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竺寧國一處小城市這裡。
此時此刻,恰好正值一年一度的大祭祀活動,整個小城的所有人都紛紛來到了河邊,在這裡搭建起奢華的祭祀臺,準備祭祀的貢品,同時家家戶戶也是準備好金銀財物,準備將它獻給本地的領主——熊闌!
伴隨着來自大明的二胡、嗩吶等吹奏出來的旋律,一身奢華服飾的熊闌踩着紅地毯一步步的來到河邊。
伴隨着熊闌的前進,除了漢人之外,所有人都紛紛跪拜在地,離紅毯最近的自然是婆羅門和剎帝利種姓的人,緊接着就是吠舎和首陀羅種姓的人,最外圍則是奴隸和賤民。
在祭祀臺這裡,則是坐了很多的漢人,這些漢人全部都是遷移到寧國,然後被寧國封賞在這座小城的。
熊闌是讀書人,同時又是寧國的官員,故而每年的祭祀活動都是由熊闌來支持完成的。
他所需要做的事情也是很簡單,
那就是現場寫一篇祈求風調雨順、五穀豐登的祭文,然後對着所有人大聲的朗誦出來,再將它放到祭祀臺上面去焚燒就可以了,以此來向神明表達訴求。
這項活動是非常聖神而莊嚴的,也是一年一度最爲重要的節日。
爲了統治這片廣袤的大陸,統治這裡龐大的人口,寧國依照原有的種姓制度加以改進,將漢人放在了最高種姓,稱之爲神明後裔,地位最尊貴,至於其它種姓全部都是爲最高種姓的神明後裔服務的。
這種新的種姓制度起初是遭到了婆羅門、剎帝利的強烈反對,但寧國的屠刀可不會和他們講什麼太多的道理。
一番殺戮,殺到所有婆羅門和剎帝利都不得不接受了這個事實,並且還要自我洗腦的去維護這一切。
爲了鞏固這項制度,寧國這邊也是制定了詳細的種姓法案,從法律上確立此項制度,同時在宗教上也是大肆的進行修改,在宗教上確認大明人的身份和地位。
原先的印度教,婆羅門是主管祭祀,是神的代言人,剎帝利則是主管軍政,地位最是崇高,但是現在,婆羅門則是屬於服務於神之子民的僕人和管家,剎帝利則是成爲了寧國這邊主要的衙役、官場、小吏之類的,不得爲官。
至於吠舎和首陀羅,他們則是依然從事農業和勞作,奴隸和賤民自然是處在最底層,不能擁有自己的土地和財產,是最卑賤的存在的。
不過寧國這邊爲了緩和種姓制度之中的矛盾,緩和奴隸矛盾,也是相應的做出了一些修改,稍微允許種姓的變更。
低種姓想要成爲高種姓也是可以的,但是條件很難、很難,除了這輩子吃苦受累,下輩子投胎到高種姓家庭之外,也可以通過幾代人的吃苦受累,學習大明的語言和文字之類的,來相應的提升一點自己的種姓。
至於奴隸,除了下輩子投胎之外,這輩子只要能夠爲寧王立下汗馬功勞有或者是能夠活到六十歲,也是可以成爲首陀羅的。
這一套種姓制度極其的複雜,核心就是爲了鞏固大明人在這裡的地位和統治。
爲此,寧國這邊也是專門的弄出了一些節日,通過特定的節日進行祭祀等活動,不斷的向所有人豎立這個觀念,將種姓制度深入其中。
達芬奇作爲熊闌邀請過來的貴賓,也是坐在了祭祀臺旁邊。
他看着眼前黑壓壓跪倒在地的人羣,數量非常的龐大,足足有幾萬人,幾乎將整個河岸都給擠滿了。
“可悲的天竺人!”
“自古以來都是不斷的被人征服,不斷的臣服一個有一個強大的部族和文明,創造出輝煌天竺文明的民族,現在卻是成爲了最卑賤的存在,是賤民!”
達芬奇心裡面也是忍不住感嘆起來。
來天竺這裡已經有段時間了,在這段時間內,他詳細的學習了天竺這邊的藝術、文化、數學等等。
他驚奇的發現,天竺這邊的文明是非常輝煌而燦爛的,歷史上,這片廣袤的土地上誕生了諸多輝煌的文明和國度。
天竺人的宗教、數學、哲學、天文宇宙學等方面有着極其深的成就,特別是在思想哲學領域、宇宙觀領域,達芬奇也是爲之深深的驚歎。
然而,現在,這樣一個曾經創造了輝煌文明的民族,他們卻是賤民,儘管數量龐大,但卻是隻能夠跪在最外圍,連離祭祀臺近一點資格都沒有。
甚至於到了現在,這些賤民,他們連學習的資格都沒有,全部都是愚昧而無知,想一想都讓人忍不住感嘆一聲。
追根溯源的去了解一番天竺的歷史和文化,所有的一切都是眼前這個種姓制度所造成的。
雅利安人入侵天竺,人數很少,爲了鞏固自己的統治,雅利安人發明了種姓制度這一套東西出來,並且結合宗教將它深深的烙印到了這片古老的大陸上面。
千年的歲月下來,種姓制度早已經深入人心,影響着這裡的所有一切。
人們對此深信不疑,甚至於不會有一絲的懷疑,他們相信今生的困難,必須要忍受,唯有今生吃苦,下輩子才能夠投胎到高種姓家庭去享受。
他們也堅信,高種姓人之所以能夠享受現在的一切,那也是因爲上輩子經歷了無數的困難,所以纔有了這一世的享受。
所以高中性的人就應該是享受的,應該是衣食無憂的,低種姓天生就該給高種姓的人服務,爲他們做牛做馬,受盡苦難,這樣下輩子纔可以變成高種姓。
這是多麼荒誕的理論,然而在這片大陸上卻是至高的真理。
連大明人都無法違背種姓制度,只能夠加以改進,將大明人的身份地位擡到最高,繼續將這套種姓制度給玩下去。
達芬奇在沉思,在爲這些天竺人感嘆悲哀。
這邊,熊闌來到祭祀臺上,早已經備好了筆墨紙硯。
熊闌揮毫潑墨,洋洋灑灑的寫下了一篇祭祀文,接着對着所有人大聲的朗讀起來,朗讀完畢之後,再送到祭祀臺上面的青銅大鼎之中焚燒。
很顯然,這些也都是來自大明的祭祀元素,完美的被搬運過來。
和傳統的婆羅門祭祀是完全不一樣的,也是寧國這邊特意爲之的,目的就是爲了凸顯出大明人的身份的尊貴。
婆羅門現在無權代替神來說話,也無權主持祭祀活動,他們只是大明人的僕人和管家,祭祀活動的相關事宜是婆羅門準備,相關種姓制度和神明的事情也是由婆羅門這邊代替大明人去向所有人宣講,但內容是大明人這邊編寫的。
祭祀過後就到了進獻財寶的時候了,從婆羅門、剎帝利開始,所有人排着隊,按照種姓制度的高低向神明貢獻自己的財寶。
貢獻的越多,說明越是虔誠,歷經磨難,下輩子投胎到高種姓的紀律自然也就越大。
至於臺上的大明人,他們則是什麼事情都不用做,只需要等待就可以,等着最後代替神明收下大家的供奉就可以了。
這就是現在寧國的種姓制度,處在最高種姓的大明人過着人上人的生活,是尊貴的存在,連親吻大明人的腳都不是隨便一個人都有資格的,只有婆羅門剎帝利的人才有資格。
“思想上的禁錮纔是最可怕的禁錮!”
“就如同中世紀教會禁錮人的思想和觀念一樣,漫長的歲月,一片黑暗,毫無光明!”
“現在的天竺也是如此,種姓制度下,這裡一片的黑暗,以前留下的文學、哲學、藝術等等將失去自己的色彩,傳承斷絕,實在是可悲、可嘆、可惜啊!”
達芬奇默默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心裡面在止不住的感嘆。
他是文藝復興三傑之一,尤其重視思想上的解放,重視人的價值,以人爲中心而不是以神爲中心,倡導個性的解放,反對愚昧的神學思想。
看到眼前愚昧的一幕,他是真的爲天竺人感到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