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朱靈那邊出來之後，商洛一身輕鬆。
“啊身邊有這麼多靠譜的朋友還真是好，一下子就能幫我分擔許多麻煩。我倒是有點擔心球球小弟會不會有分離焦慮。唉，畢竟我可是他鯨生中最重要的人。”
【你確定？要不要拍張照給你看？等下，我讓阿哼拍個照。】
照片立馬就傳來了，視角是從阿哼的項圈上面。球球正在喝可樂，臉上寫滿了幸福，焦慮什麼的情緒完全都沒有——甚至“幸福”的神態本身就是從兩個豆豆眼上讀出來的，很難想象那張臉上能表現出這麼明顯的表情。
“嘖。喜新厭舊。”
【我看你是伱一直在把他搓圓捏扁的緣故。】
“我什麼時候把他搓圓捏扁了？”
【你剛剛不是在物理上把他搓圓捏扁了嗎？他剛纔有那麼大，現在只有這麼小。】
“嘖。我這是在教育他。這小子剛來就和我頂牛，得好好教育一下他才知道誰纔是老大。你看被我教得多乖，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
【嗯】阿波羅尼婭琢磨了一下，【其實，你這樣的教育更好一些。】
“你這個人還是挺有眼光的嗎。不過，何以見得呢？”
【你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好是吧你就覺得手感好，單純地想要拿捏他。其實說你這樣更好是因爲：你在把球球當作一個獨立的個體，把他當作一個‘人’來培養。朱靈只是把他當作可愛的寵物來養。】
“那肯定啊，他很厲害的。他也可以很厲害。我見過那些大號的雲鯨嘛。要是這個門夠寬，哪天我能把雲鯨調出來吼一嗓子，這就算是史無前例的‘超級嶽兵’了，別人可調不來這麼大的兵馬。”
【問題就在這裡，雲鯨是需要歷練才能變厲害的。你得把他當做人看待，他才能長大成‘人’，具有與人類溝通的意識。雲鯨的智慧終究會隨着軀體的老去而消逝，會變成石頭一樣的，只有微薄的意識的半元素生命體。這種時候，在過去的經歷中留下的這種強烈的情感，纔是支撐他們留存在人世的動力。】
“就像.道祖也有自己的錨點？”
【或許這就是龍的命運吧.龍終究是要面對這一步的。現在雖然你在欺負球球，但這種密切的關係就是通過這樣交流互動建立的。哪怕他記仇，這也是好事，將來也可以讓他更長壽一些。雲鯨越是長壽就越是強大，越是能在元素化中保持自我意識，就越接近超越，越接近天道。他要是能在超越天道的同時依舊保持自我意識，那他就.】
“飛昇了？”
【是的。這恐怕是下界修士的飛昇之路。所以，朱靈現在這樣‘飼養’，其實不太適合爲球球的未來奠基。當然了，現在這樣其實也不是壞事，因爲有你的教養作爲補充，達到了寬嚴相濟的平衡。兩邊一對比的話，球球的童年會給他留下更加深刻烙印。】
“也就是說我得再好好欺負他一下是吧.要不要拿他來投籃？”
【差不越多得了，他真的會氣炸的。彈性教育，彈性教育明白嗎？】
“嗯比起來看，好像那兩隻狗更好教育一些。”
【地狼對情感上的依賴要少很多話說他們是狼啊，不是狗。你不要真的把他們當成狗，他們會越來越像狗的。到時候會搖尾巴也說不定。】
“是嗎？”【你看他們兩個現在還是挺高冷的樣子。你要是一直把他們當成狗的話，雖然不像球球那樣可以隨意搓圓捏扁，但他們搞不好真的會變成狗。】
“嘖，那看來把他們放過去和狼待一段時間是對的。希望對他們有用——話說，他們老朱家還真是人才濟濟啊，這有在動物園工作的，前面有搞滑雪的。還有炒股的？”
【人閒到一定地步的時候，往往在某些奇怪的方面會變得很厲害。這種事情未必會發生，但是在他們老朱家身上發生的比率好像還挺高的。但是目前爲止我好像還沒看到他們在正事上有很高的才能或者效率.】
“什麼正事？”
【比如作爲皇帝，他應該批摺子是吧？】
“倒不如說，現在這樣是正好吧。”
【如果是羅馬皇帝的話，比如維多利亞，她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把權力抓在手上的機會。如果有摺子給她批，她一定每個都親自批，然後每個都做出自己的判斷。】
“在我們這邊恐怕要反過來.歸根到底，天子就是天子，又沒有禁衛軍來政變他。但他如果一直干涉的話，就會和整個系統發生衝突。所以他的策略是非必要不干涉，只在重要的倫理問題上進行干涉。”
【這個叫什麼來着？】
“虛靜治天下。課本沒寫，哪裡都沒寫，因爲不可能寫出來，因爲寫出來本身就不‘虛靜’了。虛靜是默認的規矩。”
【不過他好像也樂在其中啊，這樣他就有空來做自己的事情了。其實我發現這麼做的好像不只是他本人？好像你們其他的閣老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因爲搞學術研究對他們來說算是本業，這是我們一貫的傳統。”
【我翻了一下你們的記錄。似乎確實是如此，歷代閣老似乎都在學術上有建樹，比如這位錢謙益錢閣老，是金石研究領軍人物。再比如哇，這一個個都很厲害啊。】
“你覺得他們‘很厲害’這就對了。學術研究本來就是他們建立威望的關鍵性要素，他們的政治活動和學術研究，彼此之間是相輔相成的。”
【不寫在紙上的東西真的很難懂啊.虛靜治天下什麼的，完全搞不懂是怎麼回事。】
“所以，你也得多和球球一樣保持觀察和學習吧？”
【我本來就是人，我哪需要學什麼‘人性’。你想辦法給我搞個人身就行了。】
“怎麼聽着像是白骨精似的.”
【唐長老~~要不要吃頓齋飯~~】
“露餡了，你怎麼知道是唐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