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鮮血落在陳沖臉頰上,陳沖擡頭一看,卻見頭頂樹杈上掛着一個衣紗凌亂已經奄奄一息的老者。
“在哪裡”陳沖指着頭頂
陳瀚當即下令道:“把樹砍了”
陳沖掄起大刀朝着樹砍去,三兩下將樹砍倒,松浦隆信隨着樹倒下來。
林江搶先一步衝過去,一劍斬下松浦隆信首級,喜極而泣跪地高呼道:“阿爹,阿孃,孩兒爲你們報仇了。”
“撤”陳瀚恍然大悟下令道:“此地不宜久留”說着一把拉起林江竄進密林中
“忒帶(撤退)”松田一郎一聲令下,一衆浪人迅速消失在密林中。
槍聲驚雷爆炸聲早已驚動了寺廟中的僧人,聞訊趕來的寺廟僧人一見松浦隆信的駕籠被襲,所有松浦武士盡數慘死
,就連老殿下松浦隆信也未能倖免,就連人頭都被砍下不知所蹤。
“啊,這……。”一衆寺廟僧人嚇得六魂無主,老主持慌忙吩咐道:“快去平戶城稟報殿下,快去。”
“嗨”一名小沙彌忙朝着平戶城跑去
林江提着松浦隆信的人頭一路跟着狂奔,一衆人好不容易跑出海邊密林來到海灘上,卻不見海船蹤影。
“八嘎”松田一郎首先氣得怒罵起來
陳瀚也急了,王平安人影無蹤,該不會是駕船跑了吧。
“都還愣着幹嘛,還不快去找船。”陳瀚氣急敗壞下令,怒罵道:“他孃的,這是想坑死老子啊。”
沒過多久,分散尋找的衆人總算是在一處隱蔽的石崖下將王平安連同海船找到。一衆人慌忙朝着海船跑去,剛一上
船就吹促着王平安駕船揚帆離開平戶海域:“趕快離開平戶”
松浦鎮信接到父親被人炸死在半道上,連人頭都不知所蹤。震驚不已氣急敗壞的松浦鎮信立即下令在整個平戶領地
內捉拿兇手。
海船上,王平安正在接受着審問,陳瀚面無表情問道:“你爲何把船開走”
“我聽到驚雷聲,以爲是松浦氏關船追來了,所以纔將船藏了起來。”王平安看着船頭的林江提着一顆血淋淋的人
頭並未害怕,反倒問道:“陳少俠,你們殺了何人。”
“怕嗎?”
“不怕”王平安鎮定自若道:“我還親手殺過倭寇”
“有出息”陳瀚誇讚後指着林江手中的人頭道:“那就是松浦隆信老賊項上人頭”
王平安聞言大驚失色有些懷疑問道:“真的嗎?你們怎會輕易就殺了松浦隆信。”
林江盯着松浦隆信首級沉聲道:“這有何難,我們直接用火藥送松浦老賊下了地獄。”
“難怪你們扛了幾大麻袋”王平安恍然大悟
海船進入壹岐水道寬闊的海域,早已擺脫了松浦氏水師的威脅。
船艙中,陳瀚對接下來的計劃行動做出部署,指着一份由松田一郎繪製的名護屋城一帶地形圖道:“根據我掌握的
消息,名護屋城由加藤清正和寺澤廣高兩人負責建造,兩人動員整個九州的大名全力修建。
我們要找的人就在名護屋城做苦力,名護屋城的駐軍估計在五千左右,因此想要救出人就必須小心行事,千萬不能
驚動守軍,否則就會前功盡棄。”
“嗨”松田一郎、木山六郎躬身領命
陳沖聞言也深感此番可謂是任道重遠:“俺聽主公吩咐”
林江提出疑問道:“名護屋城中有大軍駐守,豐臣秀吉早已下令各大名軍隊不斷向名護屋城集結,估計我們很難靠
近名護屋城。”
“確實有些困難”陳瀚朝着兩人解說道:“我們暗中潛入名護屋城周邊,先打探清楚名護屋城的軍隊數量以及武器
、糧食等各種有用消息,再伺機營救。”
陳瀚繼續吩咐道:“我們得先在名護屋城附近尋找一處臨時秘密營地”
木山六郎主動請纓道:“主公,此事交給我去辦。”
“喲西”陳瀚繼續與衆人商討登陸地點,最終選擇在名護屋城西面的外津浦以東丘陵地帶登陸。
衆人剛一上岸,王平安站在船頭朝着陳瀚拱手一禮道:“陳少俠,我已將你們送至,就此告辭了。”
“八嘎”松田一郎也清楚王平安是鐵炮行家,居然想開溜,隨即拿出飛爪擲向海船。
林江縱身躍上海船,一把將王平安扔下船來,迅速將船鑿沉。
“平安,王員外可是答應讓你爲我們打造修理火銃。”陳瀚盯着趴在沙灘上的王平安沉聲問道:“怎麼,你怕了嗎
?”
王平安忙解釋道:“是老爺讓我送你們到了名護屋就趕緊回去”
“現在你也走不了了”陳瀚勸道:“安心留下來,放心,不會有事。”
“是”王平安只能硬着頭皮答應,敢不答應嗎?船毀了,人不能亡,要活着。
陳瀚最終選擇在臨近名護屋城南面五里外的一座百餘米高的山丘頂密林中安營扎帳,可以居高臨下對名護屋城觀察
得很清楚,浪人探子早已派了出去查探名護屋城周圍的日軍守備情況。
剛搭建的營帳中,陳瀚一臉嚴肅看向五人道:“我此番是奉命前來名護屋,我的真實身份是大明錦衣衛。”
“納尼、什麼”所有人深感震驚陳瀚胡編亂造的大明錦衣衛身份
陳瀚見自己胡編亂造扯起錦衣衛假身份唬得五人震驚不已,更是深感自得道:“想必你們還不知道豐臣秀吉準備進
攻我大明的野心吧!”
松田一郎回道:“我只知道豐臣秀吉在修建名護屋城,還調動了不少軍隊駐紮於此,應該是準備攻打朝鮮吧。”
“大明朝廷派我渡海前來就是爲了刺探豐臣秀吉大軍實情,你們要全力協助我收集有用軍情,待我大明軍隊擊敗豐
臣秀吉,你們也是功勞大大的有,包括你們的封賞至少也是一藩大名。”陳瀚看着松田一郎、木山六郎兩人
“納尼”松田一郎、木山六郎兩人不敢相信自己親耳所聞,問道:“主公,大明朝廷真能封我們做大名嗎?”
“一個大名算什麼,在我們大明朝廷眼裡連一個土司都不如。”陳瀚虎視着二人道:“就連你們日本國號都是我們
中原皇帝賜名,封個大名算什麼事。”
“喲西”兩人欣喜若狂,慶幸自己能追隨陳瀚,不但能報仇雪恨,還能翻身做主人當上一藩大名。
陳沖表情複雜看向陳瀚問道:“主公,俺在大明可是殺人重犯,主公……。”
“不用擔心,你能爲國朝建功立業,何愁國朝不會赦免。”陳瀚覺得自己假冒錦衣衛一事還是欠考慮,寬慰着陳沖
道:“就是做官也不是難事”
王平安似乎也在思索着什麼
林江一直都在注視着陳瀚的言行舉止,出聲道:“阿瀚,借一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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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瀚起身跟着林江出營帳來,林江看了眼四周問道:“阿瀚,你所言屬實嗎?”
“不然你以爲我真是來救人嗎?”陳瀚語氣沉重道:“阿江,我幫你殺了仇人,你答應我的,是否能做到?”
“我林江言出必行,說到做到。”林江當下承若道:“何況阿瀚義薄雲天,爲我報了父母之仇,我林江又豈是出爾
反爾的小人。”
“好”陳瀚大讚一聲道:“我果然沒看錯你”
日本深受佛教不殺生的佛學影響,最早從天武天皇頒佈肉食禁令:禁止食用牛、馬、狗、猴子和雞等哺乳動物。百
姓很少有吃野獸、野禽,日本人普遍過着不食肉的素食生活,更是對從事動物屠宰、剝皮、制皮革者歧視。
就連本土神道教也視其‘污穢的存在’,禁食哺乳類觀念在民間普及的鎌倉時代,這些人被歧視,受到隔離,後又
通過等級制強化歧視。
陳瀚帶隊在山中狩獵就食,倒是不愁食物。
名護屋城修建在名護屋浦峽灣入海口的山丘上,東南北三面臨海,北面隔海相望是壹岐島,是進攻朝鮮半島最佳的
後勤補給基地。
陳瀚站在一顆大松樹下拿着一節竹筒充作望遠鏡裝逼遠眺山下不遠的名護屋城,陳沖站在身後手裡拿着一大塊烤熟
的鹿肉得滿嘴流油。
陳沖對陳瀚的舉動頗感新奇問道:“主公,這能看清楚嗎?”
“還行”陳瀚故弄玄虛一番見陳沖真是個吃貨,一隻鹿一半被其吃光,居然還在啃:“你個吃貨,就不怕被撐死嗎
?”
“好吃”陳沖咬着鹿肉憨厚一笑道:“俺可沒吃過這麼好吃的肉”
松田一郎在後前來稟道:“稟主公,探子來報,名護屋城守備並不太嚴,加上各地大名軍隊不斷趕來,反而有些混
亂,我們要不要趁亂潛伏進去。”
陳瀚揮手止住道:“不,目前我們還沒有打探清楚名護屋城中的詳細情況,不可輕舉妄動,一切都要小心行事,你
明白嗎?”
“嗨”松田一郎躬身領命道:“我這就吩咐下去繼續打探”
陳瀚揮手示意道:“去吧”
陳沖看着非常賣力的松田一郎和木山六郎深感驚訝問道:“主公,這些東瀛浪人咋就這麼賣力。”
“你以爲像你啊,就知道吃。”陳瀚頗爲不滿,一副諱莫如深看向陳沖問道:“我帶給了他們美好的希望,你最大
的願望是什麼?”
“俺啊”陳沖想了一會道:“俺想領兵打仗”
陳瀚讚賞有加道:“有志向,你一定是一名合格的先鋒將軍。”
陳沖聽得激動不已,臉上的刀疤非常猙獰:“主公,俺真能當將軍嗎?”
“跟着我,你必須得當將軍帶兵打仗。”陳瀚拍着胸脯保證
“主公,你也沒有幾個人啊?”陳沖大眼珠看着陳瀚
陳瀚沒好氣踢了陳沖一腳怒道:“咋就沒人了,我手下浪人只會越來越多。”
“主公說得對,俺跟主公幹一把大的。”陳沖早已對陳瀚藝高人大膽的作風欽佩不已,更是決得跟對了人。
沒過多久,林江從山下刺探消息回來,見陳沖嚷嚷着幹一把大的,當下問道:“阿瀚,你難道是想偷襲名護屋城,
你可知名護屋城有多少日軍,我大概估計了一下,不下兩萬人。”
“俺滴娘呀,咋這麼多啊。”陳沖聞言嚇一大跳
陳瀚忙打氣道:“怕什麼,敵明我暗,兵貴在精不在多,我們就是一支特戰隊而已,並非是與兩萬日軍拼命,不時
給日軍制造混亂,纔好渾水摸魚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