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鵬笑了一聲:“大人說笑了,官府是禁止城裡的人挖地窖的,萬一不小心挖到城外,成都城可就無險可守了,所以官府明文禁令,城內挖地窖者輕者罰銀錢,重者充軍,我們古家可是本分的生意人,哪兒敢違背官府的禁令。至於密室,大家都有一兩間的,我們家當然也有了。”
楊有財看着古鵬一臉胸有成竹的表情就覺得有些不妙,這個傢伙肯定做了充足的準備,不過楊有財倒是沒有萌生退意,幹這一行的,越是撲朔迷離越能讓他興奮,彷彿好的獵手發現了狡猾的獵物,爭鬥一番最後分出勝負的感覺纔是酣暢淋漓的。
不過就像是好的獵手,如果獵不到獵物還是要餓肚子一樣,楊有財要是鬥不過古鵬,在這麼多人面前,皇商的事情就得到此夭折,到時候他沒辦法向程孝廉交代。
沒過一會兒的時間,已經有三隊的錦衣衛回來稟報沒有發現了,每一隊裡邊都有兩三個經驗豐富的,所以楊有財倒是不擔心他們疏忽遺落了什麼。
看着楊有財面色有些沉重,古鵬倒是一臉輕鬆的表情,一招手:“趕緊給這位大人端碗涼茶來,天氣這麼熱,大人們都該上火了。”
就在這個時候,後院一處院落突然傳來了一陣喊殺聲,楊有財笑了一聲:“古鵬,這涼茶還是留着你自己喝吧,我覺得這上火的人馬上就是你了。”
古鵬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轉眼便明白了怎麼回事:“楊大人,就算你讓人在我房子裡搗亂,也改變不了這個現實,倒是楊大人你要注意了,這件事若是最後沒有一個說法,就算官司打到殿下那裡,我也一定要討個說法。”
楊有財呵呵一笑,轉身向着後院走去,走到了一處院落面前停住了腳步,轉頭看了一眼臉色有些發白的古鵬:“這個院子是做什麼用的?”
“就是下人們住的地方,裡面怕是污穢不堪,大人還是不要進去了吧?”
“本官平生最喜歡探查的就是藏污納垢的地方,因爲只有這種地方纔有我們想要的東西。”說着邁步走了進去,早就趕到的錦衣衛早就控制住了局面,裡面的人分爲兩夥,一夥人手裡拿着刀子,另一邊都不能算是一夥,只有兩個人,一個人把另一個護在了後面。
楊有財還沒來得及說話,古鵬大喝一聲:“於大刀你這吃裡扒外的東西,我早就說了府中不許讓你親戚來住,你怎麼又把你親戚弄進來了?”
於大刀笑了一聲:“家主,你剛纔吩咐我去東廂房,我走到半路上覺得不對勁,所以就來後院看了眼,正看到這些人在這兒比武,一時手癢就忍不住切磋兩下,把老爺交代的事情拋在了腦後,實在是我的過錯,這件事過了之後一定向老爺賠罪。”
楊有財哈哈大笑:“古鵬,你還真是治家有方,家裡人平常都喜歡用刀子切磋麼?”說着沒等古鵬反應過來,高喊一聲:“韓三石,過來看看這裡邊有沒有你的兒子?”
古鵬臉色一變:“你們要陷害我是不是,這個人根本不是我府裡的人,是你們帶進來的,對,是你們帶進來的,肯定是要陷害我!”
楊有財不屑地笑了一聲:“希望你一會兒還能這麼理直氣壯。”說着一擺手:“把他們帶出府外,讓所有人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錦衣衛伸手亮出了刀子,那些護院無奈,放下了手中的刀子隨着向外面走去。
到了府門外面,許堂主看到古鵬臉色發白,神色萎靡便覺得情況不好,趕緊開了口:“古兄,無論有什麼冤屈我們成都商堂給你做主,我就不信整個成都還沒有說理的地方。”他這句便是提醒古鵬,一定要咬着牙,只要不承認,官府畢竟是強勢方,說他們冤枉人也是有人相信的。
楊有財呵呵一笑:“現在就請這位公子講一講你的故事吧。”
韓三石早就看到了他的兒子,一見他既想上去扇他幾個大嘴巴,又想要問一問這些日子吃沒吃苦,受沒受罪。如今楊有財指明要他說話了,韓三石趕緊說着:“快,把實話都說了。大人們會給你做主的。”
他的兒子早就沒了當初離家之時的意氣風發,開口便說了起來:“我是要去書院讀書的,和古家的公子一見如故,所以被請到府上來做客。”
這句話可是程孝廉和楊有財全都沒有想到的,兩個人立刻對視一眼,暗叫一聲不好。
韓三石的兒子的理由當然是很充分的了,他是賭錢賭輸了銀子,這件事說到哪兒去都是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甚至書院也許會因爲這件事覺得他品行不端,拒絕他入學。所以他便絕口不提賭銀子的事情,只是說被古家的少爺請到府上來做客。
韓三石可愣住了:“你怎麼能胡說八道呢,這些人拿着你印過手印,親筆簽名的債條來找我,說你賭銀子輸了十萬兩,我才答應他們幫他們做事的,要不然爹就算是失心瘋了,也不幫他們搶奪朝廷的貢布啊。”
“孩兒何曾賭錢,你是瞭解孩兒的。。。。。。”說到這裡他突然卡住了:“你說什麼?你幫他們劫了朝廷的貢布?”
他也不算是傻,欠了十萬兩銀子無論如何都是銀錢的事情,但是搶了朝廷的貢布,可是要誅滅九族的。所以強裝出來的笑意再也笑不出來了。
程孝廉很快明白他是怎麼想的了,誰知道旁邊的許堂主反應更快,立刻高聲笑着:“原來是被請到府中來做客的,不知道你爹倒是收了別人什麼好處,想要把這件事說成是你被扣在了古府,若是案子都這麼辦,天底下還有什麼公道可言麼?”
程孝廉這個時候也站了出來:“倒是不知道許堂主什麼時候學會辦案子了,公不公道錦衣衛指揮使站在哪兒,不行的話還有知府大人,許堂主何時成了判案的大人?”
許堂主看到了程孝廉心中一驚,但是這個時候了已經不能後退了,他和古鵬是一條船上的,這條船可是萬萬翻不得:“原來是殿下到了,倒是殿下該來評評理,這件案子這麼辦能讓人心服口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