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天下郡國利病書》記載:偏頭關東連丫角山,西通黃河,與套虜僅隔一水,其地東仰西伏,故名偏頭關。
偏頭關與寧武關、雁門關合稱中華三關,是明代長城外三關之首,偏關爲“三晉之屏藩”、“晉北之鎖鑰”。
但是自從滿清入關之後,偏頭關所的失去了原有的戰略意義,偏關從前的明朝九邊重鎮漸漸腐化,成了一處普通的關隘。
偏關的守將倒是有點真本事,看到了這種情況依然不慌不忙:“來人,用弓箭把前面的這隊騎兵射死,關閉城門!”
說着他看了一眼身邊的副將:“你帶人去城門洞裡面,無論如何一定要擋住衝進來的騎兵,將他們全部殺死!”
城頭上面立刻開始射箭阻礙大明騎兵的攻勢,副將領命帶了人衝下去,想要把衝進城的騎兵全部剁死。
但是很快他就失望了,讓那些士卒在城頭射箭沒問題,可是他們又不是什麼精兵強將,偏關二十年沒有戰事,唯一一次戰事還是和滿清軍伍打仗,就算關口還算雄偉,但是也擋不住他們的箭支射得歪歪扭扭的。
城頭的將軍氣得哇哇暴叫:“你們這羣廢物,瞄準了再射,你們打算射鳥不成?”
下了城牆的將士更是不堪,他們當兵只爲混口飯吃,可不是來拼命的,況且仇人的敵人未必是敵人,所以一下城牆便裝模作樣地開始準備作戰,臉上倒是一點殺氣都看不出來。
他們都是被生活磨礪的苦人,當然不能就這樣掉頭就跑,萬一城外的人攻不進城來,他們可就要倒大黴了,所以一直也裝模作樣地衝了上去,然後看着敵軍的騎兵衝過來了,還沒等靠近,立刻向後面的牆根倒去,一邊倒還一邊大喊:“敵軍攻勢兇猛!”
偏關的副將就在他們身邊,當然看穿了他們的把戲,氣得哇哇暴叫:“你們這羣混賬東西,偏關守不住,全都得死!”
誰知道他這遺憾不要緊,把衝進來的騎兵給驚動了,看到所有的士卒全都逃離戰場,偏偏這小子不知死活,立刻衝上來圍住了他。
偏關的守將雙拳難敵四手,很快就被亂槍給扎死了,城門到底是沒有關上。
偏關的將軍哪裡想到往常在他眼裡固若金湯的偏關竟然如此不堪一擊,眼見周圍的士卒開始四散逃竄,大嘆一聲,拔劍自刎。
程孝廉都沒有想到戰事沒過半個時辰就結束了,那些城頭的兵卒也不敢就待,立刻逃奔鄉下而去,就算攻城的人放過他們,滿清朝廷也一定不會放過他們,反正大家不能爲了守衛滿清的關隘丟了自己的命。
大明軍伍進了城池,偏關之中已經亂做了一團,當兵的人也是良莠不齊,有的人便趁機作亂,結夥去一些富裕的人家搶奪一些金銀財寶,當然大富之家他們是絕對不會去的,那些人家中的守衛足以將他們打得落花流水。
程孝廉眼看到這幅景象,大喊一聲:“王繼勇,給你一個時辰的時間,讓偏關安定下來,否則軍法處置!”
王繼勇接了令立刻派出去十幾路兵馬,一邊大聲喊着:“有家回家,每家的蹲在牆根不許亂跑!”一邊用手中的刀子砍殺着那些異常活躍的人。
這個時候好好說話是沒人聽得,但是用刀子說話絕對管用,在斬殺了幾十個人之後,其餘的人立刻老實下來,有家的躲在家中,用攔門柱緊緊頂住大門,那些無家可回的士卒全都蹲在牆根下,現在只能把命運交給老天了,總之不能再亂跑了,否則一定會沒命。
程孝廉看了周圍的降兵一眼:“你們的守將呢?”
一個人鼓起勇氣伸手一指:“在城牆上自殺了。”
“現在誰是主事人?”
幾個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一個人身上,那個人立刻跳起來:“冤枉啊,我不過是一個百戶,當官的都死了,這才輪到我頭上,可我真的不是指揮作戰的人啊,都是將軍下得令,我們纔敢動手抵抗的。”
程孝廉呸了一聲:“你們也配叫抵抗,那弓箭都射到天上去了,要是你指揮的這一仗,我非得砍了你的腦袋不成。”
這個時候一個人鼓起了勇氣站了起來:“這位將軍,你不要怪我們沒什麼戰鬥力,我們偏關的將士都是一等一的好漢,不比你手下的將士差到哪裡去,只不過因爲我們的家人都死在了滿清人手中,不願意給滿清打仗,這才獻得城池。我站起來不是爲了炫耀什麼,只是想要告訴將軍,我們偏關的兄弟不是孬種,可別薄待了他們!”
程孝廉哈哈笑了一聲:“還不錯,總算有個膽子大的,你們和滿清有什麼深仇大恨,說來聽聽?”
“當初大同總兵姜瓖造反,滿清派出大軍,把大同府殺得血流成河還不解氣,這又來到了我們偏關,燒殺搶奪,無惡不作,當官的說我們這裡邊有賊骨頭,必須把賊骨頭剃乾淨才能保一方安定,就這樣我們偏關機會人人都和滿清有仇,別的不說,若是你們是蒙古人來攻打偏關,我們定然寸步不退,因爲身後便是我們的家園,可是大家都是漢人,我們不願意下手對付你們,這才讓你們輕易入了關。”
這個人也算是把想說的話都說了出來,他只有先把高帽子戴在程孝廉腦袋上,才能保證他不會在偏關大開殺戒,再說了,剛剛看他們打得大明的旗號,總不會像那些匪寇一般搶掠吧。
程孝廉看着這個人,盯了足足有幾十息的時間,纔開始說話:“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王鐵牛。”
“好,王鐵牛,你以後便跟在我身邊辦差,現在你就來做這偏關的指揮使,一天之內,讓偏關恢復如初,你能做到麼?”
“能!”
說着他看了程孝廉一眼:“將軍,我想帶幾個相熟的兄弟一起辦事。”
程孝廉點點頭:“去吧,辦好了他們也能升官,辦不好,你們一起提頭來見!”
“屬下遵命!”
王鐵牛喊了幾聲:“二娃子,朱大哥,孫二叔。。。。。。你們幾個跟我走。”說着回身一拱手:“若是辦不好差事,我們這些人提頭來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