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軒先是一驚,隨即又明白了。朱厚煌是以羅軒這個回回教高官來安撫回回教。
羅軒隨即心中一喜,不管這個回回教是真是假,反正羅軒只要承認這個身份,即便他沒事什麼本事,單單是身份,朱厚煌也會給羅軒一個高官噹噹。羅軒的前途有了保證。
朱厚煌想了想說道:“其餘的你自己想辦法,注意,孤能接受你拉不過來回回各國,但是孤要你一定不能回回各國去支持佛郎機人。”
羅軒說道:“殿下,放心,如果不成,臣提頭來見。”
羅軒覺得朱厚煌的任務很輕鬆,無他,這些回回教國家對佛郎機人是相當的厭惡,羅軒覺得如果讓這些國家出兵有點困難,但是讓這些國家不支持佛郎機,簡直是簡單到爆。
朱厚煌將羅軒打發走了。
朱厚煌說道:“老刀,立即去維修船隻,孤儘快讓所有船隻維持在最好的狀態,隨時準備出發。”
“是。”劉老刀說道。
一場大戰之後,所有船隻都已經五癆八傷,即便是狀態最好的船隻,也被火炮在船舷上打出好幾個洞來,這些大大大小小的傷勢都需要維護。
朱厚煌又對許鬆說道:“許大哥,現在你就去找託梅談談,先把託梅拖住。將託梅打發了之後來見孤。”
“是。”許鬆立即去準備。
朱厚煌又下命令,讓俞大猷先來古晉。連王陽明也必須來古晉一趟,因爲與佛郎機一開戰,恐怕就要曠日持久,不是一日兩日的。對整個東雍都有影響。這些事情都必須提前商議。所以許鬆必須拖住託梅好長一段時間,讓朱厚煌調整整頓。
朱厚煌將一項項安排下去,隨即朱厚煌去了許棟的靈堂。
南洋之地,天氣炎熱,爲了能讓許棟有機會回東雍,所以現在的許棟就要入殮,釘棺。上船運走。
朱厚煌要送許棟最後一程。
在許棟入殮的時候,許鬆也過來了,許鬆與許棟畢竟是親生兄弟。許棟去了,對許棟的傷勢,許鬆又怎麼能不關注。
朱厚煌問道:“佛郎機那邊能拖住嗎?託梅能瞞過去嗎?”
許鬆說道:“臣沒有怎麼隱瞞什麼,不過說意見不統一。大家在雍王面前爭執,一時半會不能定下來,讓他耐心等待。”
朱厚煌說道:“麥先生從新航道回到歐洲這一件事情,你準備怎麼安排?”
許鬆一聽朱厚煌這麼說,就知道朱厚煌有話有說,許鬆說道:“請殿下示下。”
朱厚煌說道:“這一次開拓航道,不需要派多少船,但是人員要精幹,你知道府院朱裕先生嗎?”
許鬆說道:“臣知道。只是沒有打過交道而已。”
朱厚煌說道:“孤在三年之前,就讓他做出一套經緯度體系,並測量經緯度的辦法,現在已經差不多了,所以回去之後,你去找朱裕先生,讓他派出他的弟子,一起走,去試驗這個經緯度。”
許鬆畢竟不是跟隨朱厚煌從北京過來的老人,不知道經緯度這東西,也是正常。許鬆答應下來,說道:“是。”
朱厚煌繼續說道:“這一路上絕對不是一帆風順,孤會讓舅舅派出一些人手在船上,麥先生,孤是信不過,你讓你的人小心。必須讓他們記錄好航道,將來沒有別人帶路,這一條航道我們也能自己走。”
朱厚煌事無鉅細的安排,正是他的擔心。
朱厚煌不想這樣。
在他想來,要先驅逐了佛郎機人,然後再探索航道。即便是他制定的計劃,也是一路西行,從馬六甲,到緬甸,然後到印度。一路西行。
只是計劃趕不上變化,朱厚煌萬萬沒有想到,正式邁入大航海時代,居然是走呂宋麥哲倫海峽,這一條航道。
這完全是計劃外的產物。
朱厚煌怎麼能不擔心啊?他不太擔心海上的波浪,不是因爲別的,就是因爲相信麥哲倫,相信麥哲倫這樣的大航海家。不過,朱厚煌更擔心海盜,因爲歐洲國家根本是國家性的海盜,朱厚煌一點也不相信他們。
有足夠的利潤,他們一定會做的乾乾淨淨。
這才朱厚煌擔心的事情。
朱厚煌將所有事情都安排下去,心中還很是擔心。隨即朱厚煌就準備與麥哲倫進行最後一次談話。
不過在此之前,朱厚煌要在此看一眼許棟。
許棟靜靜的躺在棺材裡面。這棺材也是臨時做好,是採集的南洋金絲楠木做好的。朱厚煌看這許棟,許棟做過遺容。看上去就好像睡着了一樣。
朱厚煌說道:“許二哥,你等着,我一定會將馬六甲拿下來,爲你報仇,佛郎機在南洋絕對沒有立足之地。你等的。”
朱厚煌起身,看着幾個工匠將棺材蓋釘了上去。
隨即又擡到船上,當夜就要送回東雍了,否則屍體就要腐爛了。所以要趕時間。許鬆將許棟送上船。
此刻朱厚煌正在召見麥哲倫。
朱厚煌說道:“孤知道,此去先生定然不會再回來。但是孤現在的東雍立下的功勞,孤絕對不會忘記,孤現在有給先生兩個方面的補償,第一,孤爲先生留下一位置,先生永遠是東雍府學的教授。”
“多謝殿下。”麥哲倫說道。
說實在的,麥哲倫對教授的待遇非常的滿意,只是對這所學院不在歐洲。這是麥哲倫的遺憾所在。
朱厚煌說道:“孤還酌情爲麥先生,準備一筆補償金。大約有五千兩。”
麥哲倫說道:“多謝殿下,多謝殿下。”
五千兩白銀,對麥哲倫來說也是一筆鉅款。
朱厚煌說道:“孤知道,先生爲西班牙王立下如此功勞。西王的賞賜一定要比孤的賞賜多。”
一想到這裡,麥哲倫忽然想起來,他帶來的三艘戰船,可是西班牙王的財產。他與西班牙王的協議可說,要帶回來足夠的商品,否則他要欠西班牙王的大筆的債務。
麥哲倫說道:“殿下,我從西方帶來船隻,是西班牙王的財產,我必須帶回去,否則不能跟西班牙王交代。殿下給我的使命就無法完成了。”
朱厚煌想到這裡,說道:“好吧,船可以給你,但是船員並不能給您,等下一次航行的時候,再送給去。”
朱厚煌擔心如果他將這些西班牙船員一起送回去。麥哲倫就有羽翼,不好控制了。當然了朱厚煌也有壓在手裡當人質的想法。當然朱厚煌知道,這些人質並不值錢。
麥哲倫聽了朱厚煌的話鬆了一口氣,但是隨即麥哲倫還是在擔心,在擔心西班牙王,麥哲倫與西班牙王簽訂的合同,麥哲倫要做到的並不是開拓航道,而是帶來財富,但是麥哲倫的航行徹底賠了。
即便開通了通向東方的新航道,但是算不算給西班牙帶來財富,麥哲倫也不知道能不能達到標準。
朱厚煌繼續說道:“麥先生,孤知道,你這回到歐洲,一定會大展宏圖,不過,孤希望你能記住,孤在東雍永遠爲您留一個位置。當您遇到挫折的時候,還能記住東雍爲你敞開的大門。”
朱厚煌知道說這些話,也許沒有什麼用處。不過朱厚煌還是要說。收買人心,拉攏人脈,已經是朱厚煌的本能了。
麥哲倫笑道:“我一定會記住的。”麥哲倫也沒有想過要回來,不過說一句客套話。但是世事無常。麥哲倫萬萬沒有想到,他居然沒有留在歐洲,最終回到了東雍,並在東雍終老,爲東雍奮鬥終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