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永鑫其實最近也備受煎熬。一個是曾經和他關係莫逆連殺人都幫忙最後還送去跑路的韓名勁,一個是帶自己進入真正上層社會的boss金東煥。雖然也是通過韓名勁認識的,但是後來兩人的接觸和韓名勁就沒什麼關係了。
某種程度來講,兩人都是自己的老闆,也都是自己的朋友。儘管身份懸殊,韓名勁還算了,金東煥從始至終都沒過他什麼好臉。不過他知道,自己在他心裡不算手下。然而偏偏前一陣的一系列事,讓兩人一度陷入冷戰。
這對錶兄弟,曾經最親密的合作伙伴,一明一暗,卻因爲分歧而彆扭上了。不管是身爲下屬還是什麼,都有些爲難。只是他沒說,他覺得自己也沒資格說更多。越高層的大人物,處事都會有自己的想法。尤其韓名勁更不用說了。不管什麼時候,他都是特別的。
不說什麼就更擔心,更擔心就更不能說什麼。因爲有些事是需要他們自己解決的。你說什麼反而會影響效果。只是沒人的時候樸永鑫總是會慨嘆。那種兩人打鬧自己在一邊笑着看的時候,究竟有多久沒有出現過了懷念的同時,卻也不禁無奈。
然而今天終於要有轉機了,金東煥一改這段時間的yin沉,韓名勁也一改之前的低調,兩人終於再次達成一致重歸於好。金東煥賣力地砸着雞蛋,像個孩子似的興奮投入,韓名勁眯着笑眼在一邊調侃。只要保持這幅狀態。樸永鑫暮然覺得,沒有什麼能難住他們。哪怕還承受着雞蛋清雞蛋黃的洗禮,也都無所謂。
樸永鑫冷眼看着obs的攝像車,還有下來拍攝的記者。拍。隨便拍。拍了你敢播嗎樸永鑫輕哼一聲,根本沒有顧忌這些人。正要吆喝手下賣些力氣,順便朝那幾個obs記者也甩幾個雞蛋補補營養的時候,突然背後的斥罵聲響起。
等他好奇回頭看去時,驚愕、不解和下意識的恐懼佔據了心頭。就是這兩個重歸於好的表兄弟,不知道什麼原因自己居然打了起來。樸永鑫二話沒說,趕忙上前拉架。走近一看,卻發現自己判斷錯了。因爲這不是打架。而是一個打一個被打。金東煥揪着韓名勁衣領狠狠給他幾拳打倒在地,又不解恨地一腳一腳踹着。
“什麼啊停手先停手”樸永鑫抱住氣急敗壞的金東煥,此時周圍人也傳來異樣的目光。找來幾個手下在不遠處擋住,金東煥掙脫樸永鑫。卻沒有再上前。而是指着擦着嘴角笑的韓名勁大叫:“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知不知道你tm現在還有臉笑出來”
韓名勁站起靠在車邊不說話,樸永鑫皺眉上前:“到底什麼事啊剛纔還好好的,怎麼你倆打起來了”印象中這是兩人第一次動手,聯繫到前後的事,樸永鑫也不是笨人。有些不好的預感縈繞心頭。只是詢問的話還是希望能直接一點。
韓名勁撇嘴擡頭:“我媽可是你姑姑,你居然罵我tm的,小心我給你告我媽。”金東煥喘息半響,嗤笑一聲:“姑姑就是因爲姑姑我才忍到你現在。要不是她。我早就”說着說着,金東煥又要上前。
樸永鑫無奈攔住。金東煥腿還不時踢着。韓名勁也不在意,稍稍躲到一旁。卻還是笑。樸永鑫知道,韓名勁的脾氣哪怕金東煥是他表哥都不可能不還手。甚至平時開玩笑的時候還會教訓這個表哥一頓。然而此時卻任由金東煥打罵,可想而知這次的事讓金東煥多負擔。
樸永鑫也無奈了,將金東煥安撫住,開口詢問:“到底因爲什麼啊現在這種情況你們還有閒心彆扭”金東煥緩口氣,手顫抖擡起指着他:“他,就是他。說不放過白浩賢,說殺他和趙誠元陪葬。可是一個電話打完之後,你猜他說什麼他說讓obs拍,拍了就播。還讓我們都撤走”
樸永鑫一愣,表情驚愕地轉頭看着韓名勁:“什麼真的假的”然而看韓名勁的樣子,顯然已經不用懷疑真假了。樸永鑫上前:“名勁,到底爲什麼是他有什麼讓你忌憚的,你讓東煥xi幫你擺平不就”
一聲輕笑傳來,金東煥拽着樸永鑫:“還能因爲什麼不就因爲女人嗎他的什麼狗屁允兒姐讓白浩賢幫忙,他明知道這種看似有用的辦法是雪上加霜,偏偏還很欣喜地接受爲了一個和你分手不要你的女人,讓自己受更大的罪你說你是不是犯賤是不是犯賤”
韓名勁沉默半響,面容平靜地擡頭:“說我就說我好了,別牽扯別人。”金東煥氣憤指着他:“牽扯是我牽扯嗎你自己說你是不是因爲她是不是犯賤”啪的一聲,韓名勁將金東煥的手打開,眯着眼睛上前和他對視:“我就是犯賤,我願意。不過這是我自己的事,你說話有點把門的,別什麼都亂噴。”
金東煥瞪着眼睛上前:“我就亂噴怎麼了你還要對付我還要打我”韓名勁一頓,看着金東煥:“你別逼我。”樸永鑫是攔着金東煥的,然而此時卻不用了。因爲金東煥已經沒有再要上前的力度,而樸永鑫也慢慢放開手,卻覺得心一直往下沉。
如果剛剛的暴打暴踹還有轉機的話,如今樸永鑫能感覺出,兩人已經認真了。這種沉默中醞釀的氣氛,似乎更可怕。然而出乎樸永鑫意料的是,兩人的對峙沒有持續多久,以金東煥的退出而告終。笑,輕笑,大笑。
笑過之後,金東煥點頭後退,就這麼看着面容平靜地韓名勁:“呵呵,你自己的事別逼你好。很好。”金東煥深吸一口氣。將系在腰間的西服拿起穿好:“我算看出來了。你就對自己人有本事我說幾句都不行,白浩賢和你的允兒姐卿卿我我你就只能在一邊跟個苦逼似的幹看着”
韓名勁臉sè一變,張口要說什麼。金東煥趕忙擺手後退:“好好,我不說。不說了。”金東煥打量一下週圍。在obs的記者身上停留一陣,點頭開口:“你不說是你自己的事嗎既然你決定了,那我還說什麼”
金東煥轉頭看着樸永鑫:“把我們的人都撤走留他在這配合obs拍攝。”樸永鑫一愣,急忙開口:“這怎麼行那些示威人士和anti已經失去理智了,撤走我們的人,名勁他”見金東煥不說話,樸永鑫趕忙上前:“名勁啊。別任xing了。我不知道到底什麼原因讓你改變主意,可是現在不是開玩笑的事。你不能因爲”
“呵呵。”韓名勁的笑聲打斷樸永鑫的話,越過樸永鑫看着金東煥,韓名勁搖頭開口:“就好像離了你我就玩不轉似的。撤走是嗎把jing察一起撤走。”金東煥一頓,直視着韓名勁:“你確定”樸永鑫擺手:“不行這樣太危險了”
樸永鑫轉頭勸着:“名勁。有什麼事先回去。回去再”金東煥上前將樸永鑫拉過來,直視韓名勁:“這可是你說的。你別後悔。”韓名勁聳聳肩,背身朝着obs的記者走去。金東煥臉sè難看,轉身看着樸永鑫:“把人撤走別讓我說二遍”說罷不理樸永鑫,幾步上前朝着jing察走去。
示威人士和anti當然有領頭人。從開始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意識到。今天估計不可能起到什麼作用了。因爲jing察的防暴能力與昨天根本不能同ri而語。只有雞蛋的他們怎麼可能同手拿盾牌和jing棍的他們相比此時已經有好幾位被帶上jing車抓走了,一些見勢不妙的人也早就趁機溜掉。
畢竟泄憤和示威早就變質,此時再失去理智下去,就很可能觸犯法律。他們也要生活。不是生下來就要和誰過不去的。更不是什麼狂熱分子。何況還有一羣不知名的人拿雞蛋還擊他們,他們早就要放棄了。
眼見情勢不妙。首領下定決心要讓衆人慢慢撤離,此時情況還不算嚴重。抓進jing局也不會關多久。突然前面不知爲何sāo動起來。首領一般是藏在人羣中間的,時代發展到今天,哪還有衝鋒陷陣的頭目那也太白癡太傻了點。
他還沒等看到前面什麼情況,突然周圍一直無法突破防線的示威人士齊齊朝前衝去。壓力大減之下,這羣人瞬間被衝昏理智,只知道往前衝。而此時他也纔看到,防暴jing察悄悄撤離了。而那羣用雞蛋還擊的人士也已經不見人影。
示威人士一時失去方向,茫然了一陣,暮然見到那個終極目標正站在那,面容平靜地看着他們。他們找到了目標,齊齊衝上前,將這個終極目標淹沒。只有那個示威人士頭目臉sè一變,因爲他注意到讓這一切變化的最明顯原因,就是那幾架攝像機和幾名記者。
此時他想阻止卻已經來不及,在媒體的拍攝下,此時衝上去的人這麼近距離接觸不可能再是砸雞蛋。而結果基本就是犯罪。是惡意毆打他人。他左右看看,趁亂離開這裡。只是一個面無表情的男人攔住他,沒等他說什麼,提着他的領子塞到一輛車上。在他詫異莫名之下,衝進了人羣。
金東煥就這麼站在一邊面無表情地看着,哪怕鐵戰衝進去,卻也無法將韓名勁照應到。保鏢的作用更多的是保護,面對如此多的人,鐵戰有能力將他們都打倒,可是需要時間。最好的方式是護着韓名勁離開,可是韓名勁不但沒離開,連鐵戰手裡的槍都在剛剛被他藏了起來。
樸永鑫一臉猶豫地看着韓名勁被一羣人圍毆,而obs就在一邊拍攝。他,根本就沒想走。金東煥就這麼看着,半響抿起嘴角,沉沉地嘆口氣,轉身揮揮手,離開了這裡。jing察再次出動,樸永鑫的人也一一上前,只是就這麼短短的時間,等將韓名勁從人羣中撈出來的時候,除了那雙笑眼依舊以外,渾身上下包括臉上,都已經青腫的沒人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