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後世的科學理論,這種叫高頻腦電波對低頻腦電波的強力干涉。不知是不是有意對自己的考驗,雖同是拍斷樹幹的一招,這次施展分明緩慢了許多,好似在放慢鏡頭,還拖泥帶水的捲起了滿地的落葉,盤旋出一條咆哮黃龍來,這纔不緊不慢地飛撲而來。
啊!降龍十八掌勁氣離手後竟還能受到控制,只是不知是粗略控制還是精確控制。
避無可避嗎?盯着飛得並不快的的葉龍,郭進竟然會生成這種感覺來。
一般狀態下的避無可避是對方招式攻勢太快,自己完全來不及反應。降龍十八掌給人的這種感覺,卻是因它像極了後世精確制導的跟蹤導彈。幸虧還達不到追蹤時能進一步自動分化的子母彈地步。
這一切的動力來源,只因降龍十八掌獨特的真氣運用法門,竟能在招式的配合下,將出手的勁氣轉變成螺旋真氣。從而令對戰之人,捉磨不透、變幻莫測、行蹤不定、生出避無可避的感覺來。
零距離的心身接觸,才能發覺降龍十八掌的高妙之處。從施招開始,郭進便放出全部心神,跟蹤着洪七公招式間的每個變化,葉龍及身,他就閉上雙眼,不防不避,用反應最敏銳的肉體強行接下這招。
一推、一接、一扯、一卷,郭進竟不是被勁氣擊飛,而是直接被打扒下。“亢龍有悔”,出三分力,而留七分力,這七分力就是來轉化螺旋真氣的。
在旁人看來,自己是被洪七公一掌打扒下的,整個人被埋在葉堆裡,生死不明,卻不知道郭進此時心中已明瞭降龍十八掌奧妙的狂喜。
他又往復在腦海中依洪七公的掌法,將這招“亢龍有悔”施展幾遍,自己體內已成的螺旋真氣比施招時再轉化的“螺旋勁氣”,自是要事半功倍,同樣的一招“亢龍有悔”,細節處有些改變,但最終的效果卻是不差。
當下或金就按奈不住欣喜,一躍而起,依葫蘆畫瓢,“亢龍有悔”擊向身旁丈外另一棵碗口粗的棕樹,喀喇一響,應手斷折,所耗真氣比洪七公少了幾分,卻達到了同樣的效果。
“亢龍有悔”是降龍十八掌中最難也是最簡單的一招,就像蛋炒飯一樣,細微的差別就彰顯了完全不同的功夫。
郭進只看了兩遍,就施展出的“亢龍有悔”,除去熟練度不說,在境界上竟然不輸於洪七公在第一次華山論劍時的表現,甚至在施招時還有了自己的見解。
其中的悟性可謂達到了駭人的地步。再精妙絕世的武功,後人練起來的成就都是極難超越原創者的,只因爲那是尋着前人的腳步前進,終是沒有走出自己的路子,要知道最適合自己的、完全屬於自己的武功纔是最厲害的武功。
若說洪七公一開始有些欣賞的話,現在則完全變成了讚賞。
震驚之餘,在未摸清郭進的心性品德之前,洪七公猶豫着無意間讓他學會了一招丐幫絕學,不知道這是福還是禍。
見洪七公低垂着眼斂,憂思的神情,自己知道現在不是剩勝追擊的時候,得先避開話題纔是。
郭進臉上的歡喜神色不變,作心潮澎湃狀驚呼到:“洪前輩這掌果然精妙,若不是小子我天寵奇遇中學了一門內功心法,難能得窺萬一!”洪七公聞言,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吸引了過來。能堪破降龍十八掌奧妙的心法,那恐怕是足於震驚天下的武學了。
“此心法深奧難懂,小子自負天賦絕頂,卻只悟通了點皮毛,不知能否勞煩洪前輩幫忙參詳一二?”
郭進說完也不等洪七公反應過來,爛熟於心的九陰真經心法便抑揚頓挫地背誦出來: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江湖中人,授人絕學,那是莫大的恩惠,洪七公剛要出口婉拒,可在聽了第一句後,話就被蹩在了喉嚨中,便不知爲何再也說不出口了。
原來自己除了無法拒絕美食的誘惑外,絕世武學亦是對自己有致命的吸引力。怪只怪那毛頭小子太過莽撞,自己口不遮攔說出來的,不是我強求的,自己可不算久他的人情。洪七公心裡自我安慰到,只是這真是他真實的想法嗎?
所謂君欲取之,便先予之。直到郭進唸完,洪七公仍是沉迷於九陰真經的絕妙之中,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掃向郭進的眼神卻帶了幾分詢問:“就只有這些了嗎?”
“聽說這心法還有下篇,只是不知遺落在哪裡了?實在是可惜啊!”郭進故意扼腕嘆息到。洪七公也難得的真情流露,臉帶了幾分惋惜之色。
“不過如這般神奇心法,能得窺一二已是難得,我能獲半篇,足超福份,哪還能再有貪念呢?”有的時候要善於懂得自我批評嘛!
喝!洪七公聞言雙眼就是一亮,上下重新打量了郭進一番,沒想到他年紀輕輕倒是拿得起放得下,心中自是對郭進高看了幾分,卻沒有多做什麼表示,閉眼背手駐立,顯然正沉溺於九陰真經所帶來的新天地之中。
當年華山論劍之時,說到武功,五人難說高低,但因王重陽真氣已跨入先天之境,一番持久戰下來,自是王重陽獨佔鏖頭。
雖說差距也就那麼一步之遙,但要跨出這一步,不是單憑個人努力就可以的,靠的就是造化和機緣。
對洪七公來說,也許現下的這半篇心法便是那渴望已久的機遇,少記了一星半點可能就會遺憾終生。可他一時又不想讓郭進重複一遍,身爲五絕這點自尊還是要的。
當下他就全身心的投入其中,完全忽視了周遭的人和事。
這種玄妙的狀態郭進也有過,他也不想做不識相之人,便拉了正在幫他拍除身上塵葉的念慈、曲芷兩人,另尋一處僻靜練功。
郭進因爲掛念着從洪七公身上套點武功之事,繼續鑽研螺旋真氣應用無法投入,效果不大,他乾脆就停了下來。上次只傳了念慈入門心法,沒有輔助的武學招式、身法。便利用眼下的機會,教念慈一套混和了全真和古墓兩家之長的身法。
至於爲什麼不用融合這個詞,只因郭進的武學見識還沒高到王重陽、林朝英那種地步。教學身法這事,他倒是也不避曲芷,相較兩人的學武資質,曲芷卻要比念慈好上幾分,同樣的一套身法,念慈每一式都要手把手的教上五、六次才能掌握,而曲芷只看了兩遍就在一旁練得有模樣。
可惜曲芷沒有內力基礎,掌握得好,展現出來靈巧有餘、速度不足,要知道一速破十巧,一力破十會。內外兼修纔是王道,像令狐沖那樣內力全失後,單憑體力就一劍將十幾個一流高手一劍KO,若不是金大俠喝醉酒後一時不察YY過了頭;就只能是瞎貓碰到死耗子,那些配角高手喜歡站着不反抗等死,以成全主角的神話。
如同南京大屠殺中麻林的數萬國人,自願跳入幾十個小日本鬼子警戒的萬人坑中,以成全小日本鬼子的禽獸之名一般。
有人可能就要懷疑穆念慈武功資質有那麼差嗎?教五六次便能掌握,這樣的悟性不知道比原著中跟七怪學了十年垃圾武功,還不熟練的郭靖要強上無數倍了,只是在輕靈一系的武學上,曲芷似乎是受了遺傳因子的影響,的確比念慈優秀。
女生的體力不比男生,練了一個多時辰,念慈和曲芷已是香汗淋漓,氣喘噓噓。郭進正是適時的表現了應有的體貼,讓兩人先在樹蔭草地上休息一會,至於武功嘛,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夠學好的,還是慢慢來吧。
兩個女生在一起,就算是死敵的話,也很難安靜下來。她們興奮地聊起了習武的趣味來,但凡是武學絕技,均分‘體’、‘用’兩道,‘體’爲內力本體,‘用’爲運用法門。
只學招式沒有內功相輔,還算不上踏入武學的門徑,曲芷對念慈已學得內功十分羨慕,言談中自是論及,惹得念慈不知想起了什麼一陣耳紅心跳,在曲芷不解的目光中,念慈思量了一番後,靠近了曲芷的耳際,小聲說了幾句私密話,這下就輪到曲芷鬧個滿臉通紅了。
坐在兩人一旁,以郭進現在的功力,要集中耳力竊聽念慈的私密話並不難,只是畢竟這是女兒家的私房話,他還不具備窺人隱私的惡趣味。只是閉目裝作養神沉思,腦海中卻反覆唸叨着洪七公這條大魚怎麼還不願者上鉤呢?
對視着念慈那揄揶中帶着挑戰性的眼神,曲芷沉默思慮了一會,終是下了決心,堅定地向念慈點了點頭,在念慈有些古怪的注視下,往郭進這邊挪了挪位置,抵足相近後,略仰着頭,明亮清澈的雙眼直視着郭進,帶着幾分羞澀、幾分勇敢、幾分渴望。
武學達到一個境界,對身遭的變化會變得更加的敏感,這種狀況在武俠世界中叫做打開天地視聽的通道,用科學來解釋就是腦電波強悍到可以當雷達來用。
在曲芷直視到郭進的臉上時,郭進似是感應到了什麼,便回醒了過來,張開眼卻正見曲芷眼中一瞬退怯後的勇敢,他和煦一笑,目示鼓勵曲芷說出心聲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曲芷跌出水缸後,昏迷前最後一刻看到的是郭進,還是爲了延續曲芷的生機,郭進不眠不休的給她輸了三天三夜真氣後,她醒來的第一刻看到的也是郭進。
在她不願意去桃花島投靠黃藥師,郭進邀請她留下來同伴,她很快就投入了新加人的身份。與念慈姐妹相稱,對郭進亦是親如父兄。
雖然她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情感,不過若是單論對郭進的依賴、信任,念慈都可能有所不及。當然,做出這樣的比較,倒也不是因爲她將父親遺留下的財寶全部無條件的交給了郭進處理的緣故啦!
“進哥哥,我也想練內功,你能不能教我?”曲芷懇求到,嗓聲輕甜,帶有點江南女子特有的嬌柔,眼光中眨幾點擔心害怕的淚光。
正常的男人一般是無法拒絕兩樣東西:一是女人的眼淚;二是美女的撒嬌。若是兩者兼備,男人一般只有投降的份。於是,郭進做出了一個正常男人都會做的事:投降了!
有三天三夜的親密接觸的經驗,在郭進掌按丹田處肌膚,輸入真氣助曲芷打通經脈,運轉真氣周天,倒不像念慈那般羞澀。要知道對初體驗真氣在體內運轉之人而言,其過程如同一次最細膩的調情,全身又麻癢又舒服,暖洋洋又軟綿綿的,不靠毅志力支撐,可能就要呻吟出聲了。
上次爲念慈打通經脈,因爲郭進也是個初哥,自己也緊張的要命,全神專注,倒沒有注意到念慈的異樣。這次再度出手相助曲芷,倒是郭進做爲正常男人,心中難免有些綺念,還好是曲芷意志夠堅定,加上男人的一點好面子不想讓一旁護守的念慈看到糗態,總算是渡過了這個大難關。
這一忙直到夕陽落山,纔算大功告成。內功初運周天,第一件事便是對體內進行一次簡單的清污,收功後都會是一身帶有腥味的臭汗。
也不知道是夕陽殘映之染,還是初識內功太過興奮,亦或是練功時不可意會之事,曲芷的臉色肌膚本就白晰,這下子更是如完全紅透的蘋果。
她細如蚊嗡地道了一聲:“謝謝進哥哥!”曲芷拉了神情曖昧的念慈,不叫上郭進便低頭急步向家裡方向趕。忽聽得身後一聲頓步,郭進就止住了欲追向兩女之念,轉過身來,正是背靠樹幹而站的洪七公。
“我老乞丐孤身一人,難道小兄弟都不懂得尊老敬老嗎?一點同情心都沒有。是忘記了老乞丐,還是故意要留老乞丐一人在野外受凍捱餓。”洪七公笑吟吟地調侃到。
“既然你那麼可憐,那小子我就難得發一次善心吧!不過要快點哦,慢了可就只有殘羹冷汁了!”郭進故作無奈的應到,順便也想試探一下洪七公的輕功的底細。
“一把老骨頭,餓得前胸貼後背了,還要跟人賽跑,真是苦命啊!”話是如此說,可與郭進對了一眼後,兩人各展所長,老如游龍,少如雄鷹,便自齊頭並進追逐起來。
轉眼間他們就趕上了先行一步的曲芷、念慈兩人,郭進的心念就是一轉,伸手攬腰將曲芷擁在右懷,洪七公眼急手快,道了聲得罪,立馬跟進,雙手從肩下託扶起念慈,這下兩人比得不只是輕身速度,更是多了份耐力和技藝的比拼。
曲芷、念慈突然被襲,瞬間動彈不得,驚叫連連,待看清是郭進和洪七公兩人,這才安靜了下來,念慈猛瞪了郭進幾眼,曲芷身子一僵,卻是向郭進的懷中又緊靠了幾分,真是個慧質蘭心的女孩。
與洪七公要把握男女授首不親的分寸有所掛礙不同,這下郭進又多佔了一些便宜。五、六裡的距離,一碗酒的功夫就到了店門口,比賽的結果還是齊鼓相當,論輕功技巧郭進所學自的全真、古墓、九陰真經三家之長可能要玄妙幾分,不過比起功力來郭進卻是要輸上好幾籌,就算有曲芷的配合,還是在短程內贏不了,那就更不用說長程腳力了。
飯桌上多了洪七公一人,氣氛卻變得異常熱鬧,要知道郭進吃飯向不喜禁聲那種無趣死沉之事。洪七公走南闖北這麼多年,放開了話匣,奇聞軼事是一籮筐一籮筐的往外倒,連楊鐵心這種安靜下來,不時會將愁苦心事掛在臉上之人,都被逗得開懷大笑,再加上洗過澡,換過郭進上次在臨安買下的亮麗絲娟衣裳,念慈、曲芷兩位風韻炯異美少女,實在是秀色可餐,今晚的飯菜讓郭進覺得是前所未有的美味。
大家相處的氣憤十分的融洽,言談甚歡,歡樂的時光倒是過得飛快。直到夜已深,這才依依不捨的各自回房睡下。曲家小酒店只有兩間睡房,還好村裡人早就跑光了,開個屋子多找幾個坑倒是不難。
內力高深者,一天需要睡覺來恢復體力的時間很少。後世郭進是個夜貓子網蟲,經常是夜裡通宵白天睡覺,現在改成了好習慣,只睡晚上十一點到凌晨三點的美容覺,按醫學發現,這四個小時是人體一天中細胞新陳代謝最快的時段。
天不亮在郭進夜可視物的眼力之下無什影響,便起了身,洗溯好出門,卻正見洪七公亦是正踏出另一個門。打了聲招呼,兩人就頗有默契地同往昨天初見之地。
“洪幫主見識廣博,小子對昨天那篇心法有些不成熟的見解,不知洪幫主肯否指點錯漏之處?”混了幾年QQ網聊,怎麼先拋磚引玉,引起話題,再打蛇隨棍上,攀上關係,郭進還算是知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