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雨酒醉,他的同事居然沒一個去管他,各自作鳥獸散,這讓我很意外。
送走老畢他們,想起他上車前促狹的笑,擠眉弄眼的樣子,頓時明白了過來。這些人似乎是故意這樣,想留給孟小雨空間。
我打着呵欠說:“甘市長,你累不累?”
甘露眉頭一皺,無可奈何低說:“你說呢?與你們這些男人在一起,除了喝酒談女人,幾乎就沒個正形。我一個女人家,本來就不應該混在官場裡。”
我笑着說:“甘市長開玩笑,你一個政治明星,前途無限。官場才能更好低體現你的優秀啊!”
甘露深深低看我一眼道:“你的意思我就算不得一個女人?”
我大驚失色地說:“你誤會我了。”
甘露就笑,看着我一動不動,半天才幽幽低嘆口氣說:“這麼些年,我一直拒絕進入官場,其實我就想好好做個小女人,相夫教子。”
我想起她老公遠在國外,幾年未見,放下她這樣麼一朵散發幽幽香氣的她獨守空房,不禁有些憤然。那個男人是在暴殄天物!我想到這裡,突然就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甘露吃驚低看着我,問道:“你笑什麼?”
我忙掩飾這自己說:“沒有笑,我只是在想,官場裡缺少你這麼一道風景,將會少了多少的樂趣啊!”
她一聽,舉手要來打我,嗔怪這說:“死陳風,你把我當什麼了?”
我躲閃着她,突然就看到孟小雨翻了一下身子,眼睛閉着,嘴裡喃喃低叫着甘露的名字。
甘露一張俏臉在他的呢喃聲裡紅了起來,她不好意思低看着我,低聲問:“怎麼辦?”
我也壓低聲說:“你看着辦?他不是在叫你麼?”
甘露越發的羞澀了,眼睛不敢去看孟小雨,怯怯低對我說:“你幫我把他弄到家裡去,好麼?”
“你家?”我脫口而出。
“滾1甘露罵道:“陳風,你這人心理陰暗,是不?”
我訕訕低笑着說:“我像嗎?”
“我看你就像。”她伸手過來,抓住我的手,我還以爲她會給我一點溫柔,沒承想她突然一使勁,死死掐着我說:“還敢亂說不?”
我求饒道:“不敢了,不敢了。”
身上痛,心裡卻是像六月天喝了一杯甘霖一樣的涼爽。我倒希望她長久低掐着我,這樣我才能更近距離低靠近她,聞着她身上飄出來的幽香,人便有飄飄欲仙的感覺。
孟小雨又翻動了一下身子,就在我們都去看他的時候,他一骨碌從沙發上坐起來,打量一眼房間問:“人呢?”
我知道孟小雨之前的所謂醉,就是裝給我們看的。現在他既然坐起來了,我只好十分關心低湊過去說:“孟首長,他們都走了。”
孟小雨面無表情低哦了一聲,突然問我道:“咦,你怎麼沒走?”
我討好低笑,說:“首長睡覺,我要站崗啊1
孟小雨臉上掠過一絲失望的神色,頓了頓說:“讓你費心了啊!其實,我這點酒沒事的嘛。你也辛苦,早點回去休息就好了。有甘市長在就行了。”
孟小雨這是在明顯的下逐客令,他要趕我走。
可是我走了,甘露會怎麼樣?我不知道。孟小雨是顯然不希望我在他眼前晃,可是我不走,惹怒了他,發改委的資金我就會絕望。
甘露顯然是希望我留在這裡陪着她,但她又不好言明,聽到孟小雨這麼一說,她當即笑道:“小雨,醒了吧?”
孟小雨晃着腦袋說:“沒事,真沒事。你們都走吧!”
甘露笑嘻嘻地說:“要我走也可以,你先答應我,項目資金什麼時候到位?”
孟小雨拍着腦袋說:“哎呀,我這麼忘了這事呢?不如我們連夜辦公,給你批了算了。”
甘露眉開眼笑,當即把項目報告遞給孟小雨,又將筆帽摘去,靜靜的等着孟小雨在報告上落上他的大名。
孟小雨拿着報告,裝模作樣低看了半天,沉吟着卻不落筆。
我在一邊自然是十分的明白,於是告辭說:“孟秘書長,你們先談事。我也得先走一步了,明天我來你辦公室拜訪,可否?”
孟小雨擺擺手說:“也行。你先去吧,明天再來。”
他的話說到這種地步,我再也沒有呆在房間的必要。再賴着不走,就是我不會來事兒了。
於是我轉身出門,剛走幾步,甘露追了出來,在我背後喊着我的名字。
我站住腳,等她過來了,低聲說:“好好保護自己,不怕。”
甘露眼圈幾乎要紅了,顫抖着聲音說:“你走了,我心裡沒底。”
我安慰她說:“放心,他吃不了你。他也不敢吃了。只要他願意簽字,陪點笑臉也算了。”
甘露嘆口氣說:“我們這些人,表面上看是國家幹部,風光得很。其實我們呀,與青樓的女子又有何區別?爲了求人,賠笑臉,說違心的話,只要上頭高興,人可以連底線都沒有。”
我不能與她繼續感嘆下去,孟小雨還在裡面等她。她每跟我多呆一分鐘,孟小雨的疑心就會多一點。
我催促着甘露說:“你去吧。真有事,給我電話。”
我扔下她就往樓下走,半道上遇到剛纔陪我的女人,這時候臂彎裡又摟着一個肥頭大耳的人,在我眼前招搖過去。
她顯然看到了我,尷尬地笑了笑。
我也笑着說:“生意不錯啊1
這個女人我是花了*費的,按照規矩,她今晚都是屬於我的。現在我沒要她跟我走,她不會浪費時間,勾搭的這個男人,又將給她一筆不菲的收入。
出了KTV大門,屋外的空氣清新無比,我的精神爲之一振,吼着“妹妹你大膽的往前走”,沿着街道歪歪倒倒往前走。
走了半里路的樣子,我頹喪地在街邊的花壇邊沿坐下來,摸出煙點上,掏出電話打給朱花語。
朱花語的聲音慵懶之極,膩乎乎的問我:“老闆,這麼晚了,你打電話有事?”
我說:“老闆很煩,想找個人說話。”
朱花語似乎從睡夢中醒了過來,吃吃低笑着說:“你想找人說話怎麼會想起我?”
“以爲你離我最近。”
“你在哪?”她顯然吃了一驚,我聽到電話裡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不要問我從哪裡來。”我唱着歌,沒有回答我在哪裡。
朱花語似乎急了,她催着我問:“老闆,你說話啊!”
我笑道:“老闆要人陪,你來嗎?”
她在電話裡沉吟了一下,然後堅定地說:“我來。”
“你不怕我吃了你?”
“我不怕。我願意。”我能感覺她此刻的嬌羞樣子,心裡也如一座火山要噴發一樣。
“可是我現在不是你的老闆了。”我嘆道。
“你是,永遠都是。”朱花語急匆匆地說,停了一下,低聲說:“你等等我,我穿衣服。”
我心裡一動,腦海裡就浮現她美麗的*來。她的身子我見過,是一個讓所有男人都熱血沸騰的身體。
我捏着話筒沒說話,耳朵裡傳來她在那邊穿衣服的聲音。
過一會,她的聲音在話筒裡響起來:“老闆,我穿好了。”
我擡頭看了看周圍,發現不遠處就有一家賓館,於是說了地址,自己往賓館方向走。
到了賓館,我拿出電話給徐孟達打,告訴他晚上我不回會所了。
徐孟達淡淡地說:“不回來就不回來,還需要給我電話麼?”
我笑道:“徐哥,我得請示你呀。”
徐孟達說:“不必。”
話筒裡傳來薛冰的聲音,問道:“陳風不回來了麼?”
徐孟達在電話裡說:“他有事。”
掛了電話,我掏出身份證開了一間房,靜靜的等着朱花語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