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連個娼妓都不如
面對這些來找茬的文官們,朱慈烺深知扯皮不利時需要轉移話題,然後再以螺旋姿態反擊之前的話題。
他看向李邦華,問道:“都察院近日來的工作怎麼樣了?”
李邦華以爲太子服軟了,也沒有揪着剛剛的話題不放,他回道:“都察院三個月來共查處懈政官員三十九人,貪腐官員七人”
朱慈烺冷笑:“真是好大的數目啊,你是否覺得在這江南數省,就只有這幾個貪官污吏?”
不等李邦華開口,他接着道:“就這點業績也來批評新政,你是閒的沒事做了?本宮給你定個任務,半年內查處二百名貪官污吏!”
半年查處二百名官員?李邦華詫異,道:“殿下,哪來的那麼多貪官污吏可查?”
朱慈烺肅聲道:“李廷表!”
“臣在!”李廷表從偏殿暗中悄然走出。
朱慈烺詢問李邦華,道:“知道錦衣衛嗎?知道他們查處了多少貪官嗎?”
李邦華不屑道:“迫害忠良的皇家鷹犬而已,臣早有耳聞!”
在大明二百餘年間,錦衣衛的主要職能是掌直駕侍衛、巡查緝捕,從事偵察、逮捕、審問等活動,也有參與收集軍功參與收集軍情、策反敵將的工作。
如在萬曆朝鮮戰爭中收集了大量的日軍軍情,傳聞統一日本的豐成秀吉就是被錦衣衛下毒暗殺的(貌似是央視某個歷史檔案裡提過,出使日本的大明官員和錦衣衛配合的)。
錦衣衛可以逮捕任何人,包括皇親國戚,並進行不公開的審訊,他們的軍功大多數來自朝廷大員的鮮血,受到士人階層的厭惡,註定要揹負幾世罵名。
“哦?迫害忠良的鷹犬?”朱慈烺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李邦華,說道:“李廷表,說說你們錦衣衛這幾年立下的功勞。”
李廷表瞥了一眼李邦華,鏗鏘有力道:“崇禎九年七月,韃子扣關南下京畿,錦衣衛奉命追尋其蹤跡,在良鄉發現被擄掠的百姓十萬餘人。”
“崇禎九年九月,韃子撤軍,錦衣衛暗諜混入被擄掠的大明百姓中,尾隨韃子一個月,一名暗諜左臂雖被韃子砍斷,但成功傳出韃子撤軍路線的情報,爲冷口大戰創造了有利戰機。”
“崇禎十年六月,張獻忠暗度陳倉,偷襲安慶,錦衣衛提前一日將情報傳給安慶巡撫史可法,獻賊偷襲失敗,安慶城內三十餘萬人安枕無憂。”
“崇禎十年七月,獻賊偷襲圍困廬州,潛入流賊軍中的錦衣衛提前傳出情報,廬州城中幾十萬百姓倖免於難。”
“崇禎十一年,錦衣衛奉命查處南直隸貪官三百七十二名,每樁案件證據確鑿,已在刑部備案。”
“崇禎十二年上元節,錦衣衛在萬歲山抓獲準備炮擊紫禁城的韃子細作。”
“崇禎十二年七月,錦衣衛在盛京城中暗殺掉奴酋禮親王代善、三貝勒阿拜,六貝勒塔拜,以及十六名八旗軍甲喇章京以上將領。”
“崇禎十二年九月,錦衣衛成功策反八旗漢軍正黃旗旗主祖澤潤,爲渾河大戰創造了有利條件。”
“崇禎十三年”
李邦華等一幫文臣聽的心驚肉跳的,反貪、情報、暗殺,這錦衣衛無所不能啊!
一衆官員別的不關係,最關心的是錦衣衛居然一下幹掉了三百多個官員,他們是怎麼找到這些人的貪污罪證的?
錦衣衛監視百官的職能不是被仁慈的崇禎皇帝裁掉了嗎?爲何.
既然錦衣衛能查這麼多官員的底細,自然也能調查其他人的,在座的衆官屁股上都不乾淨,心裡皆是一顫,有些畏縮起來,唯恐太子把自己的底細調查清楚了。
朱慈烺絲毫不關心這些人的驚恐,只是淡淡道:“李邦華,你可聽清楚了?這就是你所說的迫害忠良的皇家鷹犬?”
他說道:“這幫所謂的鷹犬拯救了多少百姓?查處了多少禍害百姓的貪官污吏,你們都察院呢?查出了多少?你李邦華受命至今又查處了多少?拯救了多少受貪官迫害的百姓?”
李邦華冷汗直冒,原以爲自己執掌都察院數月以來業績斐然,不想和自己所鄙視的錦衣衛相比,連根毛都不算。
朱慈烺繼續道:“都察院大大小小飽讀詩書的御史那麼多,還不如這些所謂的皇家鷹犬?”
他猛的喝道:“你們都察院要是不行,趁早裁撤掉吧,別白白的浪費大明的俸餉!”
“你們的這些俸祿都是大明百姓辛辛苦苦種地繳稅養着的,你們對得起他們?”
李邦華是萬萬不能接受裁撤都察院的,在他眼中,都察院在維護朝廷秩序和保障國家平穩運轉的重要機構,要是裁撤瞭如何去監督約束官員,莫非要靠錦衣衛嗎?
想想錦衣衛的手段,李邦華從心底打了個冷顫,雖說心正不怕影子歪,但錦衣衛那種不公開的審訊模式,任誰也不敢信服。
李邦華長呼了一口氣,稍微緩和了心情,認真行禮道:“臣有罪,請殿下放心,臣定會加強監察力度,還大明官場一片朗朗乾坤!”
朱慈烺點點頭,也不難爲他,自然有更多的人爲難他,此番只是想敲打一下李邦華而已,讓他清楚自己該做什麼,別沒事還是以往都察院御史那一套,正事不做,多管閒事。
朱慈烺緩和了語氣,道:“方纔你不是說要本宮停了商稅的政令嗎,可以!”
嗯?李邦華猛的一怔,連張溥等人也都有些懵了,這是什麼意思?
只有工部尚書熊明遇等幾個歷經滄桑的老臣清楚,這太子是這麼好對付的?下面肯定有話!
果然,朱慈烺頓了頓,笑呵呵道:“你要是能讓大明國庫每年有五千萬兩銀子的進賬,本宮立刻收回這些政令!”
李邦華老臉一抽,每年五千萬兩,就是讓他搶也搶不了這麼多啊!
朱慈烺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不行,於是看向張溥道:“你呢?剛剛說的那麼厲害,一定可以吧?”
張溥臉不紅心不跳,道:“臣暫時還未想好。”
朱慈烺表現的非常驚訝,道:“東林和復社的不是一直主張改革政治,反對談空說玄,提倡求真務實的嗎?你們的能耐呢?只表現的嘴上?”
“你們要是真有本事,就顯示給本宮瞧瞧,別在這裡空口誤國,辱沒了聖賢之道!”
張溥躬身低着頭,陰沉着臉,道:“只要殿下不收商稅,其他事情都好說,想來士林中大多數人都心懷赤子之心,定會支持殿下新政的。”
聞言,朱慈烺破口大罵道:“不收商稅?連秦淮河畔的妓院都知道每個月向朝廷上交花捐,你們不懂?本宮看你們連個娼妓都不如!讀了一輩子的書,盡是讀在狗身上了!”
張溥臉上漲紅,渾身發顫,道:“殿下,你.”
“滾出去!”朱慈烺猛的喝道。
饒是朱慈烺經過這幾個月的音樂、繪畫等薰陶,脾氣好了很多,此時也完全失去了最後的耐心。
他指着衆人道:“無論是收取商稅,還是攤丁入畝,本宮都會將之貫徹到底,若是有宵小膽敢煽動士子對新政行阻攔之事,本宮必然對其殺之、絕之!”
幾十個文官見皇太子放狠話,有些害怕,大殿裡再也沒人站出來,一時陷入了沉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