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蓮,對,現在我改口叫她李蓮,儘管這個稱謂在我心裡沒說出來,但我的意識裡,她已經不是“李婦聯”了。
李蓮將烤火的肉遞給我,微笑着說:“嚐嚐!”
我接過來,咬了一口,噴香的野羊肉味道真是好極了。忙不迭地連咬幾口,側眼看去,李蓮依舊笑嘻嘻地看着我,手裡開始烤着另一塊肉。
“你也吃一口。”我把肉遞迴給她。她沒伸手接,只是伸過嘴來,張口咬了一口,順手遞給我一瓶酒。
有酒有肉,神仙過的日子也不過如此!我大喜過望,扭開瓶蓋,灌了一口下去。
衡嶽大麴就像一股火,順着喉管直溜下去,停在小腹裡,烘起暖暖的熱。
“要是有點鹽,就太好了。”我繼續咬着肉,喝着酒,意猶未盡地調侃。
李蓮笑道:“有得吃,你就滿足了吧。這上不着村,下不着店的地方,你還想怎麼樣啊。”
我嘆道:“嫂子,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坐在雪地裡,烤着肉吃,是不是像古時候的祖先,過着茹毛飲血的日子啊。”
“你以爲我們是亞當和夏娃啊。”李蓮淡淡地笑,指着我說:“人家亞當和夏娃的日子,可都是不穿衣服的。”
我壞笑着說:“亞當和夏娃是外國人的祖先。我們兩個,就應當一個是鋤禾,我是鋤禾,你是當午纔對。”
李蓮一下沒明白我話的意思,裹着大衣說:“你要學外國人,你就把衣服都脫了,我也給你去找一塊樹葉來,幫你遮住。”
“我都說了,人家外國祖先,不怕冷。我們鋤禾和當午,可都是在大熱天的故事。”我看一眼李蓮,篝火映照着她的臉,顯得紅撲撲的分外動人。
“你剛纔說什麼?”李蓮彷彿突然明白了什麼一樣,擡起頭看着我,嘴裡唸唸有詞:“鋤禾日當午,鋤禾日當午.......。”
“哎呀!”她大叫一聲,羞得拿起腳就要踢我,嘴裡罵道:“你小子,想着法兒佔嫂子便宜啊。”
我躲避着她虛張聲勢的腿,笑道:“我可沒這個意思。”
“哪你是什麼意思?爲什麼是鋤禾日當午?還日呢!”她不動了,張大着眼睛定定地看着我,傷感地嘆道:“可惜!”
我就不敢接話了。雪夜裡有了剛纔曖昧的調笑,我們的心情都開始不平靜了。茫茫黑夜,孤男寡女,空氣一靜下來,人就顯得無比的落寞。
“我也喝一口。”李蓮從我手裡接過酒瓶,對着瓶口喝了一大口,酒的辛辣讓她差點跳起來,趕緊遞迴給我說:“什麼鬼酒,真難喝。”
我說:“這是我們的土特產,真算不得什麼。要是你到新疆去,人家的伊犁大麴,那才叫一個勁。還有東北的燒刀子,喝下去就像插進去一把刀呢。”
“這些你都喝過?”李蓮神往地看着我。
“當然!”我爽快地說:“我大學同宿舍有哥們,一個新疆的,一個黑龍江的。他們從家鄉帶回過這些酒,所以我喝過。”
火光暗淡了下去,我添了幾根木頭,火又旺起來,噼裡啪啦地響。
“這一夜,也不知還要多久才天亮。”李蓮擡頭看了一眼天。天上幾顆燦星,躲在深邃的天幕上,眨巴着小小的眼睛,似乎在偷窺茫茫雪野裡,兩個男女快要縮成了一團。
“冬天夜長。”我安慰她說:“估計還要幾個小時吧。”
“也不知道毛鎮長到了沒有,叫沒叫人來。”李蓮拾起一根木棍,漫無目的在篝火堆裡亂捅。
“該到就會到的。”我說:“嫂子,你剛纔就應該跟他們一起走。”
“走什麼走?丟下你一個人在這裡?我不放心。”李蓮打斷我的話,白了我一眼。
我心裡一陣感動!真是個好女人。說實話,如果她跟着毛平一起走了,我不知道我現在是什麼狀況。人,最怕的是孤獨!特別是孤獨無助的人,只能絕望。
一陣風吹過,篝火被吹得忽明忽暗,人也被這一陣寒風吹得全身周身冰涼。對着火的一面,炙烤得要流汗,背對着火的後背,彷彿被澆了一盆涼水,凍住了,不能動彈。
“陳風,你唱個歌吧。”李蓮顫抖着聲音說。
“好!嫂子你想聽什麼歌?我來給你唱。”我爽快地答應。如今這個局面,我就應該拿出一個男子漢的氣魄來。
“你就唱一個《九九豔陽天》,好不?”李蓮抖着聲音問我。
她肯定很冷,我看到她在不停地裹緊大衣,雙腿緊緊地閉攏在一起。她穿着冬裙,裙子裡是一條防寒的緊身褲,褲子外邊再套着絲襪,已經被樹枝勾花了,拉出來幾縷細絲。
“你唱這個歌,我就可以想象豔陽高照的樣子。”她神往地說,可憐巴巴地看着我。
“喝酒!喝酒你就不會冷了。”我說,把酒遞到她嘴邊。她瞧了我一眼,張嘴抿了一小口,又痛苦地皺着眉頭,彷彿喝下去的是毒藥一般。
“再喝!”我命令她。
她搖搖頭,不肯再喝了。晃了晃腦袋說:“陳風,我沾酒就醉。我已經醉了!”
我藉着篝火看她,她的臉上一片通紅,微微翕動着鼻子,嘴脣張開一條縫,可以看到滿嘴細密的牙齒。
“要不,你到車裡去睡一會?”我徵詢着她。車撞壞了,玻璃還沒壞,比起被一陣陣的冷風吹,車裡簡直就是天堂。
她嗯了一聲,想要站起來,使了半天的勁,卻沒站起。
我只好伸手穿到她的脅下,半摟半抱着她站起來。扶着她坐進車裡,我轉身要下車,她卻伸手一把拉住了我,可憐兮兮地說:“陳風,你別走啊,我一個人在車裡害怕。”
我拍拍她的肩膀說:“沒事,車裡安全。”
話音未落,夜空裡突然響起一長串老鴉的叫聲,叫得人渾身的汗毛豎起來。
李蓮驚叫一聲,就往我的懷裡鑽,雙手摟着我的腰,死也不肯放開。
我只好任由她抱着,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傳遞給她安慰。
一陣大風吹過,車後不遠處的篝火就滅了,剩下零星的火炭,忽明忽暗地閃。
世界就安靜下來,彷彿被封凍了一般,沉寂得可怕。
車門關緊了,透不進半絲風進來,兩個人摟抱了半天,逐漸覺得溫暖了許多。
又是一陣寒風怒號着吹過,山上的積雪撲簌簌地掉,滿耳是沙沙的聲音,彷彿車外下着一場細雨。
“還有雪下。”黑暗裡,李蓮憂慮地自言自語。
“不怕!”我說,想要把她推開,推了幾下,她反而抱得更緊了。
我暗暗嘆口氣,也不敢動彈,想要掏煙抽。
“不許抽菸!”她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命令着我。
“沒抽。”我說,收回了手,卻不知道往哪裡放。
“你冷吧?”她問,把頭從我懷裡冒出來,鬆開抱着我的手,突然掀開大衣,抓起我的手就往她的懷裡塞。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我不知所措,剛想抽回來,她卻沉聲說:“別動,你的手就像外面的冰棱子一樣了,我幫你暖暖,別凍壞了。”
黑暗裡我絲毫也不敢動,鼻子裡聞着她身上傳來的女人幽香,心潮不禁起伏起來。
我的手被她牢牢地按在腰間,那是一塊柔軟的肉,讓人感覺到生命的可愛和活潑。
“你也幫我暖暖。”李蓮笑嘻嘻地說,不由分說把手伸進了我的衣服,貼在我的小腹上,就像突然被貼上了兩塊冰,刺激得我打了個囉嗦。
“好暖和啊!”她吃吃地笑,雙手在我的小腹上翻轉着,突然又穿過我的衣服,直接貼在我的皮膚上,再也不肯抽出來。
“嫂子......。”我叫,緊張得要口吃。
“叫我蓮兒。”她喃喃地說,把頭靠過來,貼在我懷裡。
“蓮兒。”話一出口,我想笑,自己罵了自己一句,狗日的不知廉恥的東西!這個女人是老莫的女人!我提醒着自己。
“你不會動動啊。”她嬌嗔地說,抽出一隻手,把我的手往她胸口拖。
隔着衣服,我觸摸到她的乳罩,嚇得趕緊往下拉。她悶聲不響地按住,不讓我動彈。
“蓮兒。”我叫,心裡躁動着,理智告訴我,不可以亂來。
“怕我吃了你?”黑暗裡她逼視着我的眼睛,傷感地說:“虧你還是個男人!”
這麼一句話,讓我放下了所有的可憐理智,我的手徑直向上,使勁地一捏,她痛得嚶嚀了一聲,渾身抖了起來。
“進去。”她喃喃地命令我。
“冷!”我說。
“我不怕!”
我心神一蕩,探手進去,摸住了她蓓蕾般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