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安南五

仁國公忽然說道:“王大人,有些事情,可以做,有些事情不可以做,你們要考慮清楚。”他不等兩人猜測他話中有什麼深意,就輕輕的一拍手,立即有人將一個盤子端了進來,盤子上蓋着一塊紅布,好像蒙着一個圓圓的東西。

朱厚煌鼻子輕輕一抽,聞到一股血腥味,立即明白這是什麼了。是人頭。

朱厚煌可不是什麼也沒有見過的人,在安慶的時候逼急了,也親手抄刀殺過人,即便是今日,李良欽就在外面談判的管事之中,只有他一聲招呼,立即就能衝進來。

只是他不知道,在他面前斯斯文文的王陽明纔是一個大高手。

朱厚煌能看出來的事情,王陽明又怎麼看不出來,他說道:“閣下是什麼意思?”

仁國公向端盤子的人一示意,盤子上的布被掀起來了,徐愛忍不住一聲驚呼。而朱厚煌與王陽明紋絲不動,沒有一點驚訝,只是盯緊了仁國公。

仁國公說道:“這位就是我府中騷擾王大人的匪徒,是我治家不利,還請王大人海涵。”

作爲今天的重要客人,是仁國公關注的重中之重,他發現自己僕人之中,居然有皇帝的人,而且他們居然想在他壽宴的時候,聯絡明使,讓仁國公惱怒之極。他這樣做,既是嚮明使示威,也是出自己心中一口惡意。

但是他卻忘記了他面對的是誰?他們不是安南國內唯唯諾諾的人。

朱厚煌陡然起身,走了幾步來到盤子邊上,拎起人頭,重重的砸在仁國公身前的桌子之上。

傖啷一聲,仁國公身後幾個侍衛拔劍而起。

朱厚煌說道:“仁國公治家如何,外臣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是如果仁國公認爲區區一個頭顱,就能恐嚇大明使者,卻是小看我等,既然仁國公如此輕視,這筆買賣,不做也罷。”

仁國公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麼樣的反應了,當初爲人下的時候,還有人這個說過他,但是現在卻沒有一個人敢這樣跟他說話了,即便是安南小皇帝也是如此。隨即他勃然大怒,說道:“放肆。”

隨着仁國公一聲放肆,身後幾個侍衛衝了出來。

朱厚煌也毫不猶豫的拔劍而起,對着仁國公。雖然,朱厚煌知道他自己的劍術根底,殺不了仁國公,但是他毫不示弱。

仁國公正想說什麼,範嘉謨來到仁國公身邊說道:“不可,大人,此人是雍王的小舅子。”

這個消息,是朱厚煌讓人在談判的時候主動說出去的。

仁國公聽了這一句話,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他知道他絕不能殺了朱厚煌。因爲雍國艦隊的實力,他心知肚明,如果朱厚煌是一個無名小卒,他殺了還行,如果殺了雍王的小舅子,說不定大明會大舉來犯,即便雍國的艦隊,也夠他吃一壺,特別是現在這個關鍵時刻。

“砰。”的一聲,大門被踹飛,一個人走了進來,不是別人正是李良欽。

李良欽在外面聽到裡面聲音不對,立即做出了反應。

仁國公忽然一擺手,道:“好膽氣。”他一揮手,讓侍衛退下。

朱厚煌也順勢收了劍。

“我這弟子狂妄,還請仁國公多見諒。”王陽明拱手說道。

其實剛剛最緊張的就是王陽明,他已經雙手在大袖裡面死死的握緊了,隨時準備出手,見仁國公放棄,立即上前打圓場。

他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打溼。

王陽明固然是一等一的高手,但是高手不是神仙,王陽明決計沒有把握帶着王陽明從升龍府之中殺出去。

仁國公說道:“年輕氣盛,哪裡有什麼錯啊?”

王陽明卻不敢在這裡多待了,立即起身告辭。

王陽明與朱厚煌走後,“啪”的一聲,一個洗筆重重的砸在地上了。仁國公怒氣沖天,大罵道:“孺子該死。”

仁國公身邊的侍衛全部跪倒在地了。

好一陣子,仁國公才緩過氣來,卻看見範嘉謨並沒有勸他息怒,問道:“範卿,有何良策讓我出這一口惡氣?”

範嘉謨說道:“沒有辦法?”

“沒有辦法?”仁國公語氣有一點冰冷。

“是有輕重緩急,當務之急,殿下的敵人是小皇帝,當殿下坐擁安南之後,再來報此仇不恥,但是現在還請殿下,讓臣去一趟驛站,安撫一下明使。”範嘉謨說道。

仁國公長出一口氣,說道:“範卿果然是孤的文膽,好,等一會兒,範卿就去代孤去安撫一下明使吧。”只是他說道安撫兩個字的時候,恨不得從牙縫之中崩出來。

剛剛出了仁國公府,朱厚煌腳下一軟,差點栽倒在地面之上。

他身後被人扶住,聽見一個聲音說道:“怎麼害怕了嗎?”

朱厚煌知道說話的人是王陽明。

正被朱厚煌說中了,他此刻正在害怕,他在後怕。他剛剛被人用劍圍着,隨時隨地會被砍成肉泥的時候,他不害怕,但是他此刻沒有危險的時候,反而害怕了。

王陽明說道:“大丈夫能曲能伸,你這麼這般魯莽啊。”、

朱厚煌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低聲說道:“弟子知錯了。”

人是一種會被環境影響的動物,作爲前世小市民的朱厚煌,絕對不會被這種程度的威脅而生氣,反而會忍下來。

但是十幾年的雍王生涯,除卻正德之外,沒有一個不對他保持尊重。即便有人一次又一次的彈劾他,但是面子還保持恭敬。而且他們的彈劾大半是沒有效果的。

這樣情況之下,朱厚煌當初的謹慎一點一點消磨掉了。似乎走向當初行事的反面,容不得別人半點輕視。他可以放低身短,禮賢下士,但絕不許別人輕視自己。

今日之事,對朱厚煌也是一個教訓,他也是拔劍之後,才反應過來,這事情有多嚴重,說不定就走不出那一間屋子了。

只是那個時候,已經騎虎難下了。

王陽明還想多說朱厚煌兩句,但是看朱厚煌的氣色,一時間也沒有勸說的意思,嘆息一聲不再說話了。

朱厚煌暗暗的握緊了手,回頭看着新換的牌匾。仁國公府四個鎏金大字,心中暗道:“今日之辱,必有後報。”

回程的馬車上,王陽明與朱厚煌,還有徐愛坐在一輛馬車之上,卻不想多出來一個人。此人見三人進來,說道:“外臣範獻見過天使大人。”

這個人這樣突兀的出現,在想起在仁國公府裡面的一幕,王陽明哪裡猜不出來他是哪裡的人。說道:“我是雍王使者,並不是天使。”

範獻說道:“安南有亂臣賊子當道,皇室岌岌可危,正當傾覆之際,還請上國援手。”說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咚咚的磕頭。

王陽明雖然可憐此人,但是卻不敢答應他。

“貴國主人想要什麼援手?”一個聲音開口了,不是王陽明的聲音,而是朱厚煌的聲音。

王陽明看了朱厚煌一眼,沒有說話。

範獻一愣,他看到王陽明的神情,立即知道這個年輕人一定是極有背景的,說道:“外臣想要天朝一封冊封詔書。”

朱厚煌說道:“你有安南國主的信物嗎?”

範獻一時間愣住,他不過來接觸一下,試試態度,只是卻沒有想到居然這麼順利。他哪裡帶什麼信物啊?

朱厚煌也看得出來他並沒有,他說道:“你現在就回去吧,帶了貴國主的信物,直接去海防上船,我自會將你們送往北京,如果你連這個都辦不到,就什麼也不用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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