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海率南洋水師編隊搭載八萬河南饑民先一步南下前往廣東澳門香江兩島適應環境,準備繼續下南洋。木山六郎接到主公陳瀚軍令後率東洋水師百餘艘戰船趕來舟山沈家門港接引十萬移民渡海前往東番。
陳沖統領兩千大軍百餘艘沙船、福船、漁船扮作海商船隊北上淮安府經黃河河口進入淮河,分批沿淮河西進趕往河南,隨行的鄭海濤先期派出數十名河南饑民前往河南饑荒嚴重的各府縣聯絡饑民南下南直隸鳳陽府登船出海。
陳阿信奉命率東海水師留駐浙江舟山沈家門港,以防備倭軍浮海進攻爲藉口,隨時準備北上淮安府沿黃河河道進入淮河接應陳沖率河南饑民出海謀生。
大批河南饑民南下進入南直隸鳳陽府,鳳陽府北部也出現饑荒,中都鳳陽府官員擔心大量河南饑民流竄會禍亂南直隸,見河南饑民不斷登船東去淮安府,總算是放下心來。
陳瀚率水師編隊戰船搭載十餘萬軍民從舟山沈家門港揚帆南下,藉着東海臺灣海峽盛行的東北風從佛渡水道南下臺州府直航回東番。
遮天蔽海的義軍水師編隊及徵集來的商船船隊經彭家嶼以西海域南下分別駛向基隆港及淡水港、淡水城,軍務院、政務院忙着臨時安置到來的八萬北方移民在淡水河北面地勢較高盛產硫磺的璜山(陽明山,清稱草山)。
東番守備府已改換匾額爲東番遊擊將軍府,親自領兵前往浙江參與剿倭兩月有餘的陳瀚帶着一衆文武回到淡水城,陳瀚將安置移民之事交給軍政兩院文武辦理,軍政兩院文官武將忙着安置招募前來的文武住房、官職等事務。
陳大虎一家及徐渭、徐光啓等招募聘請的文武由陳瀚親自吩咐政務院分配靠近遊擊將軍府附近的官宅,徐渭、徐光啓前來東番都是孑然一身,對分配的官宅倒是不在意,徑直跟着陳瀚前往遊擊將軍府協助處理軍政事務。
陳大虎一家忙着搬進剛由政務院分配的官宅大宅院,陳大虎家木柵欄圍繞而成的大宅院佔地三十畝,坐西朝東,宅院正中有數畝荷塘,周圍是一大片水田,綠油油的早稻在陽春三月春風吹拂下稻浪滾滾。
謝婉娘帶着陳婉鈺姐弟在偌大的宅院中轉了一圈後前來,見丈夫陳大虎站在荷塘邊參天大樹下盯着不下十畝的稻田發愣問道:“虎哥,你還愣着幹嘛啊,快幫着收拾一番好住進去啊。”
“好”陳大虎回過神來跟着夫人進後宅,陳大虎看向妻子謝婉娘問道:“婉娘,這麼大的宅子都是我們家的了,我老感覺是在做夢啊。”
謝婉娘使勁掐着陳大虎腰間,陳大虎疼得忙叫道:“疼疼疼,真不是在做夢啊。”
“虎哥,我聽帶我們來的女官說遊擊將軍府文官武將的官宅都不下二十幾畝,我們家宅子是陳遊擊親自吩咐政務院分配的,比一般文官武將的宅邸都要大很多。”
“看來我們跟着陳遊擊出海前來東番太對了,其餘弟兄們應該都有在各地分到田地房舍,還是跟着陳遊擊好啊。”陳大虎深感自己跟對了人,更是託女兒陳婉鈺的福,分到了這麼大一座宅院。
陳大虎帶着臨安獵戶斬殺倭寇不少,非但沒有一官半職,反倒被京營搶功,就連賞銀也只有不到二十兩,陳大虎一氣之下跟着陳瀚出海前來東番。
謝婉娘也深感贊同道:“虎哥說的是,陳遊擊愛民如子啊,這東番更是一番興盛景象。”
陳婉鈺帶着弟弟妹妹跑來問道:“爹,娘,我們住那裡啊。”
陳大虎看着位於大宅院正中的東西廂房正房不下十幾間,當即吩咐道:“西廂房給你和婉儀住,東廂房給阿杰、阿俊住,正房我和你娘住,就這麼定了。”
“謝爹”陳婉鈺拉着妹妹陳婉儀吩咐道:“阿儀,跟阿姐去收拾西廂房。”
“好啊”陳婉儀雀躍歡呼跟着阿姐去西廂房
地勢較高偌大的遊擊將軍府中古樹參天,不下百餘畝稻田隨風起伏,大堂外有一大片荷塘。不斷修建完善的內宅種植了不少奇花異草點綴其間,小橋流水,亭臺樓閣,曲廊迴轉,錯落有致。
陳瀚在小蓮伺候着沐浴更衣穿上一身輕如寒蟬的雪白綢緞袍服來到林阿嬌臥房。臥房中一股淡淡的清香之氣撲面而來,身着白衣綢緞襖裙的林阿嬌端坐在軟塌上望着窗外的荷塘中盛開的荷花出神。
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響起,林阿嬌見夫君前來,忙帶着阿露迎上來噓寒問暖道:“夫君餓了嗎?”
“倒是不餓,娘子快坐。”陳瀚扶着林阿嬌坐在軟榻上,輕擁着身子明顯微胖的林阿嬌入懷欣喜萬分道:“爲夫得知娘子有了身孕,一心想着儘早回來看娘子,就直接從舟山出海趕回來,娘子可還安好。”
一臉心滿意足的林阿嬌偎依在夫君懷中莞兒一笑道:“妾身很好,就是剛有身孕害喜有些難受。”
陳瀚看着懷中妻子深感有愧,關懷備至道:“這就好,娘子有了身孕,以後不要太過操勞,西洋商行就交由劉麗娘、李光縉等人管理,由小蓮代娘子查看賬簿,有要事再向娘子和我彙報就好了。”
林阿嬌仰望着夫君一臉幸福甜笑道:“謝夫君,還是夫君思慮周祥。”
“娘子好溫柔善良啊”陳瀚撫摸着林阿嬌微微隆起的肚腹憐愛有加道:“娘子以後可要當心身子”
“嗯”林阿嬌微微點頭會心一笑道:“妾身想與夫君商議迎娶沈家妹妹過門之事”
聽着林阿嬌主動提出迎娶沈月過門之事,陳瀚對懷中的妻子一臉刮目相看道:“娘子賢惠大度,不愧是我的好賢妻。”
林阿嬌抿嘴一笑道:“謝夫君誇讚,妾身會做一個相夫教子的賢妻良母。”
“娶妻如此,夫復何求啊。”陳瀚親吻着她額頭,兩人偎依在一起溫存良久,半響後,陳瀚出聲道:“娘子,有件事我想與你商量一下。”
林阿嬌笑臉看向夫君問道:“夫君說吧,你我夫妻一體,何須見外。”
陳瀚欲言又止道:“娘子,我認了一位本家妹妹叫婉鈺,我見她爹是員勇將,便心生招攬之心,她們一家都已隨我來了東番。”
“妾身恭賀夫君招攬到一員勇將,更是多了一位妹妹。”林阿嬌會心一笑道:“夫君不如將婉鈺妹妹帶進府來與妾身說說話,妾身也好爲夫君分憂不是。”
陳瀚頗感爲難,笑道:“好,明日我就讓婉鈺妹妹來陪你,你們性子倒是頗爲相似。”陳瀚隨即對林阿嬌交代一番道:“徐倩娘是婉鈺妹妹幫她贖身,娘子明鑑,我可沒有粘花惹草之心。”
林阿嬌見夫君向自己主動坦白百地玉子彙報之事,深感欣慰寬慰道:“妾身知道夫君心裡只有我,就連沈家妹妹也是迫不得已才答應迎娶她過門。”
“娘子聖明”陳瀚總算是交代清楚了一半,見她久坐身子有些乏了,忙道:“娘子,我們早些歇息吧。”
“嗯”林阿嬌在夫君扶着起身,小蓮、阿露忙上前掀開紅鸞帳,林阿嬌在夫君陳瀚扶着躺在牀榻上,一臉幸福看着身邊的夫君。
次日一早,東番遊擊將軍府文武齊聚一堂商議軍政事務。
陳瀚端坐上位看向端坐左右下方的一衆文武道:“眼下首要任務是安置好河南山東渡海遷來的軍民,政務院統計東番軍民有多少戶口?”
一襲青衣直身的王平安起身出列躬身見禮稟道:“回主公,東番遊擊將軍府治下十二縣共有漢番十五萬戶,五十六萬七千三百四十六口,若是加上剛渡海遷來的八萬六千餘河南山東軍民,共計六十五萬餘口。”
趙明朗起身出列稟道:“啓稟主公,東番大部分土地皆已分發給移民規劃開墾,不宜再大量安置移民。”
黃阿有起身跟着附和道:“標下附議”
“標下(下官)附議”大部分文武紛紛起身跟着附議
陳瀚當即表態道:“東番以後會盡量少安置移民,目前要做好臨時安置山東河南移民工作。”陳瀚深知手下文武擔心什麼,大量北方河南山東移民涌入東番勢必會減少先期移民將士的田地,東番先期移民大多是福建廣東人,這不是好事,陳瀚決定摻沙子。
“標下(下官)遵命”見主公總算是答應下來,衆文武紛紛領命。
徐光啓端坐一旁揮毫起草記錄商議軍政事務內容,端坐左上方的徐渭閉口不言,對東番三院一司文武都不太熟悉,不好提出建議。
王平安與三院一司文武眉目示意,再次稟道:“啓稟主公,標下等認爲南洋水師及西洋商行在南洋開拓海外疆土應交由東番遊擊將軍府派文官武將直接管理。”
一衆文武紛紛起身附和道:“下官(標下)等贊同王院使提議”
與會文武大部分都起身附和,只剩下數名剛渡海前來的幾名文武尷尬坐着,陳大虎看向爲的首徐渭,徐渭卻是一副老僧入定。
陳瀚出聲道:“衆文武所言不無道理,南洋水師與西洋商行共同開拓海外疆土,西洋商行功不可沒,也不能完全將海外疆土交由三院一司直接管理。
西洋商行管事管理沿海商貿路線補給港金蘭、西貢、彭亨、海市四城,彭亨、柔佛、水真臘由三院一司管理,南洋剛開拓的疆域治理不易,需得派出得力文武治理。
法務院、監察司也要加強監督駐軍官吏違法亂紀之事,防止剛開拓的南洋海外疆土成爲第二個大明交趾布政使司。”
一衆文武紛紛領命道:“標下(下官)遵命”
陳瀚看向衆文武吩咐道:“若有要事一併提出商議解決”
劉麗娘上前稟道:“啓稟主公,真臘國王派使臣隨西洋商行武裝船隊北上前來求見主公。”
“真臘國王竟會派使臣來我們東番淡水城”一衆文武聞言一片議論紛紛道:“真臘國王不派使臣去京城覲見皇帝,來見主公幹嗎?”
徐渭也對真臘使臣前來深感驚訝,見一衆文武都震驚不已,看來真臘使臣來得很突然。
陳瀚也很驚訝,隨即看向劉麗娘問道:“真臘使臣前來所爲何事,可有問清楚?”
真臘國王得知西洋商行武裝火器先進,加上前線戰事不利,因此派使臣森海前來淡水城向主公請求購買大批火器對付暹羅國大軍進攻。”
“原來是來買裝備啊”陳瀚得知真相後欣喜不已道:“快請真臘使臣”
“是”值守在大堂外的王旭領命前去引領真臘國使臣森海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