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子彈與那冒着幽幽藍焰的晶石相互碰撞的那一刻,脆若琉璃般的晶石應聲而碎!
沒想到這個希特勒認定的“地球軸心”竟然如此脆弱。傅天磊的槍輕而易舉的就給了它致命的毀滅。
現在它不但碎了,而且還碎的很徹底……
如同高空中一場炫目的藍色煙火,剎那綻放。又好像是無數奪目璀璨的藍色鑽石,轟然碎裂,閃閃發亮。
那原本繚繞在晶石內部的藍色光帶,在香格里拉之眼碎裂的那一刻,如煙如霧卻又如水如稠,直接就飄落到了正站在香格里拉之眼前的傅天磊身上。
子彈的速度有多快,這一切發生的就有多快。站在下面的秦震,以及站在深淵邊沿的老顧等人,此刻都睜大了眼睛看着這奇異的一幕。
香格里拉之眼碎裂出的細小晶石,在這幽暗的環境中大面積的緩緩墜/落進了虛無的深淵,直到徹底被無盡的黑暗所吞沒。
那感覺就好像是星辰隕落、銀河倒懸。
而那奇異的藍色光帶在落到了傅天磊身上的一刻,頓時天雷地火般的“騰”的冒起了強烈的藍焰!
傅天磊整個人都被包裹在那炫藍的火焰之中,神情震驚且錯愕!似乎他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按照他們以往的經驗,這些藍色的光焰似乎是傷害不到人的。可是現在看來,這裡的藍色光焰,卻絕對是與衆不同的。至少它肯定是要比真正的火焰厲害的多。
因爲就在短短一瞬間的功夫,傅天磊就已經被焚燒的面目全非了……
“我不甘心……但是我不後悔……!”這是傅天磊嘶啞着聲音竭盡全力所喊出的最後一句話。接着,他便在烈焰之中逐漸的化爲了一片灰燼。
灰飛煙滅……傅天磊最終的下場。這個下場似乎是有些過於慘烈了些,但是正如傅天磊他自己所說。這一生的桀驁張狂,他不後悔。
俊天和夜北此時也都是一片默然,他們無不都默默的低垂着頭。像是對這個兄弟的一種訣別,也算是一種悼念吧……
羽東的心情無疑是最爲痛楚的。他看着傅天磊化爲灰燼的地方,蹙着眉低沉的輕聲說道:“我不想親手殺了他……”說完,便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這,大概就是羽東爲什麼在開槍之前偏離了傅天磊幾寸距離的原因吧。他寧可讓香格里拉之眼殺了傅天磊,也不想親自朝他開槍結束他的性命。
藍焰殆盡,這個承載着千百年雄心願望的神秘晶石,就這樣如同星輝消失在了晨曦之中,徹底的消失了。
從此。再也不會有“地球軸心”的力量,再也不會有“不死軍團”的夢想。希特勒留下的所有謎團,都將隨着香格里拉之眼的毀滅而消失。
儘管傅天磊有着不可饒恕的罪過,可是此刻羽東和夜北他們卻全部都是十分黯然。
想想夜北之前所說過的,他們這兄弟九人,曾經因爲執行一次特殊的任務,折損了大部分兄弟,最後只有他們四個人活了下來。也正是因爲這樣,他們四個人的感情才更加的特殊。
在逝去的那些兄弟之中,每一個生命的犧牲都是爲了守護他們的職責所在。即便不能名垂千古,但也是錚錚鐵骨的光榮與驕傲。從來沒有一個人……如傅天磊這般的死法。
秦震在下面看着,也不由得搖頭嘆了口氣。他不想這個時候打擾羽東他們。儘管不是羽東親手打死的,但是親自殺了自己的兄弟,這種滋味想必一定是噬心刻骨。
就在秦震準備緩緩體力,也讓羽東他們靜一靜的時候,那個永生之泉忽然開始顫動了起來,連同着整個懸空的地界,愈發強烈的晃動了起來!
秦震知道這情況不太好,連忙擡頭準備喊羽東他們快下來。不過還沒等他開口,羽東、夜北還有俊天。就已然縱身躍至他的眼前,並且全部一臉嚴肅的看向了那片泉水。
水波泛動。震盪不止。而且藍色的光輝越來越淺,水質似乎也變的越來越渾濁。
“這、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香格里拉之眼的消失。和這些都有連帶關係?”秦震不解的看向了羽東。
羽東凝眉觀望了片刻,便低沉的回道:“永生之泉要乾涸了,我們得趕緊離開。”
秦震聽後不覺也瞪大了眼睛。畢竟,眼前的這片水是可以令人永生不老的啊……雖然沒有真正的試驗過,但是它的作用畢竟是如此的傳奇。
當它乾涸了之後,這個世上或許就再無永生了。當然,或許除了那百鬼魔君。
如此看來,香格里拉之眼和永生之泉是一種脣齒相依的關係,一旦其中一個出現了問題,那另一個也就自然消亡了。
動盪越來越嚴重,八十根鐵鏈嘩啦啦的一片亂響!那清澈炫藍的水正漸漸變得渾濁烏黑,而且水位明顯越來越低。
整個空間似乎都與這懸空的地界一起搖晃了起來,彷彿是發生了強級地震,一時間地動山搖。
老顧他們那邊的情況也不太好,碎落的岩石四處滾落。老顧一邊護着卓雅,一邊朝着秦震這邊大喊道:“你們幾個到底幹了什麼,怎麼忽然間就地震了?!我感覺這個地方就要堅持不住了啊!首長老大,你們倒是趕緊想轍啊!”
秦震也緊張的看了看羽東,而羽東則是擡起頭,十分鎮定的說道:“永生之泉乾涸了,香格里拉之眼消失了,這個海中水,水中山也要徹底的沉了。”
“沉了?你是說由於那潮汐的問題,這座山又會降下去一部分嗎?那咱們回去的路不是就沒了嗎?”秦震心驚的問道。
“不是沉下去一部分,是徹底的沉下去。如果我沒估計錯的話,我們是回不去原路了。因爲再用不了多久,當山完全沉入到水下的時候,那水就會從山頂和寶塔入口倒灌進來。”羽東指了指頭頂上方,沉着的說道。
秦震一聽這話差點兒沒跳起來!越說自己有深海恐懼症吧,還越是遇到這種問題!一個深淵在他們腳下就已經夠讓他心驚膽戰的了!這頭頂上如果再被湖水倒灌,那他們就是左右也妥不開被淹死的節奏!
想到這些,秦震慌張的對羽東急道:“我說少爺,您既然都分析的這麼透徹了,怎麼還那麼淡定啊?!你倒是想想辦法啊!難道咱們任務完成了,也就要功成身退、光榮犧牲了嗎?現在腳下是萬丈深淵的水,頭頂是隨時被倒灌的水,咱們在這中間根本就沒有能躲避的地方!這是要必死無疑啊!”
秦震剛說完,腳下又是一陣劇烈的搖晃!粗重的鐵鏈在空間的動盪之下,終於再也支持不住這個懸空的地界,應聲而斷了十幾根!這樣斷下去的話,那秦震他們就早晚會連同着這塊地方,一起墜入深淵。
倒是夜北這會兒安撫了秦震一句說道:“別怕,我們出的去。”
“出的去?”秦震苦笑着對夜北說道:“北哥啊,俊天他在這個地方呆了好幾個月,也沒能找到香格里拉的出口。現在這地動山搖的,您是準備帶我們穿越飛出去嗎?”
其實秦震看見夜北還活着是真的特別高興,因爲夜北一直都是他們幾個的心病,想起來就會傷感一番。可是現在倒好,剛剛覺得不必再傷感了,就開始要徹底的傷感了……
不過從夜北鎮定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似乎對他剛纔的說法很有信心。劇烈的晃動之中,他冷靜的穩如泰山,十足的兄長範兒。似乎只要有他在這裡,一切就都不必擔心了。
就聽夜北對秦震問道:“你既然沒有懷疑我是人還是鬼,那你就沒想過我是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的嗎?”
“這……”秦震被問的一頭霧水。因爲他不覺得現在是談論這個話題的好時機。對於夜北墜入深淵之後的離奇經歷,秦震當然是十分好奇的。可是就算是要問,也不應該是現在這個時候啊……
似乎是看出了秦震的困惑和迷茫,夜北招呼了一下秦震,走到邊緣處,指着下面虛無的深淵說道:“我在喜馬拉雅山消失,那是溼婆的苦行之地。還記得溼婆的象徵是什麼嗎?”
看着眼神大有深意的夜北,秦震迷茫的訥訥回道:“毀、毀滅既是再生……?”
夜北微微笑了一下點頭說道:“是,我就是從那下面活過來的。”
“什麼?!”秦震小心的朝下面看了一眼,然後馬上又縮回了頭。那一片虛無的黑暗……怎麼可能有人從下面活着爬上來??難道夜北的消失,和俊天是一個道理?
不可能啊……俊天的消失,是梅里雪山大黑天的獻祭。只有獻祭,香格里拉的地圖纔可能出現。這就好比是一種不得不遵守的法則和過程。
而夜北的消失……完全是人禍啊,而且他也不存在任何與宗教有關的神秘行徑。從洛子峰深淵墜/落,怎麼可能在香格里拉的另一個深淵出現?
除非這深淵與深淵之間,是黑洞、白洞和蟲洞的扯淡物理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