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一羣提着棍棒、囂張的少年們,登時誇張的大笑。
“日你娘,盧六子你個鱉孫,你罵誰呢?你纔是奴隸販子,你全家都是奴隸販子,生兒子都沒XX……”
墩子轉瞬便繃不住了,暴怒的大罵。
但眼前這羣少年明顯對墩子有所陰影,這廝罵着的同時,腳步卻下意識往後縮,轉而便是靈敏的隱藏在了李長壽身後……
“哥,這羣人是……”
三姑、月姬、芍藥衆女也都緊張的不行。
特別是芍藥,已經是下意識拉住了李長壽背後的衣衫。
她究竟年紀大些,已經快二十的人了,見識的經歷的比其他人要多些,自然也明白,這等不大不小的半大小子,正行起事來,那是真不計後果的……
因爲他們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後果……
把這幫愣頭青惹毛了,真出什麼天大的禍事,怕都不足爲奇啊……
又怎能不怕?
李長壽此時卻依然波瀾不許,儼然渾然沒把這幫毛都沒長齊的半大小子放在眼裡。
甚至,嘴角邊還露出了一縷極爲開心又灑脫的笑意。
年輕,真的好哇!
還好!
他李長壽此時也依然年輕!
“李二愣子,怎的,你個癟犢子笑個甚?別以爲去戰場呆了兩天,你六爺爺就會怕你了?!你要是個帶把的爺們,就過來跟你六爺爺過兩手!”
那帶頭的盧六子直接便將嘴炮選手墩子無視了,卻是如狼般死死盯着李長壽這邊。
儼然。
他也感覺到了,相比於憨批的墩子,去過戰場回來的李長壽,明顯有了某種不對勁。
乃至讓他都感覺到了某種莫名的壓力。
恍如當初在寬甸老家的老林子裡,碰到了什麼兇猛野獸一般的感覺……
“六子,怎的,兄弟我剛從戰場回來,你便過來刺撓兄弟,過分了點吧?”
李長壽笑眯眯看向盧六子,語氣雖然極爲溫潤,可那等氣勢上的壓制,未曾發半分力,卻已經是完勝了。
“李二愣子,你甚個意思?再怎麼說,咱們也是老鄉,你從戰場回來,哥哥來看看你不行?”
說着,他這才意識到已經被李長壽帶偏了節奏,當即有些惱羞成怒的道:“李二,你個狗東西心眼忒多!今天,你就說敢不敢吧,跟你六爺爺過幾手!要是不敢也行,乖乖叫一聲六爺爺,你六爺爺便讓你過去!”
李長壽嘴角邊的笑意不由更甚,卻是失笑着連連搖頭。
這盧六子的中二,已經是病了。
不過,盧六子此時面上雖氣勢洶洶,李長壽卻並未有絲毫的生氣。
這盧六子家裡,包括周圍這些少年們,跟李長壽和墩子的家庭情況都差不多,都是大明的傳統邊軍後裔。
不同的是,盧六子他們這個莊子,因爲種種原因,一直以來,都頗爲興旺,他們的父兄都在!
自是遠比父兄皆已陣亡的李長壽他們‘蛤蟆村’要好太多了。
再加之他們村子大,以前的時候,便沒少欺負李長壽和墩子他們,心理上自然也有着不弱的優勢。
可在此時,在李長壽的目光裡,盧六子他們跟小孩子過家家也沒有任何分別。
“六子,怎的,兄弟我給你面子,你這是不給兄弟我面子了?”
李長壽依然泰然如山,表面上看着遠不如盧六子他們這幫中二少年更兇,可那等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場,就是穩穩壓着他們。
導致盧六子等人就算是氣急,卻不敢輕舉妄動的。
“狗雜碎,李二愣子,你他孃的竟然敢瞧不起老子,看招!”
盧六子這時再也繃不住了,大叫一聲,便揮舞着手中的大木棒暴虐上前,就要當頭給李長壽來一下。
李長壽麪色依然沒有任何變化,身形卻如同靜待獵物已久、陡然出手的獵豹,閃電般便是衝上前去。
“唉喲……”
還未等衆人看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盧六子已經被李長壽放倒在地,痛苦的捂着肚子,一時爬不起來。
“王八羔子,居然敢揍六哥,弟兄們,乾死這狗雜碎!”
這下後面的少年們繃不住了,一個‘瘦竹竿’大叫一聲,便是招呼衆人併肩子上!
“唰!”
李長壽臉色也陡然冷冽下來,果決的抽出了腰間佩刀,聲音中帶着血裡泡過的冰寒殺意喝道:
“不想死的都他孃的給老子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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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李長壽根本就不理會這羣中二少年,直接招呼身邊的三姑道:“三姑,把哥哥我的官袍拿來!”
“官,官袍?”
“啥,啥意思?”
“不知道哇……”
一羣中二少年本就被李長壽的刀鋒與殺意唬住了,驀然又聽到官袍,一個個面色都是大變,膽子小的腿都開始發軟了。
“李二愣子,你,你甚意思?”
這時還痛苦的倒在地上的盧六子都顧不上肚子的疼痛了,忙也是擡頭看向了李長壽。
三姑這時已經取來了李長壽嶄新的副把總官袍,帶着驕傲與冷冽,冷冷的掃視盧六子衆人。
“這,這……”
一幫中二少年都是‘軍餘’,別的他們或許搞不清楚,但對武官的官袍,這等未來吃飯的傢伙什,又豈能搞不清楚?
一個個面色再次大變,許多人止不住的便是往後退,手中的棍棒更是丟了一地。
“都他孃的給老子站好了!誰敢跑了,老子今晚便去他家裡張羅張羅!”
李長壽冷厲的掃視衆人,旋即便慢斯條理的平伸出雙臂。
三姑、月姬、芍藥等人,此時早已經何等了解李長壽?忙是乖巧上前來,一起合力,幫李長壽換起了官袍。
前面李長壽之所以不穿官袍,而只穿普通的鴛鴦戰襖回家,一是爲了低調點,免得多生事端,二,便是爲了尋個好時機,把他繼承父業、升官的消息好好放出去了。
不曾想。
還沒回家呢,竟已經是碰到了這等良機!
李長壽又怎會放過?
眼見三個女人嫺熟的爲李長壽換好了嶄新的紅色官袍,戴好了新的鐵帽,那等威勢,逼人心肺!
盧六子等人直接懵了。
半晌,那瘦竹竿這纔是反應過來,驚悚的哆嗦道:“這,這,這,這竟然是副把總官袍,李,李二愣子他,他居然升到副把總了,比盧伯都要大了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