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她是我的隊長。”在法厄同說話之前,商洛朝那邊看了一眼,做出了回答。畢竟旁邊就站着她一個人。
“???”這個回答讓卡琳愣住了,“我不是說法厄同,我是說你旁邊那個鍊金人裡的小姑娘。她上次不是也和你在一起嗎?”
【原來是說我啊!】
“對啊,是說你。我又不是不認識法厄同。”
“你在哪認識我的?”法厄同把話題接了過來,“我怎麼不認識你?”
“2年前的安布羅西亞戰役,你當時拿着太陽箭。所以,您記得我嗎?”
“安布羅西亞戰役?沒想到你還真的見過我.”法厄同沒想到她竟然還知道這種細節,“不過我倒是沒記住你。”
說着,她伸出了手,兩人握到了一起。
“實際上,我的自由意識一直都存在,所以我不否認我在身爲涌泉大精靈的時光裡犯下了點燃戰火的罪行。但那並非完全來自亞莎本人,亞莎的聲音只是放大了我的慾念。實際上我到現在也不認爲亞莎的願景有什麼問題——羅馬在這個世界上製造了太多的瘡痍,而王庭修復了這一切。當羅馬尼亞的山民在塵土裡求生時,只有亞莎迴應了他們的祈求,賜予他們每日的吃食和用度。”
“那麼.”法厄同猶豫了一下,“如果你執掌了王庭,你會做什麼?”
“從她將自己的女兒和我替換開始,這就是她必然的宿命,她自己也知道。這就是精靈的倫理。”
“可能對她來說很重要吧。我覺得您可以從法厄同大人的觀點來看這個問題。”
“我們的羅馬王閣下還真是厲害啊。”法厄同搖了搖頭,“不知道他是怎麼把這麼多形形色色的‘人’攥在一起的。”
“通常我們認爲,精靈不具有自我意識,而其恩主——也就是王庭的亞莎們對其施加掌控的命脈,就是那根介於中指和無名指之間的環指。如果你斬下了她的環指,信任的土壤纔有建立的可能。因爲只有這樣,才能切斷她與亞沙的聯繫。”
“額法厄同纔是隊長,你和她說就行了。”
“那麼.請您看看這個吧。”卡琳摘下了自己的手鎧,向法厄同展示了自己的手。
“可是您的隊長,似乎並不打算和我談談。”
“商洛沒和你說嗎,是他斬斷的。”卡琳說着,戴回了手甲。“啊?”商洛愣了一下,“啊對,好像是有這件事。我記得當時就是這麼打贏卡琳的。”
“法厄同閣下,您變弱了。”卡琳看着她。
法厄同鬆開了手,不置可否。
“這其實非常重要嗎?”
“不過,您也變強了。伱曾是半神,半神擁有神力,但卻不是神力的主人。而現在,您似乎正在點燃屬於自己的火花。”
“你想要取代她!你想要當亞莎!你想要成爲卡琳亞莎?”
一二三四五,五根手指。她手上的鎧甲有六指,顯然其中有一根手指的部分是空置的。
“有兩個原因。第一,我要用這隻手來拿劍,我要保護我的家人,保護卡琳,我還有許多必須要用劍來做的事。因爲劍,也是一種魔法;第二,如果我不知道伊羅黛在哪,我要怎麼去獵殺她。”
“但是,您在點燃自己的火花,這句話是真的吧。雖然失去了半神的力量,但您現在並不感到失落,不是嗎?”
“你不是依舊認同她的理念嗎?”
“額”商洛望向了法厄同,“所以,這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嗎?”
“你把自己的環指給斬斷了?”
“這是爲什麼?”法厄同問道,“你爲什麼還要留着一根?”
“我會讓仙境以‘阿卡迪亞’的名字降臨塵世,拯救那些被羅馬人遺落在塵土裡的生命。和羅馬人不同,我不會忘記他們。所以,我需要保留一根手指,來維繫我和王庭之間的聯繫。屆時,我也會讓所有的涌泉大精靈和我一樣,斬下自己左手的環指,只保留持劍的右手的環指。”
“那麼.卡琳呢?”商洛問道,“你怎麼認爲?”
“是,我知道。”
法厄同直接越過了商洛——雖然剛纔她說不想直接和卡琳說話,但現在開始直接開口了:“可我還是覺得,你有什麼不對勁。我可以感應到你和你的亞莎,和那位伊羅黛女士之間聯繫並沒有完全斬斷。爲什麼?”
“嗯,借你吉言。”法厄同微笑道,“但不要試圖用你的精靈把戲來魅惑我,我不會和你建立共情的。精靈的話,一個字都不可信。”
和她交過手的人太多了,她確實記不住每一個人。而且精靈都是戴頭盔的,本身就沒有打算把自己的面容露出來。
“我認同她的理念不代表我們之間的仇怨就可以因此而消解半分。她把我從自己的家裡綁架出來,又把自己的女兒遺棄到我家。我的母親對此不知情,倒是少了許多痛苦;但我的父親知道這件事——爲了我的父母,爲了我自己,也爲了卡琳,我一定要找她問個明白,然後把她的手指一根根斬下來,扔到大冥河裡去。然後.”
“那麼,商洛先生,我們來交換一下情報吧。”卡琳望向了他。
“嗯,可以理解。”卡琳點了點頭,“不過現在我們站在一條船上了,就當是打過照面了。”
她看着法厄同——後者已經知道了她要說什麼了。
“答案,顯而易見。”卡琳摘下了另一隻手——自己持劍的右手的手套。第六根手指,依然在上面。
“我沒有阻止你和他談話。”法厄同提醒道,“我只是不想直接面對精靈的聲音。當然,這裡面沒有不相信你的意思,只有職業習慣。畢竟我們通常不認爲精靈具有自由意識,我們認爲精靈只是其王庭的肢體,只是其恩主的傀儡。你的恩主,隨時可能通過她賜予你力量來影響到我們。”
“那時候您還沒有現在這麼強。”卡琳搖了搖頭,“如果您不這麼做,我覺得我未必會輸。當然,這是好事。”
法厄同捂住了額頭。無奈、感慨,複雜的出現在她的臉上。她想問許多,但只問了一個問題:“那樣的話,你們就只能用單手劍了是吧。”
“那正好可以用另一隻手來持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