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漢高祖劉邦
…………………
太子劉盈登基,天下將何如?
其實關於劉邦是否真的想廢掉劉盈的太子之位,改立劉如意,這一點在歷史上也是存疑。
畢竟。
劉盈作爲大漢第一代嫡長子,雖然曾經被老爹從車上拋棄過,但是終歸到底,這是跟着老爹經歷過血與火考驗的。
並且劉盈這小夥秉性純良、仁德寬佑,很是符合亂世之後、與民休憩的優秀接班人形象。
打仗是一代人的事,不應該一代接着又一代。
這一點,既然其他人能看的出來,識人無數的高祖劉邦不可能看不出來。
而且劉邦這個人晚婚晚育,六十暮年之際,劉盈才十六歲,而劉如意纔不到十歲,天下初定,國需長君,這一點精明的劉邦更加不可能不明白。
讓他把大漢交給一個九歲孩童手上,除非劉邦腦子被扇了的驢子踢了,否則這種事大概率做不出來。
並且。
就算劉邦最終決定一意孤行的將劉如意扶上太子之位,那等他駕崩之後,年僅十歲的劉如意皇位也絕對坐不穩皇位,那隻知舞樂的戚夫人更是做不到壓制朝堂。
原因很簡單。
劉如意的背景和劉盈的背景,二者相比之下,就如同是螢火比之皓月,壓根就不在一個量級。
作爲大漢集團的原始股東,劉氏漢家江山的開創,少不了呂氏家族之助,尤其是多次在劉邦大敗之際,是呂家人披荊斬棘的帶着海量錢財和成建制的軍隊給劉邦供血。
就這一點上,呂氏家族做出的貢獻絲毫不低於蕭何。
當然,呂氏對大漢的諸多貢獻,在史書的多次刻意刪改下已經是很難找到了,就連司馬公的史記都被改了,只能從蛛絲馬跡之間查到呂氏家族的確是對劉邦這位女婿進行了無上限的增資風投。
既然是風投,那就當然需要回報。
所以在大漢開國之後,呂氏外戚順理成章的成爲了開國功臣,個個都是原始股,月月拿工資,年年拿分紅,呂氏外戚更是成爲了漢廷廟堂之上不可忽視的一股強大勢力。
這是劉盈的母系勢力,劉如意有啥?大概是寂寞吧!
且不說呂氏外戚在朝中勢力。
蕭何、曹參等這一幫跟着劉邦從沛縣起兵的元老,哪個當年不是得過老嫂子的點滴恩惠,豈能在這個時候變節,自然明裡暗裡都是站在劉盈身後。
甚至是張良這種人才加盟的合夥人,同樣是奉行着嫡長子制度,堅定的選擇了劉盈。
這等朝局情況、人心所向,把弄了一輩子人心的劉邦不可能不知道。
故而。
劉邦屢次當衆提出欲換太子一事,實際上大概率只是故意放風,爲了敲打呂氏一族而爲之,屬於典型的敲山震虎的操作。
“你最近可否會感到胸悶氣短,頭昏腦脹。”
季伯鷹望着劉邦,出聲問道。
聞言。
劉老漢一頓,琢磨了片刻之後,搖了搖頭,除了精力不濟之外,他感覺自己身體還行。
“嗯。”
季伯鷹微微頷首。
歷史上劉老漢的死因,大致可以歸結到三方面。
一是常年在外征戰,四處奔波帶來的身體勞累,二是打仗時受的大小傷,主要是公元前195年平英布之戰的箭傷,三則是因爲生活習慣隨便慣了,從不講究養生,年歲到了,身體機能開始自然退化。
當下劉邦的時空還處於公元前196年,劉邦纔剛剛平定陳豨之亂班師回朝,應該在數月後開始的淮南王英布的叛亂還沒有開始,自然是還沒有受到直接誘發死神降臨的箭傷。
雖然劉邦自述心腦血管方面沒有問題,但季伯鷹還是暗自準備了幾樣東西,速效救心丸、安宮牛黃丸,以及特效降壓藥等等,以備不時之需。
“你問的這個問題,略微有些複雜。”
“我先帶你看一段。”
接着,季伯鷹站了起來。
老朱、趙大、李二,三人都是眼中泛起亮光,殷切期待的望着季伯鷹,他們仨這眼神是什麼意思,季伯鷹自然是清楚。
季伯鷹倒也沒有拒絕,默認許可。
“可以同去。”
一語話音落。
除卻預料之中的老朱外,趙大李二的眼中都是泛起欣喜。
‘還能看?’
‘怎麼看?’
劉邦聞言,則是心中一愣,丈二摸不着頭腦,完全不明白仙師這話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然而在下一刻,他便是頓感周遭景緻變了。
……………………
漢惠帝時空,惠帝二年,公元前194年。
高後居住之長樂宮,通往宮中永巷的巷道之上。
天子鑾駕,正有序不紊的行進着,在前引路的宮人則是走的顫顫巍巍,弓着身,時不時的擦着額頭上的冷汗,看起來很是緊張,似是有着什麼了不得的大事發生了。
“還未到?”
鑾駕之上,十八歲的劉盈眉頭微微皺起。
聞天子言,這引路宮人連忙是駐足,折身跪地磕頭,然後才顫巍巍開口道。
“回,回稟陛下,就在前面了。”
得言。
劉盈沒有多說什麼,微微點了點頭,同時給了這宮人一個不用害怕的眼神,示意讓他繼續帶路,這宮人才連忙起身,繼續弓着身在前帶路。
後世但凡談及漢惠帝劉盈,第一印象大多是懦弱、媽寶等詞彙。
而實際上,這位大漢的第二位皇帝劉盈在登基之後,雖然朝中大權都在其母呂后手中握着,但是在前期,劉盈的一些治國主張和個人意見,只要是不涉及到呂后的權力核心,還是依舊得到了呂后的支持,畢竟她就這麼一個兒子。
比如,劉盈主張延續高祖時代的休兵養民之政。
比如,劉盈體恤民情,免除小民的賦稅和徭役。
比如,他尤爲關心民間的百姓生育問題,下旨規定女子滿十五歲之前一要出嫁,若未出嫁,則要擔負五倍賦稅,百姓爲了省下賦稅,紛紛將女兒出嫁,大大提高了國民生育率,提高了大漢人口基數。
又比如,他一道旨意,直接將秦始皇時期頒佈的‘挾書律’給廢除,初步解放了百姓之思想,促進了民間文化的交流,爲往後漢武獨尊儒家打下了極爲堅實的民意基礎。
又比如,在朝臣反對的前提下,他強烈要求全面修繕京都長安城,在高祖時代的長安城,說是帝都,實際上加起來也沒有幾條街,劉邦整天在外平叛,也沒有功夫來操心這些,實在是夠不上大漢帝京的規格和氣勢,而在劉盈的時代,僅用四年時間就將長安城修建成真正的大漢國都,據史載,修成後的長安城之巍峨可與當世的羅馬都城媲美,此後長安纔算是真正成爲了天下政治和經濟中心。
並且。
劉盈天性純善仁厚,不論是他的大哥劉肥還是三弟劉如意,又或是其他的弟弟,都是極力保護,爲此甚至不惜和他的母親呂雉硬剛。
劉肥就是因爲劉如意被弄死之後,劉盈學乖了,在酒宴上故意提出要與劉肥換酒,這才逼的呂雉不得不暫時收手,讓劉肥逃得一命。
但如果沒有呂后,劉盈究竟是否能成爲一代明君,將大漢帶向輝煌,倒也不好說,畢竟可能是因爲少年做過幾年人質的原因,這小子的心理承受能力,着實是稍微有點欠缺。
約莫一炷香時間之後,
“陛下,請陛下移步。”
在前帶路的宮人,此刻停在了一處狹隘巷口。
這巷口一眼望去,粗略估算一下,寬度上僅是能兩人平過,顯然是不大可能通行天子鑾駕。
劉盈望着這幽深巷口,風過,其內吹出一股陰寒之氣逼人。
下意識眉頭皺起,眼中疑惑更甚,這巷口名爲‘永巷’,乃是長樂宮中一條狹窄幽長的偏僻小巷子,專用於囚禁身負罪行的妃嬪和宮女,有點類似後世冷宮或者掖幽庭的意思,
有詩云:永巷長年怨綺羅,離情終日思風波。湘江竹上痕無限,峴首碑前酒幾多。
“永巷。”
“母后一大早命人帶朕來永巷作何。”
鑾駕落地,劉盈起身踏步而出,望着這巷口名匾。
這似是自我詢問的聲音落入周身宮人耳中,根本無一人敢作答,一個個都只是弓着身。
“帶路吧。”
劉盈瞥了眼這些個嚇得戰戰兢兢的宮人,也沒有繼續多問。
他了解自己母親的脾性,既然是母親交代的事情,這幫宮人豈敢肆意亂說,但凡是多吐出一個不該說的字,都是掉腦袋的大罪。
深宮之中,尋常宮人的性命連一根草芥都比不上,說沒就沒了。
“喏。”
宮人繼續在前引路,劉盈則是步行跟在其後。
於這永巷中繞了盞茶時間之後,引路宮人最後在一處偏僻角落的茅廁前停了下來,還未開廁門,便是有着一股極爲刺鼻的腥味混雜着惡臭涌入鼻息,極其令人不適。
劉盈的眉頭,瞬間緊蹙了起來。
這是帶我來吃屎?!
“大膽賤婢,竟敢將陛下帶至此等腌臢之地!”
身側侍衛一聲斷喝,把這引路宮人嚇得連忙是跪地,鼻涕眼淚頃刻間淌了一臉。
“陛,陛下,是,是是太后命奴婢將陛下帶至此地,奴,奴婢什麼都不知道…!”
劉盈給了這侍衛一個退下的眼神,然後示意這引路宮人不要害怕,隨後纔打量起了眼前的這道茅廁廁門,感受着鼻息間的那股惡臭,劉盈沉默了半晌。
‘母后爲何命人將我帶來茅廁?’
‘難道是想讓我來出恭?’
‘可爲什麼出恭要來永巷?’
‘又或者說這茅廁中有什麼特別的東西?可究竟是什麼東西要藏在永巷茅廁之中?’
心中帶着十萬個爲什麼,劉盈推開了這茅廁之門,一步邁了進去。
剛入門兩步,剛擡頭望去,目光頃刻被鎖定在了茅坑污穢中的一團血糊糊的玩意身上。
‘啥玩意?’
帶着疑惑,劉盈下意識仔細望去。
赫然得見,那是一團人身,臉上皆是被劃開血肉的刀痕,頭頂沒有頭髮,身軀既無兩手,又無雙足,一雙眼眶之中又無眼珠,更是沒有鼻子、耳朵。
一眼望去,臉上只剩了兩個血肉模糊的窟窿,並且那團身子還在微微挪動,一張嘴開得甚大,裡面的舌頭已然不見,想喊一聲痛卻喊不出聲。
嗡~!
當終於意識到這是個什麼玩意的時候,劉盈的腦瓜子頃刻宕機。
站在這茅坑之前,足足怔了三四秒。
Yue~!
扶牆弓身,當場吐了,連三天前的隔夜飯都盡數嘔了出來。“這,這是什麼東西?!”
Yue完之後,劉盈的聲音中帶着幾分難言驚恐,問向那跪在地上的永巷宮監,也就是方纔的引入宮人。
這永巷宮監跪在地上,整個人垂着腦袋,身軀在止不住的發抖,面對皇帝陛下的問話,卻是一個字也不敢吭。
劉盈下意識想退出這茅廁,畢竟再多看一眼,他怕自己連屎都給吐出來了。
可就在他即將轉身的剎那。
突然,發覺自己的左肩膀被一隻強有力的大手給摁住了。
劉盈下意識轉頭望去,當看清楚這隻大手主人的臉龐剎那,整個人都是瞬間僵在了原地。
不僅是他僵住了,跟在劉盈後邊的這一大堆宮人太監侍衛,一個個也都是瞬間懵逼了。
太祖高皇帝纔剛剛駕崩不到一年時間,這些跟在劉盈身邊的宮人之前基本上都服侍過先帝,當然還記得劉邦的盛世龍顏。
皆是心中大呼:大行皇帝詐屍啦!
“父,父,父父父皇。”
劉盈張着嘴,結結巴巴的喊出這麼一聲父皇,在他看見自個老爹的那一刻,腦仁CPU就直接宕機了,腦瓜子現在只剩下嗡嗡嗡之音,什麼也無法思考。
而劉邦的目光,並沒有放在劉盈身上,而是凝落在這茅坑中的那一團沾滿污穢的血糊人彘。
看起來,很是熟悉。
接着收回摁在劉盈肩膀上的手,上前茅坑幾步,近距離望着。
“太慘了。”
李二望着茅坑中的那一團散發着惡臭和腥味刺鼻的血糊玩意,嘆了口氣。
“雖說這一幕早在史書中讀過,但當下親眼所見,依舊是震撼人心。”
趙大亦是凝聲開口。
“兄長?”
老朱剛想偏頭和季伯鷹就這人彘的情況討論幾句,卻是發現仙師已然是折過了身,正雙手背於腰後,一臉凝重的打量着這一間茅廁的牆壁。
這讓老朱頗爲驚訝,目光也是打量起了那面牆壁,心道難道這茅坑牆壁有什麼與衆不同?!
實則。
‘媽的,太噁心了!’
季伯鷹外表面色絲毫未變,心頭則是瘋狂吐槽着。
爲了保住自己在衆人之前的仙人風範,方纔關鍵時刻,他死咬着牙關,硬生生將胃裡翻上來的酸水給嚥了回去。
差點破功。
這血糊人彘,看了一眼之後,季伯鷹發誓不再看第二眼。
他和老朱、趙大李二以及劉老漢不同,這四位都是在戰場上的屍山血海滾過來的,見多了各式各樣的屍首,對於面前的這一具人彘,頂多是感到震驚,不至於到反胃的程度。
……………………
同時,洪武時空,醉仙樓中。
正通過36D全息投影觀看這一幕的朱家村、趙家莊、唐家堡等人,這幫太平天子在望見那坑中人彘的瞬間,儘管只有畫面衝擊感,聞不到那股惡臭血腥氣味,亦是一個個嗷嗷嗷的吐了一大片。
唯獨嘉靖神仙,盤膝在座位上,目不斜視的盯着坑中人彘,仔細打量着,全然是沒有絲毫噁心之感,果然是能吃下鯡魚罐頭的狠人。
……………………
“戚姬?”
劉邦站在坑旁邊緣,凝望着這坑中人彘,試探性開口。
雖說戚夫人現在已經是面無全非,但畢竟是陪伴身邊十數年的枕邊人,劉邦豈能一點也認不出來。
隨着劉邦話音落。
這坑中人彘先是一頓,接着那一團身子瘋狂的扭動了起來,她雖然是被割去了雙耳,但並非是完全失去了聽覺,當這熟悉的聲音入耳剎那,她拼命的想要藏起來。
她不想自己這個樣子被看見。
劉盈得聞‘戚姬’之名的剎那,瞳孔一顫,猛的望向跪着的永巷宮監,怒聲大喝。
“此人究竟是誰!”
事已至此,這一刻的永巷宮監,終是不敢再繼續有任何隱瞞,磕頭在地,顫顫巍巍的開口說道。
“回,回陛下,是,是是,是戚夫人!”
嗡~!
這一刻,劉盈感覺自己的三觀,徹底崩塌了。
他素來知道自己母后心狠手辣,但是沒想到竟是狠到這個地步。
“盈兒,如意如何。”
確認這坑中人彘是戚姬之後,劉邦眼神依舊平靜。
望着坑中人彘,這昔日能歌善舞,又有一手好棋藝的枕邊疼愛之人,出聲問道。
驟然聞言。
劉盈從驚愕中稍稍回神,眼眶霎時紅了。
“三弟他,薨逝了。”
劉如意去年底被召入京師,劉盈爲防呂后毒害劉如意,將他帶在身邊一個多月,同牀而眠、日夜相伴,但僅是一個疏忽空檔,劉如意便被呂后賜毒酒而亡。
“嗯。”
對於劉如意的結局,劉邦並不驚訝,只是微微點頭,整個人出奇的平靜。
這一刻,老朱、李二和趙大都是頗有默契的沒有說話,季伯鷹則是面對茅坑側面石壁,側對着坑中人彘,可是眼角止不住的在微微抽動,本能驅使着忍不住的想要再瞥一眼。
就像看山村老屍一樣,明明心裡害怕的要死,卻是依舊還忍不住的想看上幾眼。
僅餘光一瞥,嚥下去的胃酸又是洶涌而上,臉漲的通紅,再一次強行嚥了回去。
‘阿西吧!這該死的強迫症!’
而此刻。
“劍來。”
劉邦眼色平靜,微微擡手。
聞言,跟着劉盈的奉劍侍衛反應過來後,連忙是跪着呈上天子劍。
幾乎沒有絲毫猶豫,劉邦在接過劍的那一刻,直接將劍擲了出去,劍尖精準穿過戚夫人心臟位置,一團身軀微微顫抖幾下,徹底鬆弛。
她的悲慼餘生,終於是得到了解脫。
…………………………
與此同時。
長樂宮之長信宮,漢高後呂雉之寢宮所在。
此時剛剛梳妝好的呂雉,面帶春風微笑的邁出宮門殿檻,在她的身側左右,她的孃家侄子呂臺、呂產、呂祿三人跟隨着,這都是未來諸呂之亂的主力人物。
當下諸呂之中,身爲呂家這一代長子的呂臺地位最高,在呂后稱制之後,呂臺被呂后封爲呂王,封土開創呂國,可以說是呂氏一族的族國了,但是死的比較早,所以諸呂之亂中實際掌權的是被封爲樑王的呂產和被封爲趙王的呂祿。
這兩貨一人掌南軍,一人掌北軍,將整個京城的兵權牢牢握在了呂家人手中。
“呂產、呂祿,伱們兩個不要心急,封侯賜邑,不過都是遲早之事,耐心等上一段時日。”
呂雉緩步走着。
“姑母,我們兩其實也不是心急,而是如果沒有個侯爵之位在身,別人不服咱們呂家啊!侄兒屬實是爲了咱們呂家着想!”
呂祿開口說道,這位呂祿大憨憨就是在往後的諸呂之亂中的呂家頭號大慫包加大蠢豬,被人一頓連哄帶騙的忽悠之下,竟然主動將北軍大印雙手奉給周勃的人才。
呂后之所以起用他的這幾個侄子,屬實是矮子裡面拔高個,無奈之舉。
“呂產呂祿,姑母剛纔已經說了會給你們封侯,你們兩個靜心等着便是,而且爵位不過是鏡花水月罷了,我呂氏族人真正要的是執掌兵權,如此才能真正拱衛姑母以及我呂家的地位。”
呂臺凝聲說道,他身爲這一輩的呂族長子,說的話自然有份量,呂產呂祿皆是不敢出言反駁,只敢在心裡BB。
‘好一個鏡花水月,您老怎麼不把您承襲的周呂侯給讓出來?’
‘敢情您娶了老婆,還不允許俺們這些光棍着急?’
呂雉聞呂臺之言,笑着點頭。
“呂臺說的有理,你們兩平日裡要多看書,多讀春秋典籍,也要多向你們的兄長學,未來纔可真正成爲我呂家棟樑。”
“記住,遇事不要慌,不要亂,要沉得住心。”
“潛龍在淵,騰必九天。”
話語落。
三人都是連忙行禮稱喏。
接着。
呂雉瞥了眼一直跟隨在側的老嫗,淡淡問道。
“皇帝可去永巷了。”
老嫗連忙是弓身。
“回太后,今天一早,宮人便奉太后懿旨將陛下領過去了,算一算時間,這會陛下應是已經到了永巷。”
聞言,呂雉點了點頭,想到那茅坑裡的女人,眼裡透着解恨之色。
“皇帝的性子軟了些,不夠狠,難以威服那幫老臣宿將。”
“我這做孃的,只能幫襯着些了。”
言語至此,呂雉臉上透着‘無奈’的笑意,似是代天子執掌皇權是一件極其難爲她的事情。
“姑母辛苦了。”
三呂齊齊笑着行禮。
“就是不知先帝在天之靈,若是看見今日之大漢,會有何感。”
呂雉望着天際,一聲感慨。
話音落。
不遠處有着宮人弓着身,踩着小碎步快速而來,在呂雉旁側駐足行禮。
“啓稟太后,闢陽侯審食其在外覲見。”
在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剛帶人來到這長信宮,正處於‘隱身’狀態下的季伯鷹,原本打算解開隱身功能,這一刻卻是選擇了繼續隱身。
老朱、趙大及李二,三人在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目光都是下意識落在了劉邦頭上,似乎在那裡有着別樣顏色的光芒在閃爍。
劉邦見三人這副表情,微皺眉頭,不知何意。
我的頭會發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