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一個小時之後,東雍羣臣都到了。
少府,丞相府,樞密院,御史衙門,等等所有人都在,不過吳鳳儀沒有在,他依舊在緊急的忙碌之中。
只有一個繡衣衛宣讀,朱厚煌新得到的情報。
“亞齊國王率水陸十萬之衆,大軍東去進攻蘇門答臘國。此刻亞齊國海軍依舊截斷了馬六甲海峽,水庫合圍蘇門答臘。這已經是三日之前的消息了。最近消息沒有。”
朱厚煌一揮手,說道:“下去吧,諸位東雍該何去何從?”
一時間所有人都議論紛紛。
“殿下,航道被封鎖,。少府損失慘重,如果不做報復的話,將來今年少府恐怕不能有多少收入了。”許鬆說道。
由不得許鬆不着急。
大明的商道斷絕,真正變成了主要貨物的變成了香料,但是問題是這些香料並不是少府壟斷的,在東雍剛剛擊敗佛郎機的時候,東雍是壟斷了一陣子香料,不允許其他的染指。
但是問題是並不是只有香料羣島才能產香料,其他地方也會產香料,不過沒有香料羣島的品質好。
而且一直霸佔這一帶航道的阿拉伯海商,可不甘心退出歷史舞臺,以他們與各地回回教國家的親近,雖然很少走馬六甲,但是也有大量的香料繞過,蘇門答臘向西運輸。
許鬆甚至讓想讓東雍水軍攔截這些船隻。切斷這一條航道。
但是朱厚煌想了想還是拒絕了。
無他,東雍與佛郎機人不一樣。
佛郎機人藐視一切法則將東南土著當成了野蠻人,可以不在乎他們之間的秩序。但是朱厚煌卻不能。
印象南洋現行秩序是大明制定的,是朱厚煌可以借用的大明餘威。
所以朱厚煌讓船隻攔截商船,只是讓他交稅。在南洋一帶航行必須向東雍交稅。只有交稅了就任他來去。
這樣一來,阿拉伯人的商船再次佔據了南洋貿易的一席之地。
少府其中影響最大,讓少府不得不加緊出貨,不管是去果阿,還是去西班牙的船隻都排的滿滿的。
而現在馬六甲一被封鎖,少府第一個接受不了,也無法接受。
“殿下,不可。”楊慎說道:“殿下我們以什麼名義救援?”
“蘇門答臘國,乃我國屬國,爲何不能管教。”許鬆說道。
楊慎說道:“殿下,可願意佔據金洲?”
金洲就是蘇門答臘島中方稱呼。
這也是朱厚煌定都南都之後,才知道的。
蘇門答臘是一個港口,在八昔河口,很多人都還在這個港口停靠,甚至鄭和當年就在這裡停靠過很多次,所以南來北方的,都將這個島稱之爲蘇門答臘了。
不過,金洲也是他的一個別稱,據說蘇門答臘島上面金礦很多,所以纔有金洲這個稱呼。
蘇門答臘就與南都一海相對,朱厚煌怎麼不相佔據啊,他很早以前的規劃,就是佔據整個南洋,讓南都附近變成了東雍的內海。
楊慎一看就知道朱厚煌有意,說道:“亞齊南下,無人能阻擋,不如等各國求告,纔出兵不遲。”
對聰明人不用說太明白。
朱厚煌微微一想,就知道楊慎的意思。
楊慎的意思很簡單,任對方將蘇門答臘島上的小國滅了,然後東雍再以大軍進攻亞齊,將亞齊消滅掉。
那麼蘇門答臘島,就成爲東雍的領地了。
楊慎的想法,讓朱厚煌心中一跳,暗道:“好注意。”
怎麼說宗主國的優勢,是朱厚煌能這麼容易奪得南洋霸主的原因之一,但同樣也是朱厚煌的阻礙。
爲什麼?朱厚煌與這些小國,有所謂的屬國名聲,朱厚煌就不能輕易吞併一個國家。那麼對方弱也不能。
這就是道義上的負擔。
即便是如此,朱厚煌對滿刺加國所做的一切,已經讓很多回回國家不舒服了。
朱厚煌之所以停下了進攻的步伐,未必沒有這樣的考慮。
不過,什麼想法都要基於能夠打勝戰。
朱厚煌轉過頭對戚景通說道:“我們在南都一帶有多少軍隊?”
戚景通說道:“雍軍四個營,再加上龍驤衛,以及安南軍兩萬,其餘的兵力,就要從北邊調兵了。
朱厚煌暗道:“大越能出三個營的雍軍,一萬多安南軍,不會超過三萬。再加上水師,實力比起亞齊好像少了一點。”
不過,朱厚煌不擔心,東雍的軍隊打不過亞齊。畢竟南洋各過到底是一個什麼樣子,朱厚煌現在也有幾分底子。
戚景通說道:“不過,殿下,臣擔心不是亞齊,而是佛郎機人。”
“佛郎機人?”朱厚煌忍不住叫道:“你認爲佛郎機人的反攻來了?”
“臣不能確定。但是臣覺得亞齊蘇丹能白手起家,看情況不會那麼片面,他明知道我們在,爲什麼敢果然進攻蘇門答臘?他不怕我們嗎?既然敢做,就一定有其他勢力的支持,否則這場大戰根本就打不起來。”
單單是亞齊,朱厚煌根本不在意,但是佛郎機人卻不得不在意了。佛郎機是東雍的強敵。
怎麼重視都不過分。
“讓繡衣衛立即去探查,看看這後面有沒有佛郎機人影子。”朱厚煌立即傳令下去。
“是,”一個繡衣衛大聲回答道。
朱厚煌說道:“在沒有確切的消息之前,現在只准備,如果蘇門答臘沒有使臣來求援的話,就暫時晾上一晾。”
楊慎大喜,朱厚煌其實已經暗示這一點,他要金洲,而這是一機會。
楊慎說道:“是。”
“報,最新焦急,滿刺加國王,捲土重來,。目標正對馬六甲。”一命繡衣衛說道。
朱厚煌越發覺得,這情況不近,說道:“看來亞齊並不是針對蘇門答臘的,而是針對我們的。”
“殿下,”戚景通說道:“如果戰場擴大,我們的軍隊根本不夠,殿下要不要從東雍徵兵啊?”
朱厚煌說道:“不要了,還是抽調安南軍隊。東雍百姓才安分幾天啊,南都能提供兵源之前,絕不徵兵,而且東雍對面是福建,楊一清就坐鎮浙江,如何不動東雍的軍備,這樣吧,看看能不能從呂宋徵召一批兵源。”
這一兩年來呂宋發展的最快。
一方面是因爲呂宋所產的糖是東雍的拳頭產品,能從大明乃至歐洲爲東雍賺來大筆的銀子,喲普銀子做動力,而且楊慎改變了南都的移民方略,大量要來南都的移民,被朱厚煌大手一揮落在呂宋這邊了,呂宋的發展也大大加速。
所以朱厚煌才說,能不能從呂宋徵召一些士卒。
“即便這樣也未必夠啊?”戚景通說道。
在他看來東雍是最徵兵地就是東雍,要他主持,他能一口氣,徵調了說有東雍所有的壯丁。
“殿下。”吳鳳儀臉色蒼白之極,雙眼紅紅的,說道:“臣查到爲什麼所有的暗樁都暴漏了。因爲亞齊人將亞齊的漢人全部殺了,超過萬餘人。”
朱厚煌的眼睛頓時紅了,瞬間將手中的茶杯砸在啥地面之上,上等的官窯瓷器損失砸的粉碎,朱厚煌說道:“孰可忍孰不可忍。我要亞齊上下雞犬不留。”
朱厚煌想起一次又一次的印度尼亞屠殺華人的事件,朱厚煌暗道:“在後世,我無法阻止,難道現在也是眼睜睜的看着,那麼我奮鬥這麼多年,還有什麼意思。”
朱厚煌說道:“俞大猷。”
“臣在。”俞大猷說道。
“汝爲先鋒,調集兩個雍營,準備出法。孤要他們血債血還。”朱厚煌咬牙切齒的說道。
“血債血償,血債血償。”大殿之上,迴盪着低低的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