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三桂滿臉都是疲憊的神色:“你們說明朝和清朝聯合起來了?”
“父皇,沒錯,這告示都傳遍了天下,咱們被明朝的皇帝給耍了。”
“急什麼,看你那毛躁的性子,以後怎麼輔佐世璠成就大業。”說着他又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夏國相:“驍將,你怎麼看?”
夏國相略微沉吟了一下:“兒臣以爲明朝跟清朝根本不可能合作,所謂的結爲兄弟之好的把戲不過是掩人耳目。”
“哦?說說你的看法。”
“咱們的探馬根本沒有得到明朝軍伍向咱們這裡靠近的消息,甚至連河南的兵馬都沒有撤回來,兒臣得到這個消息之後前去咱們與明朝的邊界看過了,邊界的防範也沒有加強,種種跡象表明,明朝沒有對咱們動手的打算。”
胡國柱不滿地嘟囔一聲:“可是他收了滿清朝廷的銀子。”
夏國相笑了一聲:“金樑,若是有人送了一萬兩銀子到你的府上,想要你允許他在自己家中挖一口井,你怎麼想?”
“這幹我屁事,別說是挖井,就是埋井也不關我的事。”
夏國相笑了一聲:“那這一萬兩銀子你收不收?”
胡國柱忽然明白了什麼:“你是說明朝的皇帝根本就不想往下打了?”
“錯了,他們一定會打下去的,但是現在不行,他們剛剛吃下兩府之地,若是不消化一下就接着打下去,怕是根基要動搖了,你要知道鄂中雖然已經恢復了正常的秩序,但是並沒有兵力駐守,他們不但要防備前方的滿清打贏了他一潰千里,更要防備我們突然出手收回鄂中,所以這個時候就算是求他們,他們也不會急於攻佔河南,更何況滿清還送去了這麼多銀子。”
吳三桂欣慰地看着夏國相:“驍將,有你在,就算我走了也能瞑目了。”
“父皇說的哪裡話,我們還等着父皇榮登大寶,跟在你身後享福呢。”
吳三桂擺擺手:“不成了,老了老了,竟然被小娃娃算計了,要是咱們把人留下,這五百萬兩可就到了咱們手中了。”
夏國相想說什麼,想了想又咽了回去,若是吳三桂真的盛情款待那些使者,怕是明朝的人立刻就會縮回鄂中來,這吳三桂可是有前科的,要說明朝的人這麼做,大家一分析自然就明白他們的真實意圖,也就不會產生很大的矛盾,但若是吳三桂留下了使者,大家第一反應就是吳三桂又要反水了,怕是根本都不會往別處想,他這一輩子幹得驚天動地的大事都是反叛。
但是吳三桂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太好了,總不能往他的傷口上撒鹽,所以夏國相也就沒分析這回事,這是應和着:“父皇一時不慎被人鑽了空子而已,不過這與大局無礙,自從耿尚兩家走了之後,咱們已經收復了他們的福建和廣東,到現在更是佔據天下最富有的幾個省份,區區幾百萬兩銀子,也不必放在眼裡。”
吳三桂一拍手:“好,做大事的人就該拿得起放得下,不過這些日子怕是要苦戰了,滿清以爲明朝的人不會進攻了,必定會更加聚集更加猛烈的攻勢,咱們怕是要難受一陣子了。”
胡國柱愣了一下:“那咱們不是吃大虧了?”
“傑書和嶽樂都是庸才,咱們能夠看清楚的東西他們未必看不清楚,不過總歸是讓明朝佔了便宜,咱們也得要點利息才行,派人出使大明,質問他們爲何背信棄義。”
這一趟倒不是爲了討個說法,總歸是明朝吃着肉,不能讓大周在一邊看着,就算是肉湯也得分一碗喝。
程孝廉這些日子倒是閒的緊,羅森和韓嶽到了河南,南陽府、汝寧府和汝州都算是步入了正規,再加上滿清給的白花花的銀子,內政便容易多了,羅森當即以程孝廉的名義免除了一年的賦稅,雖然今年河南收成不錯,但是百姓家裡幾乎全都沒有存糧了,讓他們多存些糧食,就算明年收成不好也不至於大規模餓死人。
兩府一州的百姓初聽到這個消息都不怎麼相信,但是思前想後官府沒必要在這上面愚弄他們,於是每家每戶都開始盡全力收割地裡的糧食,不管外面的仗打成什麼樣子,家裡有糧心中才能不慌。
羅森用這一舉措輕易就打開了兩府一州的局面,那些世家大族拿到了好處自然也做出了退步,商人畢竟是做生意的,要和官府爭利那純粹是自尋死路,那些世家大族爲了能夠攀上大明這棵大樹也選擇了配合,這樣一來兩府一州算是恢復了正常的秩序。
而賈胥也趕到了汝州,在這裡開始佈局,自從他找到了自己的定位之後總算是容光煥發,再也不復以前的頹態。
程孝廉這兩日卻是發現了一位高人,此人名叫朱方旦,此人自稱二眉道人,攻讀經史苦練氣功,甚至傳聞能夠用氣功治病。當然若只是這些程孝廉也懶得搭理他,後世見識過太多氣功大師,一聽氣功這兩個字先想到的就是騙子,就算他著書立說,也不過是一個邪教人物,再厲害難道還比得過白蓮教?
但是就在程孝廉在汝州的時候已經收到了各方大儒上門訴苦,說此人陰謀惑衆,說什麼意念、思想、記憶藏在人的腦子裡,並從那裡釋放出來,孟子說心之官則思,思則得之,不思則不得也。也就是按照儒家正統的說法,心纔是思維器官,朱方旦竟然敢挑戰祖宗之法,甚至藐視孔孟,詆斥理學,簡直罪不容誅。
程孝廉聽說這件事立刻就來了興趣,這種超時代的觀念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立刻讓楊有財把人尋了過來。
“久聞仙師之名,今日一見果然氣度不凡。”
朱方旦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腦袋微微揚起,看那樣子隨時都有踏雲而去的感覺,若不是這種飄然的仙人形象怕是也難以聚集這麼多的門徒信衆。
“皇上過謙了,爾枚不過一閒散山人,當不起陛下如此誇讚。”爾枚是朱方旦自己給自己起的號。
“哦,北京申奧成功了你知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