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猶如水到渠成,我們順理成章地走到一起。
一陣熱吻過後,黃微微躺在我懷裡,乖巧得像一隻小貓,安靜地舔着自己的毛。我摟着她,儘管心潮澎湃,卻能按捺住自己的激動。我得信守承諾,在我們未正式結婚前,我不能將她據爲己有。
黃微微對我的安靜表示不解,幾次揚起小臉偷偷地看我,似乎想要看穿我的心底。
不是我激情能抑,也不是承諾如山。是黃山部長的一席話,讓我狂亂的心,暫時得到寧靜。
陳萌接受了郭偉,這是我不願意看到的事實。我理解她,卻不想原諒她。她的改弦易轍,另投他人懷抱,讓我心裡像吞了一隻蒼蠅一樣的難受。如此可人的女子,終究逃不脫世俗的眼光,不知是社會的悲哀,還是人性的悲哀!
當然,我不知道背後還有什麼故事。依照陳萌的性格,她是不會接受郭偉的。她應該是個能承受生命之痛的女人,她不會因爲肚子裡有了一個骨肉,會放下所有去成全父母感受的人。正如她當年不願意從政一樣,她會爲了自己的幸福,選擇一條屬於自己的路。
但現實是她確實接受了他,而且最直接的表現是春山縣副縣長人選的確定。不知道陳書記下了多大的決心,放下多少的身段,才能從黃山部長的手裡搶下這個名額。
越想越覺得這裡面玄機多多,心思就亂了起來,眼神也不由得散了神,茫然無助地四處漂移。首先看到黃微微的房裡有了些微的變化,牆上居然掛了一幅胖墩墩的小兒畫,這麼惡俗的東西如此張揚地公開掛着,讓人感覺格格不入。
黃微微顯然注意到了我的眼神,她羞羞地拿手來遮我的眼,含羞嗔道:“看什麼看啊,不好看嗎?”
我笑道:“一個女孩子的閨房,掛着一個小男孩的畫,什麼意思嘛?”
黃微微輕輕扭了我一把說:“我喜歡。”
“喜歡什麼?”
“喜歡孩子啊。我就喜歡孩子!我想要個孩子。”她再次將頭埋進我的胸口,在我懷裡像小松鼠一樣的拱動,髮梢刺進我的鼻孔,撩拔得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你喜歡就生一個呀。”我脫口而出,話一出口才突然反應過來,這句話有多麼的曖昧。
果然,黃微微更來勁了,她揚起小嘴來,在我臉上輕輕一點,隨即脫離開我的懷抱,滾到牀的另一頭,細聲細氣地問:“怎麼生呢?”
“當然.........。”我欲言又止,我不敢說出來“我們一起生”這句話。
兩個人沉默了半天,還是黃微微打破沉悶的空氣,她悠悠地吐出一口氣,神情無限神往地說:“有時候啊,我真的很佩服萌姐。她這人,有膽量,有氣魄。要是個男人,絕對會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何以見得呢?”我笑問道。
“你看啊,她這人啊,敢作敢爲,敢愛敢恨。拿得起放得下。哪像一般的女人,遇事除了哭哭滴滴,一點辦法也沒有。”她十分佩服地歷數陳萌的優點,讓我感覺有一個陌生的女人正在向我迎面而來。突然,她話鋒一轉,問我:“陳風,你老實告訴我,你對她有沒動心過?”
我吃了一驚,趕緊搖頭,訕笑着說:“你這什麼話啊?”
黃微微淡淡一笑說:“水墨淡畫。你說,有沒有?”
“沒有!”我十分肯定回答她。在女人面前,千萬不要說真話,特別是女人不愛聽的真話,否則,說真話的人會死的很慘。
“鬼才相信你!”她白我一眼說:“你以爲我不知道?”
我再次吃一驚,彷彿自己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一樣,臉倒不知不覺紅了起來。
“我就說吧!你心虛。”她指着我,臉上的笑變成了苦笑:“你不心虛,臉紅什麼?”
我忙着掩飾說:“屋裡太熱了。”說着去解領口下的扣子。
屋子裡開着空調,空調底下一盆藍盈盈的草,長得茂盛無比。即便如此,還是讓人感覺口乾舌燥。“其實啊,我都知道。”黃微微幽幽地說:“萌姐的心思我不是不知道。說實話,儘管我捨不得,那時候我還真的想成全你們。”
我被她這句話感動了。什麼樣的女人啊,明知薛冰跟我在一起,她會想辦法將她調到夢寐以求的城市裡來工作,她善於用手段獲取愛情。但在陳萌的這件事上,她居然還願意把我推給別人?
“看來,我在你心目中,不是那麼的重要。”我故意逗她說:“這個世界上,哪有女人願意把男朋友拱手相送的道理?除非她本來就不愛他。”
她被我的話一激,伸出俏生生的雙腿就要踢我。
還沒等她落到我身上,我已經一把抓住她白淨淨的腳踝,摟進懷裡,順勢調轉身體,壓在她溫潤的身體上,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說,你到底愛不愛我?”
她嬌羞地掙扎,白淨的臉上因爲羞澀而透出一層隱隱的桃花紅來。
“就不說!”她微微地喘着氣,雙手扭着我的胳膊,似乎想掙扎着坐起來。
我四肢貼着她的四肢,她掙扎半天,終究未能把我掀下去,只好放棄了掙扎,瞪着我說:“放開我!”
“不放!”我邪惡地笑,故意伸出舌頭*她的鼻尖和眼睛。
她使勁地想扭開,扭來扭去,除了隱隱的桃花紅越發的嬌豔,根本不能掙脫半分。
她終於忍不住格格地嬌笑起來,柔聲求饒說:“放開我,好嗎?”
我剛一鬆勁,她抽空一把掀下我來,翻身騎到我身上,雙手掐住我的脖子,裝作惡狠狠的樣子笑道:“欺侮我!你找死,陳風。”
她稍稍用了一點勁,我故意雙眼一翻,雙手攤開,做死人狀。她十分配合地翻着我的眼瞼,用手在我的鼻子底下試探着呼吸,然後把頭靠在我的胸口,裝作哀哀傷傷地哭起來。
我憋着嗓子說:“小女子,何以哀傷?”
她回道:“小女子丈夫不幸身亡,蒼天啊,大地啊,你開開眼吧。”
我們不約而同地大笑起來,笑鬧了一陣,復又雙雙平躺在牀上,看着天花板。
“萌姐的老公不能是鄉鎮幹部,難道我黃微微的老公就應該是鄉鎮幹部嗎?”她突然吐出這樣的一句話。
“只好你不嫌棄,我無所謂。反正在哪裡,都一樣的幹工作。”我言不由衷地說。
“不可以!”她支起身,看着我說:“郭偉可以做副縣長,你也可以做。”
“這是組織上的事。幹部又不是我們家的,不是我們想給誰做就給誰做。”我激她,這招“激將法”對付黃微微,完全綽綽有餘。在黃山部長的心目中,我還是一個外人,即便我做了他名正言順的女婿,還是一個外人!只有黃微微,纔是他心頭上的肉。
“不一定!”她復又躺下來,再次把頭放在我胸口,慢慢說道:“我們不做這個副縣長,難道就沒有其他的位置了麼?”
我心裡一動,郭偉在陳書記家登堂入室,讓陳書記出面爭取到了副縣長的位置,作爲陳萌閨蜜的黃微微,怎麼能讓自己的男朋友落得太遠?她心裡一定有主意,而且這個主意由來已久。
門被敲響,接着就是保姆的聲音:“小微,陳局長讓我給你們送點湯來。”
我趕緊下牀,整理一下衣服打開門。門外的保姆手裡端着一個托盤,上面兩隻鑲着金邊的碗,盛着熱騰騰的蓮子百合湯。
“陳局長休息去了。她囑咐你們兩個喝了湯,也早早休息。”保姆說完這句話,和善地笑笑,轉身下樓。
我端着兩碗湯楞在屋中央,陳局長的話是在暗示我今晚可以睡在這裡?
轉臉去看黃微微,她顯然聽到了保姆的話,也是羞紅着臉,不敢看我,半天做聲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