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啊,繼續跑啊!”
朱厚照憤怒無比,這邊,孫家煤礦的地痞流氓已經追了上來,看到朱厚照等人,也沒有絲毫害怕的意思,反而得意的看着牛小鵬和衛大寶兩人。
“貴人救命啊,貴人救命啊!”
牛小鵬和衛大寶兩人是真的跑不動了,只能夠跪倒在地不斷的向朱厚照這邊求救。
“救人,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你們。”
“敢逃跑,看我回去不把你們的腿打斷。”
爲首的人很是囂張,接着也是對着朱厚照等人說道:“這兩人是我們孫家的奴僕,我勸你們少管閒事,別給自己找麻煩。”
說完,也是不管朱厚照這邊如何想,手一揮,手下的人拿着繩子、漁網就要來抓牛小鵬和衛大寶。
毫無疑問,這樣的事情他們也不是一次兩次遇到了,都已經習慣了,在這懷柔縣的一畝三分地上面,還真沒有人敢和孫家過不去。
以往有些人逃出去了,很輕鬆就被抓到,也是因爲外面的人都不敢得罪孫家。
“我們不是他們的奴僕,我們不是他們的奴僕~”
“貴人救命啊,貴人救命啊!”
牛小鵬和衛大寶看着過來的地痞流氓嚇的半死,更是連連求救。
“慢着~”
朱厚照走了出來,臉色陰沉,顯得極其難看。
懷柔縣就在天子腳下,可是竟然還出現這樣的事情。
大明早在幾年前的時候就已經廢除了蓄奴制度,當然這個制度是針對大明人,任何人不得販賣、拐賣、買賣大明人,更不得以奴役大明人,對於非大明人,則是不受此律令的保護。
這一制度也是爲了防止大家族、大地主、大官僚蓄養家奴,也是爲了保護大明的老百姓。
法律一出,即便是王公貴族家裡面的下人也是自由人,不再是他們的奴隸,彼此之間的關係也已經不是主人和奴僕的關係,而是一種僱傭關係。
只是因爲大明一直以來都有這個傳統,所以很多時候即便不是奴僕了,但依然還是以下人、僕人的身份繼續在爲以前的主子工作,但他們來去自由,定期有工資,而且還享受大明法定的節假日和工作休息制度。
可是現在,就在懷柔縣,這個孫家竟然強行囚禁人,還說什麼奴僕,這簡直就是赤果果的在打朝廷的臉,根本就沒有將朝廷的律令放在心中,目無王法,無法無天。
看到朱厚照站出來,這些地痞流氓卻是一點都不慌。
爲首的一人,臉上有着一道刀疤,外號就叫刀疤。
“我說的話不夠清楚嗎?”
“這兩人是我們孫家的奴僕,現在我們在執行家法,你是不是嫌子活膩了,連我們孫家的事情也敢管?”
“小屁孩,我勸你還是識相點,少管閒事,別惹麻煩。”
刀疤仔細的看了看朱厚照,再看看朱厚照身後對這些,當看到朱厚照帶出來的幾個美人的時候,眼睛都張大了,死死的盯着朱厚照的幾個美人看。
“真標緻的娘們~”
刀疤輕輕地讚歎一聲。
“這閒事我管定了!”
朱厚照皺着眉頭,極其的不爽,特別是他們還盯着自己的美人看。
“把他們全部拿下~”
“是~”
身邊的宮廷禁衛一聽,立即猶如猛虎下山一般,迅速朝着刀疤等人衝過去。
“你們,真是找死,還敢對我們孫家的人動手。”
“兄弟們,乾死他們。”
刀疤一看,頓時就更氣了,這可是懷柔縣,竟然有人敢對孫家的人動手,他手一揮,帶着手下的人就衝過去。
然而,雙方一交手,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手下的這些人竟然一下子就全部被制住,一個個地痞流氓哪裡是宮廷禁衛的對手。
“你們到底是誰?”
“知不知道懷柔孫家?”
“你們敢對我們動手,絕對別想活着走出懷柔縣。”
刀疤被人兩下就壓在地上,接着五花大綁,幾下就被綁的結結實實,他一邊掙扎還一邊囂張的喊道。
“孫家我當然知道,不過孫家很快也要完蛋了。”
朱厚照都懶得多看這個刀疤一眼。
“劉瑾,立即持我的令牌回京,讓我爹給我調遣一萬人馬到懷柔縣來,這一次,我要將孫家連根拔起,徹底清除這個毒害懷柔縣的毒瘤。”
“持我令牌去找懷柔縣錦衣衛、東廠的負責人過來,我要拿到關於孫家的所有犯罪證據以及孫家所有成員的信息。”
“哼!”
“目無王法,無法無天,天理不容!”
朱厚照接連下達了幾道命令,身邊的劉瑾連忙點頭,迅速的去辦理此事。
這邊牛小鵬和衛大寶也是傻眼了,沒想到竟然真的遇到貴人了,能夠調動軍隊,還能命令廠衛,這到底是什麼神仙啊?
至於刀疤等人此事更是已經嚇傻了,這調遣軍隊,還調動廠衛,聲稱要將孫家連根拔起,這是何等的能量?
這到底是什麼人?
“兩位不必害怕~”
“我是這懷柔縣的新任知縣朱壽!”
朱厚照來到牛小鵬和衛大寶的身邊,笑着說道。
“多謝大人救命之恩~”
兩人一聽,也是連忙再次跪拜下來。
“起來,起來~”
“這是我應該做的。”
朱厚照笑着示意兩人站起來說話,接着也是開始詳細的詢問起情況來。
“我們兩個是同村,也是這懷柔縣人,原本是打算一起去京城這邊打工賺錢的。”
“可是在要出懷柔縣的時候,遇到了孫家的這些地痞流氓,竟被他們強行給扣押,然後就被囚禁到了煤礦這裡,給他們挖煤礦。”
“每天都要挖六七個時辰,給我們吃的飯又少,飯都吃不飽,關鍵是如此挖的煤不夠數量的話,我們還會捱打。”
“有很多人受不了就逃跑了,但都被抓回來,然後遭到了一頓毒打,被打死都有十幾個人呢。”
“你們煤礦哪裡有多少人?”
朱厚照仔細的聽着,也是會問一些重要的信息。
“大概有個兩百多人吧,當然這僅僅只是我們哪一齣煤礦,我們聽那些地痞流氓談論過,好像孫家還有很多處這樣的煤礦,基本上都是囚禁人來挖煤礦。”
“因爲現在工錢很高,如果僱人來挖煤的話,隨便一個人一個月的工錢至少也要五兩銀子,另外還有節假日之類的。”
“孫家不想出這個錢,於是就用各種各樣的辦法來弄人,我們兩個是被強行抓過來,還有一些是被騙的,被拐賣過來的,裡面甚至於還有一些十幾歲的小娃娃。”
牛小鵬和衛大寶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
“這個孫家可真是喪盡天良,壞事做盡啊!”
朱厚照聽完也是感嘆一聲。
“哎呦~”
“孫家做的壞事實在是太多了。”
“這煤礦來說,這很多煤礦以前都不是孫家的,但是孫家用各種各樣的辦法搶奪了這些煤礦,我們鎮上的李員外有做煤山,不想賣給他們,竟然被他們給活活的逼死,最後李員外上吊自殺,他們的兒子被打成了傻子,女兒被姦污也自殺了,搞的家破人亡,最後所有的財產都被孫家給霸佔光了。”
“這懷柔縣啊,只要是他們孫家看上的就沒有能夠逃過的,他們專門圈養了一批地痞流氓幹這些事情,據說啊,這裡面還有很多殺人犯、通緝犯呢。”
“以前我們懷柔縣的東西並不是很貴,像這個糧食、油鹽什麼的,都和外面差不多,可是這個孫家強行壟斷了所有的買賣,你只能夠去孫家的店鋪買東西,如果去其它的店買東西就會被打的半死。”
“沒辦法,其它的商戶不得不關閉,只能夠去孫家的店鋪買高價的東西。”
“還有啊,這過年的時候,很多人都從京津地區回來,這多少都是賺了些銀子的,這孫家的人呢就強行收保護費,一人要交五兩銀子,如果不交的話,他們就打人。”
“所以我,我們懷柔縣這裡,人們都紛紛的離開家鄉,到京津地區去打工不回來了。”
說到孫家的事情,兩人也是恨得咬牙切齒。
“你們以前有人報官嗎?”
朱厚照默默的記下了這些,想了想又問道。
“哎呦~”
“當然有報官了。”
“可是這以前的縣老爺,他們收了孫家的銀子,根本就不管這些事情,去報官,孫家人馬上就知道了,立即就會遭到那些打手們的毆打,被活活打死的都有幾十個人呢,有些報官的還被弄的家破人亡,妻離子散呢。”
“有些告到順天府去的,結果人還在路上,孫家的人就追了過來,即便是到了京城,他們也馬上能夠找到你。”
“告到順天府都沒有用,他們孫家的孫慶江就在順天府當通判,上面有人,即便是在朝堂上,也是官官相護,哪裡會管我們這些老百姓的死活。”
牛小鵬和衛大寶一邊說也是一邊嘆氣。
接着再看看朱厚照說道:“都說天子愛民如子,可是這懷柔縣就在天子腳下,天子卻是看不到我們懷柔縣,看不到我們所遭受的苦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