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拜天,所祈何事。
季伯鷹只是掃了眼眸前的這一道字幕,便是不再理會。
狗系統還沒有開發自動美顏功能,非特殊緊急情況,拒絕視頻。
而且,西漢之事,得拽上劉老三。
‘否。’
一念,×。
直接拒了王莽之請求。
眸前光幕,頃刻消失。
轉而幾息之後,這王莽求視頻的字幕並沒有再繼續彈出,這便是說明王莽已經放棄了。
單從這一點來看,穿越者還是比古人更加識趣。
唰。
仙師身影,於這行宮別苑消失。
恢復的一衆太監宮女,當發現蕭後母子不見之後,都是嚇得四散奔逃。
這大業時空接下來將會成發展何等模樣,季伯鷹並不關心,不過大致上應該不會與原本歷史有多少出錯,楊廣以及蕭後母子的消失,不過也就是導致宇文化及這一波提前掛了而已,反正這宇文兄弟兩個也是一羣廢物。
…………………………
新莽時空。
常安(王莽登基之後,將長安改爲常安),未央宮廣庭西側,剛鑄成三天的明堂,大莽帝欽賜名:鴻蒙閣(很可能是穿越前洪荒小說看多了)。
此刻。
透着疲憊的聲音,在這明堂響起。
“朕擴充太學,於郡、縣、鄉設立學堂,設置經師,讓天下無數兒郎都能有書讀,有字識,不再爲世間之盲流。”
“朕收歸王田,嚴令民間禁止土地私賣,斷世家豪強兼併之風,穩百姓之安樂,拓千古之善業。”
“朕均分土地,讓萬千子民都有田可種,有地可耕,有糧可囤,有粟可食。”
“朕罷黜奴婢,賜給那百萬賤籍爲人活着的尊嚴。”
“朕設五均司,控四海物價,讓底層小民不再被惡商權貴肆意剝削,朕改革稅制,朕立國家信貸,朕將鹽鐵酒業收歸國營,朕改革幣制……”
“………………”
王莽雙鬢斑白,臉色黢黑,應是好些天都沒睡好覺,披着天子冕袍,孤獨的站在這堂中奉天壇之前,一句一句列數着自己這登基幾年折騰下來的功績。
越說越覺得自個心中委屈,黢黑的眼眶都泛起了紅。
國有、均產、廢奴。
將王莽剛纔所言,總結起來就是這麼幾個關鍵詞,都是在君主專制時代聽來不可思議之詞。
倘若是放在兩千年之後,大莽帝高低能混個元老。
“朕心繫蒼生,朕念掛百姓,朕勤政任賢,朕自登基起,未曾有一刻一分敢停歇。”
“朕盡畢生之力,造天下大同,塑禮樂盛世。”
“王侯世家反朕,朕尚能理解。”
“可這天下百姓,卻爲何也要反朕?!”
言語至此。
王莽眼眶已然是變得越發紅了。
“而今,就連上天都拋棄了朕!”
“朕難道不是天子嗎?!”
“爲天所棄,哀莫心死。”
低了低頭,看着手中這點不着的香,王莽氣急,猛的將這香燭往地上一擲,心態頓時就繃不住了。
嗷~
(﹏)!
滿頭斑白,蹲在地上,五六十歲的老頭,直接在這明堂中委屈的嚎啕大哭了起來。
…………………………
於此時。
洪武時空,醉仙樓。
當季伯鷹歸來之際,主堂中的唐宋明衆人依舊是沉浸在身臨其境的‘幻境’之中,這南明弘光時空的炮,正轟的震天響。
閣頂雅間,
季伯鷹對於自己成爲了‘壓崩王莽心態的最後一根稻草’的這件事,他是絲毫不知的,這口隔着十幾個時空的大黑鍋,他必然是不可能往自己身上背。
‘小黑,加速弘光的時間流速。’
‘比例,1:288。’
心中一語,給智障小黑下了指令。
依照這個流速比例下來,在醉仙樓中過去一盞茶(5分鐘)的時間,弘光時空便是過去一天。
「小黑:好的老大」
有了小黑這個智障之後,季伯鷹感覺自己確實是輕鬆了許多。
這就像。
他曾經去過的一家酒店,有個智能語音,入住後幹什麼都不用找遙控器摁開關了,用嘴皮子上下一碰,喊一喊就能開燈開空調,以及打開電動牀的無級變速模式。
體驗感,確實非常不錯。
‘半個小時。’
稍微估算一下。
等到這場南明弘光的應天之戰直播結束,大概還需要半個小時。
‘啪嗒。’
點了根菸。
季伯鷹靜靜站在這窗畔,忙裡偷閒,望着窗外這片冬日午後之景。
暖陽灑落的秦淮兩岸,楊柳依依,隨風輕揚,有着裝飾精美的畫舫靜遊在秦淮河上,天地一片祥和寧靜之意。
從洪武時間線來看,從仙師第一次降臨至今,已經是過去了快接近三年的時光。
洪武大明已然不是洪武十三年,而是洪武十六年。
在這三年期間,從外到內的各項改革措施,諸時空大明之中,洪武大明都是改革最爲成功的那一個。
畢竟有着老朱這位大明太祖皇帝親自壓陣,又有學霸標和劉伯溫的居中實施,完美做到了上下貫徹,政通人和。
從京城到地方,無一不執行。
哪一層要是敢不遵新政,連審都不用審,直接拖出去宰了。
自從新政治國之後,以肉眼可見的變化,經過這小三年的時間,洪武百姓的生活質量和水準,已經是比之先前好上了數倍。
有一個最爲直觀的數據,就是來這秦淮十六樓蕭灑尋歡的閒人,越來越多了,同一時間段的客流量,至少是翻了三倍。
俗語有云。
飽暖,才能思淫慾。
當一個王朝的服務業繁榮昌盛之際,從某種程度上也說明百姓生活富足安康。
就在此時。
咿呀。
雅間的門,被推開了。
老朱那張賊兮兮的笑臉映入眼中。
“兄長。”
倒也沒有什麼扭捏之感,老朱大方的邁入雅間,習慣性的坐在了季伯鷹對面。
“怎麼,不看了?”
季伯鷹隨手甩給老朱一支菸,老朱精準接住,熟稔的叼在了嘴角,然後掏出袖間隨身揣着的火柴,劃拉,點燃。
“不看了,老四的神機營一出,便再沒什麼懸念。”
老朱深吸一口,長吐。
方纔在老朱上樓的時候,南明弘光的應天之戰,已經是進展到了永樂神機營空降後的第三天,攻應天內城的左良玉已然完全被炸懵了,連他自個的左耳都被炸聾了,麾下攻城軍更是隱有崩潰之色。
而在應天城的外圍,江北四鎮之兵在史可法的調遣下,亦是逐步對應天城形成了無死角合圍。
左良玉敗亡的結局,已然註定。
“兄長,時至今日,咱才真切體會到兄長之前在課上所說的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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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朱唏噓一語,繼而道。
“科技就是力量,兄長誠不欺咱。”
“咱大明有如此強悍火器,往後莫說是大明周邊四夷,縱然是全世界,咱亦能平。”
說到這裡的時候,老朱眼中不由閃爍起了亮色,似是擴土之雄心燃起。
試問,誰人不想成爲地球酋長!
聞言。
季伯鷹看了眼老朱,並未言語。
在季伯鷹看來,在各時空大明的蒸汽火車技術沒有成熟之前,在火車鐵軌沒有貫通亞歐之前,談及擴土全球,着實是有點太過了。
且不說擴土全球,哪怕是將整個亞洲版圖收歸大明本土,沒有基建交通的支持,最多十年,將會一片亂象。
“當然了,咱沒有忘卻兄長的教誨,一味的進行國土擴張並不是什麼好事,本土面積太大了,反而會引起諸多不必要的事端。”
“土地的戰略位置以及地下埋着的各種資源,那纔是咱大明真正所需。”
老朱罕見的學霸了一回。
因爲洪武大明有着阿標這個學霸的存在,所以老朱上課基本上都是處於聽完就忘的狀態,畢竟他是教導主任,屬於免試的那一個,並不擔心月考。
“說吧,什麼事。”
季伯鷹撣了撣指間菸灰,看向面前老朱。
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
今天的老朱事兒着實是有點多。
得言。
老朱稍微沉默了片刻深吸了一口,隨即道。
“其實這件事,咱一年半之前也問過劉伯溫。”
嘖了一聲,繼而接着說。
“兄長,咱想了許久了,咱打算明年開春後禪位給標兒,咱也弄個太上皇做做,兄長覺得如何?”
話音落。
老朱看着季伯鷹,眼中透着認真之色,在這件事上,應該非一時之衝動,而是想過很久。
“劉伯溫怎麼說。”
對於老朱會有這個念頭,也能理解。
別的皇帝說要禪位給太子,大概率是試探儲君,而老朱則是不然,他巴不得阿標造自己的反,早點接自己的班。
小三年的時間過去了,現在的洪武大明已經是洪武十六年,距離阿標原本既定的死期還有九年。
老朱這還是在擔心阿標命短。
“那小老頭精得很,就給咱磕了個頭,什麼都沒說。”
聞言。
季伯鷹微微一頓,隨即笑了。
這很劉伯溫。
畢竟。
洪武朝的臣子,誰也號不準老朱這個開國皇帝的脈,哪怕是劉伯溫這個從墳裡爬出來的老臣,也怕再死上一次。
“我的意見是。”
“不用急着禪位,讓朱標監國七年,再行之。”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不過就目前情況來看,你所擔心之事應該是多餘了。”“現年已經是洪武十六年,你的皇后,你的嫡長孫,都還活着。”
於原本歷史之中,老朱的嫡長孫朱雄英和髮妻馬皇后都在洪武十五年先後因病崩逝。
既然現在朱雄英和馬皇后的命運已經被成功更改,沒道理阿標的不能變。
“既然兄長都這樣說了那咱就徹底把心放肚子裡了。”
老朱嘿嘿一笑,眉間那一絲愁雲消散。
微微頷首。
“走吧,樓下也差不多該結束了。”
季伯鷹掃了眼桌上的四個菸屁股,片段化時間,他一般都用菸頭來計算。
“好。”
解惑心定,老朱心情顯然是大好。
有了仙師這一句話兜底,他那顆忐忑許久的心,這會終於是落地了。
隨即二人並肩而起,往屋外走去。
這主堂投影之景,果然與預料之中的所差無二。
在季伯鷹和老朱樓上聊天的這麼一會功夫,南明弘光時空的應天之戰又過去了兩天,已然是接近尾聲。
史可法領江北四鎮十餘萬兵,已經對左良玉形成了合圍,現在的左良玉是前不能進,後不能退。
甕中捉鱉。
唰。
剎那。
當季伯鷹踏上講臺的一刻,將這36D全息投影給關掉了,同時讓小黑把南明弘光時空的時間流速也恢復正常。
隨着沉浸式影音消失,衆人都是回過神來,目光下意識凝落在了講臺上的仙師之身。
“今天的三堂課,全部結束。”
講臺C位。
仙師目光掃過臺下一衆大明天子儲君,繼而再道。
“從這一刻開始,你們將會有一個時辰的時間完成理論課課業。”
“論天子如何放權。”
一語話音落。
臺下坐着的這幫姓朱的頓時心頭咯噔,都是面色一愣,他們都差點忘了還有理論課課業的這茬事。
霎時間,仙師不久前所言之話語,回憶在耳。
‘這一次現場作答結束之後,我將會現場進行批改。’
‘前三甲者將得到天闕鉅獎。’
‘後五名者,將根據名次,分別得到滾油鍋、上火海、下刀山,三種不同懲罰。’
一想到那原本應該屬於十八層地獄的酷刑,現在卻被仙師用來懲戒班級裡的後進生,身子就忍不住發起了顫。
尤其是豬頭堡、老萬曆這幾個,臉上那表情,簡直比死了爹還難受。
此刻。
這幫大明天子儲君,心頭無比羨慕去了南明弘光時空的洪熙父子,這兩父子不僅跑去南明裝13去了,還剛好躲開了這致命的課業環節。
“阿標,你來監考。”
“一切標準,按科考來。”
仙師一語音落,阿標率爾起身,施禮稱是。
他身爲助教,自然是不再需要和學員們一樣接受考試的。
而同時。
憐香惜玉已然動了起來,一左一右,二女手中奉着早先就準備好的全新宣紙,面帶微笑着爲每一位朱家天子發放。
教案太師椅。
仙師掌心懸着一杯武夷山母樹大紅袍,淡淡坐下。
眼角瞥了眼右側外教區,這些唐宋天子都是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之色,隨着季伯鷹一念而動,趙大李二,以及他們身後的大宋大唐的這幫皇帝,都被一股腦的被送了回去,各回各家。
其中最慘的,莫過於完顏構。
因爲他的皇位已經被廢掉了,回去後只能做一個養老的太上皇。
當然,宋徽宗趙佶也好不到哪裡去,他回去後將會發現,他的龍椅上有着另一個屁股,趙桓。
“仙師且慢。”
就在右側外教區都被仙師一念清乾淨的剎那。左側外教區的劉邦率爾起身,喊下了停。
而就在這一刻。
他身邊的始皇帝嬴政,已經是被送了回去。
“何事。”
季伯鷹看向劉老三,眉頭微皺。
在劉老三身後的漢武帝劉徹,亦是跟着自家老祖站了起來。
“仙師,吾方纔想起一事,在諸呂之亂後,吾大漢應是又起了一場七國之亂,劉邦懇請仙師,可否帶吾親自去看上一看。”
聞言。
季伯鷹眼眸微凝,注視着劉老三。
這老劉有點不講規矩了,知識付費,萬字五毛,這麼簡單的常識都沒有?
不過轉而一想。
既然自己方纔已經是給他看完了西漢全史,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劉邦想去見一見西漢的這幫人,應該也屬於在同一個問題之列。
這就像,你賣給別人一臺破解版Swtich,對方要求你發貨前下一堆熱門遊戲,也應該是屬於服務之內。
而且。
劉邦這個漢高祖的廟號是太祖,若是劉邦所在時空的大漢國祚有增長,是可以比例兌換至洪武時空,畢竟洪武時空的國祚完成要求是600年,還差70年。
從漢文帝、漢景帝身上,劉邦都能窺得一些治世弊端,進而提前在自己的太祖朝糾正,不論哪一朝,在開國的那一代,國祚都是最爲容易延綿。
倘若劉邦能復刻東西二週八百載,那就等於給洪武大明貢獻了四十年的國祚增長。
對於劉邦的請求,季伯鷹沒有立刻回覆劉邦。
畢竟。
就算劉邦想見識漢初七國之亂,那前提也得是漢景帝的那方時空,七國之亂還沒有結束。
因爲時空穿越這件事,只能往前,不能往後,愛因斯坦來了也沒辦法。
‘漢景帝前元二年。’
季伯鷹沒有記錯的話,七國之亂就是在漢景帝前元三年爆發的。
亦是在這一年,號稱擁兵三十萬,富可敵國,積蓄了四十多年的吳王劉濞喊出了他的那一句傳世名言。
‘小黑,將漢景帝時空的時間線推進至前元三年,正月甲子。’
既然劉邦想要體驗一下七國之亂,那當然不能不去見一見他親手所封的好大侄。
公元前196年,也就是漢高祖劉邦駕崩前一年,封其侄劉濞爲沛侯,可見劉邦那會還是很喜歡這個大鼻子。
次年,也就是劉邦駕崩的當年,公元前195年,堅信劉家人會守江山的劉邦,進封劉濞爲吳王,統轄三郡五十三城,吳國封國東臨大海,是海鹽的絕佳產地,又有豫章這等擁有銅礦的大郡。
「小黑:好的老大,已經推進完成」
這會,季伯鷹纔是看向劉邦。
“可。”
仙師淡淡一語落。
聞言,劉邦臉上浮起喜色,劉徹亦是眼中透着期待,畢竟有很多事情,在史書上看和親眼得見,那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體驗。
這就像,你用手機看SSIS-698和你親身去體驗一波‘悠亞+有菜+澤南’的混合三打,那種刺激感能相提而比嗎?
實踐才能出真理。
唰。
頃刻間。
季伯鷹帶着老朱,以及劉邦劉徹這一對曾祖孫,盡數消失於原地。
仙師離去,這臺下頓時有些鼓譟了起來。
“不準交頭接耳!”
阿標站在講臺中位,一臉嚴肅,緊盯着伏案作業的這幫大明天子儲君。
…………………………
漢景帝時空。
前元三年,正月甲子。
吳國,吳王府,這一日陰沉無雲,蕭瑟風涼。
“吳王劉濞接詔。”
天子使臣率衆快步而來,望着站在殿外臺階之上的劉濞,朗聲喊道。
劉濞着王袍,髮色斑白,酒糟大鼻子額外顯眼,壓根沒有絲毫理會,更沒有跪地接詔的意思,只是輕哼冷笑。
見狀,這天子使臣預感不對,又是一聲喊。
“吳王劉濞接詔!”
這會。
劉濞才終於是開口。
一手挎劍,一手指向這天子使臣。
“你這個詔,是不是要削去我吳國的豫章、會稽。”
言罷,呵呵一笑,大肆揮袖。
“只要拿得動,儘管拿去。”
這天子使臣都被吳王這波給搞懵了,他去了這麼多諸侯王封國削地,還是第一次見這麼剛的,心中雖忐忑,亦是鼓足勇氣,又是一聲喊道。
“吳王劉濞接詔!”
劉濞咧嘴一笑,擡手指向天子使臣。
“你在跟誰說話呢?”
話音落。
器械甲冑之音響起,左右前後上,赫然是有着數百手持弓箭的甲士出現。
“劉濞,你難道要造反?!”
天子使臣驚聲一喝,劉濞笑得更甚,昂首挺胸,大聲喝道。
“我吳國的封地,是高皇帝給我的,難道說削就削了?!”
“誰想削我的地,我就削他的頭!”
一橫手。
箭矢齊飛,這傳召的使臣隊伍,除卻這手持詔書的天子使臣之外,盡數歿於箭矢之下,而這天子使臣,還未來得及跑,劉濞已然是快步上前,一刀砍下其首。
手提其首,面色狠辣。
“真是對不起了,就用你們的血,來祭我的戰旗吧。”
言罷。
劉濞一手提天子使臣頭顱,一手舉劍大喝。
“傳檄天下,我劉濞反了!”
正當大鼻子激情高漲之際,劉濞感覺到身後耳畔傳來一句冰冷之話,如一盆涼水澆頭。
“大鼻子,你出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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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昨晚被小小妖熬的燈枯了,滿打滿算,最多睡了三個半小時,再加上抱着哄睡,一抱就是一小時,肩頸徹底廢了。
爲人父母,才知父母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