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有財看了眼程孝廉,還是有些不太確定:“殿下,若是別的士卒,弄亂了。。。。。。”
說到這裡楊有財突然停住了說話,因爲身後荊巨正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們:“你們,你們就是前明的殿下?”
楊有財一拍腦袋,或許是剛剛荊巨開門關門的舉動讓他放鬆了警惕,以爲到了自己的地盤,結果見了面就把殿下二字掛在了嘴邊,現在想要後悔也來不及了。
“殿下,你說怎麼辦吧。”
程孝廉苦笑一聲:“你把實話都說出來了,我還能怎麼辦,難不成你還想殺了他們母子不成。”說到這裡,程孝廉擡頭看了眼荊巨:“你現在明白我爲什麼敢許給你榮華富貴了吧。”
荊巨若不是剛剛經過了他母親的一番說教,現在只怕已經打算着怎麼去告密了,要知道只要抓住了大明的殿下,誰還管他是怎麼抓到的?就算前幾天程孝廉他們住在了他的家中,他也可以說是爲了放鬆他們的警惕,迷惑他們,以求得萬無一失。
但是就算是這樣,他也開始動搖起來了,這可是大明的殿下,只要那住了他,以後還愁不能榮華富貴麼?可能在他的心裡,大明覆國本就是一句虛話,所以他根本不認爲程孝廉能夠做皇帝,在他的心中,程孝廉和山上的匪首並沒有什麼區別。
看着荊巨並沒有什麼納頭便拜的樣子,程孝廉心中一陣失落,看起來這個大明殿下的名號並不能震懾住人家,甚至連王霸之氣都漏不出來。
荊巨終於強擠出一臉笑容:“還不知道原來是殿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程孝廉有些無奈地說道:“你不是起了去官府那裡去告密的心思吧。”
“不,我絕對不會去告密,你千萬不要傷害我母親。”一瞬間他已經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若是前去告密,現在倒是能夠榮華富貴了,恐怕以後就得面對前明這些人無窮無盡的報復了,到時候還談什麼吃香喝辣,項上人頭只怕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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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孝廉撓了撓頭:“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你給我們十天時間,若是十天之後你還覺得我們是叛賊流寇,儘管去告密,我們也絕對不會說出二話來。”
荊巨心中忐忑不安,根本無從判斷程孝廉這句話到底有幾分誠意,所以嘴上還是說道:“不會的,既然我答應了我的母親,便不會再做出背信棄義的事情來。”他不過是一個衙門的衙役,這件事對於他來講太大了,根本超脫了他的判斷範圍,所以他只能本能地先保住自己和母親的性命再說。
程孝廉知道他並沒有誠心歸順,當初那種身懷王霸之氣,身軀一抖就會四方來拜的想法早就沒了,大明已經亡國三十年了,不是三年五年,沒有人會覺得一個大明的殿下是真命天子。
他很快平復了心態,看着荊巨:“你不要擔心,我們明日便離開這裡,若是事情進展得順利,十天之後就會見分曉,若是進展得不順利,我們也不會出賣你和荊大娘的,你們只管好好生活便是。”
倒不是因爲被發現了身份程孝廉纔要着急離開,現在他已經不適合待在這裡了,知道的他在這裡的人太多了,他可不知道那個知府大人到底是怎麼想的,若是知府大人腦袋一熱,帶着人馬前來,他肯定要成爲甕中之鱉的。
荊巨面色一鬆,只要能把這尊大佛送走了,什麼都好說,畢竟他留在這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牽連到自己,到時候一家人的性命可就難保了。
一夜無話,到了第二天的時候,他們向荊大娘告別,荊大娘走進了屋子裡拿出了一件紅色的嫁衣:“你們來便是爲這個而來的,還好老太婆的手藝還勉強看得過去,如今走了也拿着這個走,老太婆祝你們兩個人白頭偕老。”
程孝廉接過了嫁衣鄭重地躬身行了個禮:“老人家,你放心,我們若是能成事,一定給你兒子一份厚禮,就算不能成事,也不會拖累你們,當然,不管能不能成事,我們兩個都會白頭偕老的。”說完了接過了嫁衣,然後隨着楊有財走出了荊巨的房子。
荊大娘看着荊巨:“他們已經是難得的好人了,若是別的賊匪,咱們母子二人只怕已經身首異處了,只願他們平平安安能夠辦成事,也有了你的一番富貴。”
荊巨苦笑一聲:“我倒寧願從來沒有遇到過他們,還能平平安安地做我的三班衙役領班。”
楊有財帶着程孝廉他們來到了上次住過的巷子旁邊的一條小巷之中:“當初他們肯定已經嚴密搜查過這裡了,這地方暫時是安全的,只是不知道以後怎麼樣。”
程孝廉點點頭:“其他弟兄呢?”
“他們都分散在周圍無人居住的院子裡,打了這麼久的仗,許多人回不來了,許多人還被困在城外,這些小門小戶不像那種豪門大戶,奴僕成羣,有的一家人就兩個兄弟,兩個兄弟都不在,那家裡也就荒廢了,正好適合我們住。我們也不開正門不生火,街坊鄰居也不知道房子裡有人。”
程孝廉苦笑了一聲:“虧你們想出了這種辦法來,我估計這兩日圖海便要明着放鬆查探了,但是暗中一定會加緊查探。咱們弟兄們都小心行事,有的弟兄剃了頭那最好不過了,沒剃頭的儘量不要出門,太惹人矚目,帶上氈帽也不見得能夠減少別人的懷疑。”
楊有財點點頭:“嗯,這些事我會處理好的,咱們去街上去做什麼?”
“當然是煽動西安的百姓了,沒有人點醒他們,他們永遠也不知道站出來反抗。”
三天之後,圖海依舊沒有查到什麼線索,萬般無奈之下他只能做最後一搏了:“既然那些沒人住的地方和小門小戶咱們都搜遍了,根本沒有那些叛賊的蹤影,那也就是說,這些賊人根本就不是藏在這些人的家中,西安城門又沒有打開過,肯定是躲在了豪門大戶的家中!我早就知道這些漢人都是一夥的,來人,給我挨家挨戶的盤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