影爆滿了,所以這種成績不值得炫耀。
而顧小凡看到這樣的報導,卻是不屑一顧,只是對負責發行的發行經理約克道:“第二週不要太擴大,在150塊銀幕的範圍放映就好了。”
約克聽着一愣,心想原本我們只打算擴張到70塊銀幕上映的,你顧大導演倒好,直接上到了150塊……還說不要太擴大……
不過約克也沒有反駁,只是說好,畢竟顧小凡出錢宣傳,獅門公司只是配合,就算是票房不好,他們也沒什麼損失。
顧小凡在確定了第二週的銀幕數之後,心裡就在想,是不是隻靠華人觀衆的捧場,再過一星期就可以看結果了。
而第二週在150塊銀幕上放映,獅門公司多少都有些忐忑,《入殮師》的初衷只是針對熱愛藝術片的小衆人羣,心想大規模上映恐怕效果不一定會好。
就在獅門公司的發行部還在討論,150塊銀幕是不是太多時,第二週的票房數字一出來,再次讓他們瞠目結舌,他們收到的數據簡直是難以置信,150塊銀幕,收穫了1075萬美元的票房!
這也就是說,《入殮師》在150塊銀幕公映的時,單塊銀幕依然達到了單日一萬美金以上!
在下子獅門公司內部的發行人員們,自己都嚇到了。
而這個消息傳到國內,頓時猶如炸了鍋一樣,要知道這單週1000萬美元雖然不是太驚人,但是也已經是今年來,國產電影在美國最佳的票房了!
這個成績已經擠入了北美周票房排行榜的第十位,甚至擠掉了評價同樣很高的文藝片《七磅》。
除了顧小凡還很冷靜之外,在上影內部,何鐵軍等人都已經驚呆了,他們完全沒想到顧小凡一部文藝片在北美的票房成績竟然會這麼好,這可已經是7000萬人民幣了……
而且看勢頭,單塊銀幕幾乎達到了百分90的上座率,《入殮師》並非只是一時的風頭,還有愈演愈烈的態勢,很難想象,爲什麼一部文藝片竟然會取得這麼好的票房。
這下子就連好萊塢的六大都覺得有些措手不及了,他們完全沒有想到一部已經被他們打壓得沒有聲音的電影,怎麼會爆發出這樣的能量。
要知道這可是一部美國觀衆完全陌生的東方題材啊,入殮師?美國人恐怕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他們哪裡想到,美國的天主教與基督教內部,已經對這部電影推崇備至,產生了極大的熱情。
令他們沒想到的是,這部電影極大的吸引了宗教人羣,很多教堂的神父與修女,都組織教衆去看。
在美國,對於過世人的安葬工作,都是由教堂的神職人員,與殯葬公司來合作進行。
可在這個商業社會,美國本土也越來越不重視入殮這樣的一個環節了,很多殯葬公司都對於死者的處理極爲粗暴,這也引發了教堂神職人員的不滿。
但是神父與修女們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要求那些各地的殯葬公司,應該如此對待死者,既沒有相關法律,也沒有一個準則。
可《入殮師》一出來,神職人員一下子就恍然大悟了,原來入殮的過程可以這麼美,這麼藝術?這麼有儀式感,整個過程充滿了溫馨與神聖。:
這完全就是符合基督教里人過世了去天堂的過程,這下子神父們沒有聖經裡找到,答案的東西,竟然在東方文化中。
在北美天主教本週會刊封面,大主教羅伯特·費恩親自撰寫了標題:
“神職人員的儀式感,《入殮師》中的中國人對世界溫柔相待。”用一篇長文號召全國的神職人員都去觀看這部電影,這位大主教轉載了一名教徒的來信。
“這部影片中,性格懦弱,總是怯生生的小林,在走進死者的家中的時候,也是被人指責爲‘賺死人錢的。’但當他的手溫柔的握着死者的雙手,撫摸過他們的臉頰,額頭,爲他們擦拭身體,爲老奶奶穿上絲襪,爲兒子梳好頭髮,爲妻子點上口紅的時候,失去親人的人們,知道他們把自己最愛的人託付給了值得信任的人。
這不由讓我想起來我小時候過世的父親,我父親臥病十年,最後三年,他渾身插滿管子躺在那裡,被人們搬來搬去,翻來翻去,我雖然是個神父,但是我對此無能爲力。
那是才13歲的我一直很希望,人們可以對待他溫柔一點,但你知道你無能爲力,你不是醫生不是護士,也不是神職人員,上帝讓我們不能挑他人的不是,可這個世界上,粗暴是大多數普通人對待他人的方式,我們被粗暴的對待,然後又粗暴的對待別人,這似乎已經成爲一種循環,大多數人內心已經麻木,渾然無覺。所以,在一個連活人都不能被溫柔對待的世界裡,就更別說對死者的尊重了。?
而影片中的小林雖然不是神父,但是他卻像一個孩子一樣善良,溫柔的可以平等對待每一個死者,不管他們是怎樣的死法。
內心裡還有這樣溫柔的人,在這個冷酷的世界裡,是多麼難得的珍寶啊。
看電影的時候,我一邊流淚一邊想,如果是我的父親,要是也能讓小林來幫助,溫柔的握着他的手,走完最後的路,那該有多好。《入殮師》的海報上,有一句話寫到——the·gift·ofthe·last·eories。
而我關於我父親的最後的記憶,是充斥了那許多粗暴貪婪的嘴臉的記憶,太不美好了,所以很少回憶。能遇到小林這樣的人,是多麼的幸運啊。它照亮了生者的回憶,的確是上帝的禮物。
作爲美國人,我活在一個人人互相粗暴相待的世界中,耶穌基地都沒辦法洗刷這片土地的罪惡。
雖然我終會歸於上帝的懷抱,可是在我不曾被溫柔對待過的此生裡,仍然有我內心最柔軟的部分,長在我愛的人的身體裡。我深愛過的人,我是多麼希望你們能夠被這個世界溫柔的對待,哪怕是在你們離去的時候,能夠有一雙手,溫柔相握……
我希望,全美國所有的神職人員都能像是《入殮師》的裡小林一樣,溫柔對待每一名過世的人們,而不是像是我父親一樣在最後沒有尊嚴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