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你記住。”
“接下來的這句話,是朕對你的教誨之一,你定要奉爲人生真理。”
老萬曆凝望着朱常洛,一副父親對兒子的言傳身教、耳提面命之意。
‘真個屁的理,在你身上只能學到擺爛!’
朱常洛心中如是想道。
“這世上沒有任何一本賬不摻假,正如沒有任何一個美女可以做到不染片妝。”
聞言,朱常洛一愣。
做假賬和美女有什麼關係?
朱常洛緊蹙着眉頭,思索片刻之後,腳步微微挪了兩步,來到了老萬曆身側,小聲低語道。
“爹,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有道是,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只要您選擇坦白從寬,兒子一定會向仙師求情,告訴仙師您這是一時之糊塗,絕非心中本意,讓仙師對您網開一面。”
這段耳語一入耳,老萬曆眼睛一瞪,一咬牙。
擡腿。
直接一腳踹在了朱常洛屁股上,這三百斤的體重慣性加持之下,朱常洛整個人都是被踹的身形一個踉蹌,差點就滾在地上。
只見老萬曆臉色漲紅,額頭青筋暴起,怒視着朱常洛。
“我已經不能回頭了!”
話音落。
老萬曆的目光驟然轉過看向了旁邊一臉懵逼的李汝華,眼中兇光畢露,把這位李行長嚇得一個咯噔,腿都在打擺子。
額頭細密冷汗,心想你兩父子鬧矛盾歸鬧矛盾,不要禍及第三者啊!
“臣,臣下肚子有些疼。”
“哎呀,好疼,好疼!”
李汝華急聲連語,弓着身連連作揖,然後快速的往奉天殿外跑去。
若是放在一年半之前。
李汝華當然不敢這麼做,不等天子準允就離去,乃是大不敬,分分鐘拖出去切了。
畢竟就在那年頭,當時他這個戶部侍郎連老萬曆的面都見不着。
但是現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裡,尤其是太子監國之後,也不知道爲什麼,這位老皇帝對臣工的態度突然發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見誰都是和藹可親,全然是一副仁君之像。
尤其是對他這個管銀子的皇家白銀總行長,每次老皇帝見他的時候,都是臉上笑嘻嘻。
當然。
下一秒就是要自己撥銀子進內庫,並且吩咐自己一定要工作努力,充分發揮出自己的專業能力優勢,用心做好假賬。
並且有一個特點,每當太子殿下賞賜了一個官員,老皇帝知道之後總要再特行賞一遍,並且賞賜金額還是太子賞賜的兩倍。
“陛下,都全部好了!”
“近一年半的賬目已經盡數查缺完畢,絕對不會有任何錯漏!”
趴在地上查賬的這幫白銀總行的官員,一個接着一個的站起身來,臉上掛着的汗都能夠論斤算。
聞言。
老萬曆臉色一喜,哈哈大笑了起來,非常親切的拍着最近的一位官員的肩膀。
“很好,你們都做的很好。”
“都下去領賞吧,一人五百兩賞銀,特賜休沐七日。”
得旨,這幫小官纔是紛紛行禮,臉上皆是洋溢起了喜色。
都說這一年多來老皇帝賞賜大氣,誠不欺我!
他們這幫人都是皇家白銀總行賬房裡的九品小官,這次得以見到天子龍顏,就已經是祖上積德燒了香,沒想到還有五百兩的天子賞銀,這可是他們整整四年的俸祿。
嗯。
雖然萬曆時空相對來講比較拉胯。
但是在官俸改革方面,同樣是跟上了其他時空大明的角度,就連九品小官的年俸都是拔高到了一百二十兩白銀。
“謝陛下…!”
齊齊跪地行禮謝恩,然後纔有序的退出了奉天殿。
整個奉天殿。
只剩下了老萬曆以及他的好大兒太子朱常洛。
“好啊,實在是太好了!終於是趕上了!”
老萬曆看着地上的這些全部對過一遍的賬簿,眼神中透着難掩的欣喜之色,同時還不忘拉近一下和朱常洛的關係。
“太子啊,你要記住,你我是血溶於水的親生父子,應當父慈子孝,共同進退纔是。”
唰。
而就在這一刻。
金鑾殿之上,六道身影出現。
仙師季伯鷹與明太祖朱元璋坐在龍椅之上,洪武朱棣和建文朱棣站在龍椅右側,洪武朱標和嘉靖神仙站在龍椅左側。
雖未分毫言語。
然而。
整個奉天殿的氣氛,隨着六人出現,瞬間威壓驟臨,變得極其之壓抑。
此刻背對着龍椅的老萬曆絲毫不知,還在可勁樂呵呵的看着那些剛剛整理好的賬本,太子朱常洛則是頃刻反應了過來,連忙是躬身行禮。
“朱常洛參見仙師,太祖爺,興宗爺,兩位太宗爺,世宗爺。”
話音落。
正在看賬本的老萬曆頓時一個激靈,猛的一個轉身,因爲事發太過於突然,又或者說一開始就有點心虛,老萬曆在轉身的那一個瞬間,直接就給跪了。
“朱翊鈞,爲什麼逃課?!”
首先站出來的是阿標,厲聲一喝。
身爲助教和紀律主任,糾察學生逃課的問題,這屬於是他的本職分內工作。
咕嚕。
面對來自阿標的呵斥訊問,老萬曆嚥了咽口水,下意識一把將身邊的一摞賬本捧了起來,有點緊張的開口道。
“那,那個,方纔屬實是皇家白銀總行有緊急要事處理,我這才貿然離去,還請仙師明鑑,請太祖和各位先祖明察。”
龍椅之上。
季伯鷹眼眸微凝,平靜望着殿下跪着的這位三百斤大胖。
“兄長,咱記得這胖子先前已經被咱們廢了皇權,現在何來署理白銀總行之事?”
同坐在龍椅上坐着的老朱,望着殿下的老萬曆,眉頭微皺着說道。
在大明羣帝第一次集體降臨萬曆時空的時候,就已經將萬曆大明的皇權交給了太子朱常洛之手,這一點在萬曆遼東戰場已經得到了充分驗證。
“嗯。”
季伯鷹微微頷首,這茬事他當然沒有忘。
不過。
大概一猜,也能夠猜到其中過程。
長達一年半的時間,這個一年半的過程中沒有任何外部干擾,老萬曆畢竟還是皇帝,他如果一心想收回皇權,只要努力一波,必然是能夠從身爲監國太子的朱常洛手中收回一部分。
而老萬曆這樣的一番操作之下,就將會造成了萬曆大明的一種局面。
因爲當下的萬曆大明實際上已經是太子朱常洛監國理政,各司補上來的那些官員,大部分都是得太子朱常洛之恩,這幫人自然是力挺監國太子殿下,所以太子朱常洛在朝中已經是擁有了自己的一幫班底。
然,太子朱常洛畢竟沒有大唐李二那般勇武,做不到完全架空身爲皇帝的老萬曆。
最終。
整個萬曆大明將形成了皇帝和太子的兩股勢力,在朝中互相碾壓權斗的局面。
這個黨爭就很有意思,絕對的兩千年來頭一遭,黨魁分別是當今天子和在朝太子。
而老萬曆之所以想要繼續染指皇權,這其中原因也很簡單。
銀子,太多了!
萬曆大明經過遼東滅後金之戰,已然是軍威大震加上皇家天工院對燧發槍等火器的研發配備,同時倭島因爲豐臣秀吉之死而再次大量內耗,取而代之的德川幕府實力並不雄厚,已然於半年前,萬曆大明遠征軍扛着燧發槍就把小日子趕下了海。
倭島白銀,已經開始陸續被運回萬曆大明本土。
老萬曆作爲一個百年難得一出的守財奴,看着這麼多白花花的銀子從跟前流過,自己卻是連摸都摸不着。
這樣的事情他朱翊鈞絕對不同意,也絕對無法忍受。
所以,在一個寂靜無人的深夜,老萬曆在經歷了翻來覆去的失眠之後,下定決心發出了一道中旨,直接把幾個早已致仕的老人給弄進了內閣,然後又火速在六部和新建的諸多機構安排了人手。
一夜之間,朝成二派。
其實從這一手騷操作來看,實際上老萬曆倒並不是沒有馭人的手段,單純只是因爲懶。
“且先看看,這萬曆大明最後是怎麼亡的。”
言罷。
季伯鷹先是通過狗系統,自己大致掃了一遍這萬曆大明的後續發展。
「是否耗費十次刷新機會,兌換萬曆時空的覆亡影像」
「是」「否」
一念完成操作。
「已完成兌換」
明晰之後,眉頭頓時緊蹙而起。
這萬曆大明,與正德大明截然不同。
正德大明屬於典型的問題出在繼承方面,被明代版王莽給篡了,篡位流程基本上是走了漢莽的老路,一步一個腳印,一個皇帝接着一個皇帝的殺。
可是。
從季伯鷹目前得到的萬曆大明的後續發展來看,這萬曆大明的監國太子朱常洛竟然沒有當上皇帝,而這萬曆大明的最後一任天子是朱常洛的長子,也就是朱由校。
當下萬曆大明已然是萬曆四十八年,國祚已經走過了252年,距離288年國祚只剩下了36年時間。
也就是說,這三十六年,萬曆大明的帝位最終在朱由校手中而亡,並且這個帝位是直接跳過了朱常洛。至於其中緣由。
唰。
隨着季伯鷹一念而動。
周遭景緻,頃刻間發生驟變。
老朱、老朱棣、朱老四以及阿標,包括嘉靖神仙在內,都是眉頭蹙起,瞳孔一縮,他們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什麼地方,紫禁城午門之外。
老萬曆和朱常洛,這父子兩個更是臉色驟變。
當然。
他們並不是因爲望見午門而色變,而是望見午門下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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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很暗。
悲慼之風掠過,空氣中透着刺鼻的血腥之味。
此刻,在這紫禁城午門正前方,有着一口碩大的油缸以及一根倒插的丈高木杆,在這木杆上,綁着一個用油布包裹、體型極爲肥碩的大胖子,頂上正燃燒着。
古時,有一種極爲殘酷的死法,名爲‘點天燈’。
其大致過程,先是將活人扒光衣服,繼而用麻布包裹全身,再放進油缸裡浸泡浸足,最後將他頭下腳上拴在一根長木杆上,以火從腳上點燃。
這時候的人就像是一根燈芯,緩慢燃燒。
這種點天燈死法,過程極其之折磨,速度極其之慢,尤其是對於那些脂肪多的選手,天燈一點,點個一天一夜都不稀奇。
漢末董卓被呂三姓宰了之後,便是被這般點了天燈。
而在這根天燈之旁,還有着一人,披髮覆面,整個人寸縷不剩,被死死綁縛在柱子上,正在被人用刀,一刀一刀的剜去身上血肉,這就是凌遲。
人已經是暈死過去。
同時,從這午門之內,哭聲連綿,伴隨長風悲慼不息。
一眼望去,那是一大批身着華貴錦袍的女眷,在異族軍士的呵斥驅趕下,用麻繩逐個串聯了起來,就像是牲口一般被趕了出來。
她們在路過這天燈和凌遲之旁時,哭聲達到了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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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最後定格在這一幕。
午門、天燈、凌遲、異族凌掠,眼前所見的一切,頃刻間皆是如泡影一般碎滅,周遭重新回到了奉天殿之景。
“這,這,這…”
跪在金鑾殿下的老萬曆在望見剛纔那一幕之後,現在整個人腦袋都是嗡嗡作響,完全是懵逼了。
因爲。
方纔那個被點天燈的,就是他本人。
雖然用麻布包裹着,但是一眼便是能夠認出。
一旁站着的朱常洛亦是眉頭緊皺,他爹被點了天燈,而另一個則是被活剮了,但是並沒有看清楚臉,不確定被剮的這個是不是自己。
“兄長,這萬曆大明怎會變成這幅模樣。”
老朱眉頭皺起。
他想過萬曆大明覆亡的很多結局,但是怎麼都沒想到,這萬曆時空的大明天子,最終竟然會被異族人給殺入皇宮,點了天燈和凌遲。
簡直是奇恥大辱。
老朱棣和朱老四,這兩位大明太宗,同樣也是眉頭緊皺。
萬曆大明的這個結局,着實是令人很是意外,畢竟都開了那麼多掛了,怎麼還能被騎馬的漢子給套了。
“師尊都已經給我們上了這麼多課,怎麼還能搞成這幅模樣?”
“你們這兩個簡直就是廢物,本帝君躺着都比你們爭氣!”
嘉靖神仙心中疑問的同時,朝着殿下跪着的老萬曆和朱常洛怒叱。
“仙師,我朝怎會如此?”
“不應該啊!”
殿下的朱常洛急促開口。
龍椅之上。
季伯鷹掃了眼朱常洛和跪着的老萬曆,將這萬曆大明的覆亡過程,大致總結了一下其中的要點。
淡淡開口。
“自萬曆四十七年起,至萬曆七十九年,萬曆大明的朝堂進行了一場持續長達三十二年的天子與太子的黨爭。”
第一句,開屏暴擊。
老朱阿標、老朱棣和朱老四,以及嘉靖神仙,都是聽的一愣。
嘛玩意?
天子與太子的黨爭?!
而金鑾殿之下跪着的老萬曆脖子一縮,低下了頭,他自己這一年多做了什麼,他自個心裡當然是清楚。
旁側的朱常洛則是昂了昂頭,一副本寶寶委屈,現在終於有人爲本寶寶主持公道之感。
“黨爭之初,萬曆大明尚且處於有序發展,在一系列新政改革之下,國力突飛猛進。”
“萬曆五十八年,裝備了全火器的明軍發起了對漠北蒙古各部的清剿之戰,歷經半年,將蒙古林丹汗圍剿於斡難河畔,史稱斡難河之戰。”
“此一戰,蒙古七萬主力死傷過半,其餘皆散,林丹汗妻子兒女盡死於明軍火器亂射之中,本人被俘,僅存一幼子逃脫,林丹汗被押赴回順天,囚於詔獄。”
“次年,朝政黨派之爭驟升,朝局開始進入長達二十年的白熱化,朝廷政出二處,天下政令不一,因起始於甲申年,史稱:甲申之亂。“
“這二十年之間,在天子與太子的權鬥之下,朝廷共計更換了二十七任內閣首輔,九十八位閣員,六部尚書侍郎、白銀總行行長、各大軍區主官等,合計更換三百餘人,所有正在進行的改革皆是陷入停滯。”
聽到這裡,老朱的眼神已經是冰冷至極。
長達二十年的政令不一,朝令夕改,這種瘋狂折騰之下,就算是神仙王朝,最後也得徹底玩完!
“另外,萬曆帝大肆將大批白銀挪入內庫,以致海外擴張計劃遲遲不得進一步推開,航海艦隊被迫返航,國家失去了海外生產力的矛盾緩解,而同時大肆揮霍之下,超發白銀不斷涌入民間,以至於白銀髮生了極其嚴重的通貨膨脹。”
“萬曆四十七年,民間一兩銀子可買二石米,然而到了萬曆八十二年,一百兩銀子纔可以買一石米,物價飛漲兩百倍。”
“而就在朝廷黨爭白熱之際,因爲失去了朝廷監管,軍隊亦是貪腐成風,武將不思國防、軍備渙散,大批軍官開始倒賣軍中先進火器,這些火器的一部分流入了草原上擁戴林丹汗幼子的蒙古軍中。”
“萬曆七十九年,夏末。”
“時年六十九歲的太子朱常洛因病薨逝,持續長達三十二年的天子與儲君之間的黨爭結束,萬曆帝終於熬死了太子朱常洛,就此大權獨掌。”
“同年秋初,萬曆帝染上風寒,被囚明廷二十年的林丹汗親爲萬曆帝嘗糞,得出萬曆帝已然疾愈,可活百歲之言,萬曆帝大喜,不顧羣臣反對,放林丹汗歸於草原,林丹汗回草原之後,一面召集舊部,一面用倒買得來的明廷火器裝備軍隊以及賄賂邊境明將,同時一邊嚮明廷稱臣,國書中稱萬曆帝爲大明天可汗。”
“萬曆八十二年,林丹汗於草原誓師,率十萬裝備了燧發槍以及各類由大明皇家天工院研究的新式火器大炮的蒙古鐵騎,一舉攻破居庸關,直撲大明帝京,圍住了順天。”
“次年開春,萬曆八十三年,萬曆帝下旨,效仿堯舜,禪位於皇太孫朱由校,經過流程化的三辭三讓之後,朱由校繼位稱帝,年號天啓。”
“同年夏末,京城九門淪陷,爲報殺妻滅子之仇,林丹汗下令蒙古軍屠順天府七日七夜,百萬大明百姓喪於蒙古屠刀之下,並於午門之外,將萬曆帝點了天燈,天啓帝活剮三千刀,朱家皇族男子一律屠盡,皇族一衆妃子公主,皆爲女奴。”
“自此。”
“明亡,元復。”
話音落定。
整個奉天殿,鴉雀無聲。
“反明覆元?”
“臥薪嚐膽?”
“靖難之恥?”
阿標張了張嘴,下意識的說出這麼幾個詞。
任誰都沒有想到,萬曆大明竟然能這樣亡國,典型的自己把自己玩完。
尤其是對老朱來說,他好不容易奮鬥着把元給滅了,結果元又打回來了?這搞什麼玩意?!
老朱棣、朱老四,以及嘉靖神仙。
包括龍椅上坐着的季伯鷹在內,此刻目光都是凝聚在一人之身。
方纔這一段萬曆大明的後續發展軌跡,其中最爲核心的問題,就是天子和太子之間的惡意權鬥導致的黨爭白熱化。
政令不一以至於國政改革陷入癱瘓,從文臣到武將都無心國家,全數陷入了權鬥黨爭的泥沼之中,根本無暇朝政與國防。
再加上老萬曆瞎搞,竟然把白銀往內庫裡劃和對白銀的肆意揮霍,以致於通貨飛速膨脹,而又得不到海外生產力的緩解。
最後蒙古林丹汗這個大明版食糞者的出現,各種因素之下,最終造就了明亡。
究其本質,最大的鍋,還是在老萬曆頭上。
對於大唐明皇李隆基,季伯鷹曾經就說過,這李三郎什麼都好,最大的缺點就是活得太久。
而現在看來。
這句話,同樣適合在老萬曆身上。
萬曆八十三年!這老胖子竟然硬生生活到了九十三歲!
要是不點個天燈,指不定還能繼續活下去。
季伯鷹真是想不通,這麼一個快三百斤的胖子,是怎麼那麼能活的?
還是說這老萬曆開始講究養生了?
畢竟,原本的老萬曆應該58歲就掛了纔對。
“這,這,這不干我的事啊。”
跪在地上的老萬曆,一臉漲紅的說道。
“尤其是在銀子方面,我有賬本的啊,我沒有亂搞的,我絕對沒有亂搞的!”
說着。
老萬曆一個折身,把地上的賬本捧了起來,目光看向旁邊的太子朱常洛,一副抓住救命稻草的模樣。
“不信,不信你們可以問太子啊!太子可以爲我作證!”
話音剛落。
一旁的太子朱常洛深吸一口氣,不慌不忙的行禮。
“仙師,太祖爺,興宗爺,太宗爺,世宗爺。”
“我作證。”
“我爹做的全是假賬。”
老萬曆(°д°):說好的父慈子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