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孝廉自成都府出發,用了近一個月的時間趕到新野,這個時候秦越已經做好了進攻南陽府的準備了。
“皇上,這仗戰事還是由你來指揮吧。”
程孝廉就算腦袋鏽掉了也不會接這個差事,秦越已經準備了這麼長時間,他剛剛到這兒,連對面主帥的性格都沒摸清楚,讓他指揮可就白瞎了秦越這一個月的準備了。
“秦大人莫要客氣,朕就是前來觀戰,絕不插手此次大戰的事宜。不過在開戰之前秦大人還是給我講一講這一次的打算吧。”
秦越沒有推辭,讓人拿來了地形圖擺在桌子上,伸手一指:“如今南陽府東面的汝陽府,西北面的河南府,東北面的開封府全都聚集了大批滿清軍伍,這些人的主帥是滿清的簡親王喇布,喇布此人年紀雖然不大,但是深得滿清軍伍的遺傳,行軍佈陣十分老練,這次臣故意給了他一個月的時間,誰知道他連動都沒動。”
程孝廉後世可是一點都沒有聽過這個名字,愣了一下:“會不會是個酒囊飯袋,貽誤了戰機?”
“根據咱們的情報,他在坐山觀虎鬥,要憑藉南陽府一戰看清楚咱們的實力,順便把咱們牽制在南陽府,他也好調集三府大軍吃掉咱們。”
程孝廉愣了一下:“他有這麼好的牙口麼?”
秦越哈哈一笑:“滿清方面的情報可不如咱們做得好,這兩年來雖然咱們也在不斷地發展,但是他們的一些將領對咱們的觀念還停留在以前,這也就是他爲什麼有膽子不帶領大軍來南陽府的原因,臣估計,他是擔心大軍一旦出現,把咱們嚇跑了。”
程孝廉也跟着笑了起來:“若是如此朕還真想看看這位簡親王是霍去病還是趙括。”
秦越狠厲地摸了一把下巴:“就算他是霍去病,老臣也一定把他打成趙括!”
程孝廉瞭解了戰場的情況,覺得沒什麼問題,立刻一揮手:“既然如此,你們便開始進攻吧,朕在高處爲你們擂鼓助威。”
程孝廉現在已經不是普通的殿下了,況且這一次他是大搖大擺趕過來的,喇布那邊很快就得到了消息,明朝軍中立起了龍旗。衆所周知,明朝的旗幟很簡單,並不像是滿清八旗有各種各樣的旗幟,他們的旗幟很隨機,看將軍的喜好來,有的用北斗旗,有的用豹子和白鶴等。但是從來沒有一個武將敢用龍旗,自從宋元之後,龍紋爲帝王所獨佔,那些武將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用龍旗。
既然龍旗出現了,那就只有一個原因,明朝的皇族到了,而這個圖案上的龍是五爪龍,那就是大明皇帝本人來了。
這就是兩個朝代的文化差異了,在明朝的時候沒這麼嚴厲的規矩,無論是親王還是世子,願意在衣服上秀幾爪龍就秀幾爪龍,反正你不找皇帝要做衣服的銀子就好。但是到了清朝有了嚴厲的規定,五爪爲龍,四爪爲蟒。也就是五爪龍必須是皇帝才能用的,若是有人敢亂用,那就等着謀逆的罪名從天而降吧。
看到了五爪龍旗,喇布激動的心思就別提了,原以爲明朝的皇帝窩在川蜀之中,想要抓到他還有一定的難度,想不到他倒是自己送到了眼前來,若是能夠抓了他,那就是滅國之功,到時候皇上一高興必定賜一個****,世襲罔替、與國同壽可不是白說的。
想到這裡他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立刻傳下了嚴令:“所有軍伍不得支援南陽城,敢妄動一兵一卒者,誅九族!南陽城守軍當以守爲攻,不可主動出擊,可以棄城而逃。”
在喇布看來,要是動靜大了,獵物就嚇跑了,得先把他誑進南陽城,然後在來個包圍,這潑天功勞非得落到自己頭上不可。
一邊準備戰事,一邊派人往朝廷送信:“告訴皇上,就說明朝的皇帝御駕親征,臣拼了命也定要把他擒到北京,千刀萬剮!”不過他也長了一個心眼,又叮囑了一句:“路上走慢點,最少走半個月的時間在到北京城。”要是朝廷的人聽說了明朝的皇帝跑到河南來了,和自己爭這份破天的功勞怎麼辦?最好的法子就是自己這邊剛遞上去消息,還沒等那些人反應過來,那邊明朝的皇帝已經被自己抓到手了。
這個命令傳下去可沒有解釋說明,也就是各家的將軍都接到了軍令卻不知道這條軍令是爲何?難道說劉廣武得罪了王爺殿下,所以王爺一定要斬殺了他?
但是這種事誰也不敢去問一句,總歸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劉廣武自己惹得麻煩自己解決就好了。
劉廣武得到了消息簡直是喜出望外,想要睡覺就有人送來了枕頭,若是簡親王在他眼前他都想跪地上謝謝他八輩祖宗,自己正打算棄城而逃又擔心朝廷追究,有了這個命令以後追究起來他也沒有罪過了。
但是仗還是要打的,這麼多人眼皮底下,他一個人不死就棄城跑了,若是朝中的皇帝知道了這個消息,非得派人追殺他,抽筋扒皮泄恨不可。
秦越倒是沒有得到這個消息,畢竟這是將軍之間軍令,錦衣衛的人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打探到這種消息,不過三方面軍伍沒有動身跡象的消息還是傳了回來。
“既然滿清軍伍非要引君入甕,那老臣可就不客氣了,只是請神容易送神難,等他們把我請過去,再想把我送出來,可就難啦。”
程孝廉哈哈笑了一聲:“老將軍保重身體,朕在這裡恭祝老將軍旗開得勝。”
“這種仗要是贏不了老臣就可以一頭撞死了,釣魚用的食餌太大,鉤子又太小了。”
康熙十六年六月,大明山河軍發動了對南陽府的攻勢,劉廣武抱着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的心思站在南陽府城頭迎戰,彷彿這一戰的勝負已經決定了,只是世間的事情總是充滿了意外,若是每件事都能按部就班地進行,世間也就不會有這麼多遺憾與驚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