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道路上塞滿了土耳其騎兵,浩蕩如一條黑色的長河在向他涌來!
數目不知道有多少,自己這三百多人如果沒有營壘保護,都不夠他們塞牙縫的。
和許多人一樣,普特諾克百思不得其解,不由想到:“不是說土耳其人撤退了嗎?爲什麼他們還有這麼多的軍隊?”
後來,歐洲人才知道,土耳其的主力部隊確定撤退了,留下來的部隊採取一人三馬的方式進行快速機動,同時不斷地改變旗號,給了歐洲人一個錯覺,好象土耳其人到處都有,實際上相隔百里地擊潰不同歐洲人的土耳其部隊就是同一支。
一時間普特諾克有點恍惚,此時有人撲到他身邊,正是親兵伯坎南,小夥子着急地問道:“大人,您的命令?!”
普特諾克往回頭往下一看,營壘內鬧哄哄一片都是人,喊叫聲四起,叫着嚷着,顯得有點混亂。
“讓各個軍官整隊,登牆,到達各自指定的位置去,準備戰鬥!”普特諾克沉聲道。
伯坎南飛快地沿着營牆跑起來,一路招呼過去,於是一支接一支的小隊登上了牆頭,伏在牆垛上往外望。
他們的燧發槍盡數上膛,隨時可以擊發。
東西方的交流溝通在大航海時代日益頻繁,軍隊也深受影響。
長期以來,由於科技不過關,西方軍隊一直使用火繩槍,雖說效率低,但比他們坑爹的燧發槍更好用。
燧發槍傳到東方後,被華人發揚光大,他們改進了燧發槍,讓它變得可靠,之後大量裝備。
歐洲工匠們得到了華人燧發槍實槍後,他們可是鼻祖,技術難題迎刃而解,於是歐洲軍隊也廣泛裝備了燧發槍。
牆下則有近百人的預備隊在排隊,他們都準備好了兵器,戴好頭盔,必要時上牆助戰。
營壘不大,每面五十人,總人數不過三百,而敵人出動的騎兵有三千?五千?甚至更多?
奧地利人畏懼敵人是肯定的,但更多的是戰鬥之心!
“爲基督而戰,消滅異教徒!”正是奧地利人的堅定信念。
堅固的營防增強了他們的信心,就算是死,也要讓那些異教徒付出慘重的代價!
“點烽火!”普特諾克吩咐一名士兵道。
那個年輕的士兵依令爬上一個高高的哨樓,在裡面把一個油壇“哐”地砸碎在一塊金屬盆上,將火把一扔,盆子裡的油着火冒煙,很快就是筆直一條煙柱向上。
士兵接連砸碎了三個油壇,點起了三注狼煙烽火,一注煙表明敵人一百人左右,二注煙表明一千人,三注煙表明敵人很多,多到數不清。
不久後,營壘西面的遠處也有狼煙烽火升起來,一個地方接一個地方,把敵情警報向後方傳遞。
奧地利人緩緩而行,建設軍政顯示出效果來!
這樣做效果比起用騎傳更快更好,畢竟二三個騎兵往後方傳遞信息時很容易被截殺,但是想攻破一個營壘不讓他們發出警報就不是件容易的事了。
以往,土耳其人以精幹小隊潛入敵後,截殺白皮的信使、斥侯,讓他們沒有了耳目,各處失去聯繫,從而製造戰機。
可是對於奧地利人,此計不售,也就沒有亂了陣腳。
土耳其人殺至!
紅色新月旗映入奧地利人的眼中,讓他們分外的痛恨。
奧地利人與土耳其人廝殺得十分慘烈,要不是奧地利人抵住了土耳其人,歐洲就危險了,但奧地利人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土耳其騎兵非常多,看上去彷彿外面都是人!整個堡壘被人潮洪水圍在了中間一般。
“胡胡胡……”弓弦聲大作,騎兵當空拋射箭枝,天空爲之一暗!
“奪奪奪……”箭矢落下,釘在各處,沒能造成多大的傷亡。
奧地利人幾乎人手一個盾牌,而且營牆上大量搭起了防火防爆棚,這種棚子用木板搭起來,混合了草和泥土,有一定的防護力,箭矢難穿,就算落下,也耗盡動能,殺傷力不足。
接下來就是一枚枚點燃着導火索的黑呼呼的東西扔過來,黑火藥炸彈!
轟隆!……
爆炸聲此起彼伏,空氣中一股嗆人的硝煙味兒,迸飛的鐵釘與彈丸給奧地利人造成了一些損傷,但無人被炸死,嚴重者頂多是腦震盪暫時失去戰鬥力而已。
爆炸很快就平息下來,土耳其人光顧着放箭,沒有再扔炸彈。
別看華人開槍打炮扔炸彈不要錢一般,那是華人土豪有錢,同時有大量人力製造火藥,生產的效率也高,其餘國家根本做不來華人那麼地敗家。
箭矢依舊不斷射來,營壘卻是非常安靜,奧地利人沒開一槍沒發一箭進行還擊。
普特諾克早就作出指示:“等敵人越過壕溝時我們就開槍,沒有命令不能開槍!”
號角吹動,震撼人心,隨着旗幟轉移,大票土耳其騎兵接近了奧地利人的營壘,持着的一面金色大纛上掛了三撮馬尾巴,表明來將身份尊貴。
帕夏是奧斯曼帝國軍事高官,他們持有掛着馬尾巴的旗號,分爲三個等級,分別是三撮、兩撮或一撮,正是突厥-蒙古的傳統。
在戰時,持有者會展示在他們的軍旗上,以展示其軍事權力。只有蘇丹可持有四撮馬尾,持三撮馬尾的來者正是維齊爾素卜哈·帕夏。
他看着對方刺蝟一般的營壘,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別看奧地利人的營壘不大,但要耗費騎兵的生命去攻擊營壘,哪怕是一百名騎兵,素卜哈·帕夏一點都捨不得!
不同於以往的家大業大,主力撤退,土耳其人是賣少見少,無力揮霍。
一名軍官上前稟道:“他們一直沒有還擊!”
沒錯,土耳其人百般挑逗,甚至用半生不熟的奧地利語將基督毀罵,說基督是在馬屎裡出生的,也未能激怒那些奧地利人!
“費迪南大公的兵,還真的是不容易對付!”素卜哈·帕夏微嘆了一口氣。
他用望遠鏡觀看那座小小的營壘,最終沒有下令讓騎兵下馬進攻,而是圍而不打,看看能否圍點打援。
以往幾千,上萬的歐洲白皮,他都敢於進攻,因爲他知道必有收穫。
但對於敵人戒備森嚴的營壘,哪怕才區區幾百人防守,他沒有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