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震詫異的看向了黑漆漆的海面。\ .\
月亮穿透雲層在海面上灑下了一片細碎潔白的光華。這使得波瀾微起的海面,總算是有了一抹漆黑以外的顏色。
就藉着這一抹月光,秦震循着羽東和墨裳的目光看去,他終於隱隱看到了那座巍峨的入海建築。
沒錯,那裡就是老龍頭入海處。
他們又回來了……
原本以爲他們都漂浮在無邊無際的渤海正中央,卻沒想到,他們已經繞了一圈又回到了遠點,海岸處已經近在眼前了。
老顧也是十分吃驚,他一邊啐着嘴裡鹹澀的海水,一邊驚訝的說道:“咱們也太厲害了吧?游回來的啊?咱們之前不就是從這裡出發的嗎?繞了一圈又稀裡糊塗的回來了?”老顧一口氣兒提出了一連串的問題,也不知道是在指望着誰能夠給他一個明確的答案。
秦震看了看遠處的長城,不禁遲疑道:“我們不是游回來的,而是碣石內的出口地道就是通向這裡的。你們也都知道,我們從玄海石的暗道出來之後,一直都就只有一條路。然後就這一條路,卻直接通向了這裡。只是我想不明白……這秦、明兩個朝代隔了千年之久,到底是秦朝當初有意將出路指向了秦皇島這塊風水寶地呢?還是明朝堪破了什麼玄機,故意把老龍頭建在了這裡?”
對於這點,秦震着實感到很詫異!因爲畢竟老龍頭是明長城。它怎麼可能會和秦始皇建造的碣石通道有關係呢?
不過老顧這會兒卻很不耐煩的說:“這麼深奧的問題,還是留着秦震你在午夜夢迴、輾轉反側、孤枕難眠的時候自己琢磨去吧!顧爺我可不想繼續陪你在海里泡着想這些問題了!”說着,老顧就開始朝着老龍頭的方向奮力游去。
要說平時倒也沒感覺到這個貨的體能如此驚人,可這會兒看來,奧運會不給他設計一個自由泳一萬米,都對不起他那無限的潛力。
不過大家也都一致覺得還是儘快離開海里會比較好,雖然說這裡不是渤海海峽,不會有鯊魚之類的東西出現。可是這渤海灣的海里也一樣還是會藏着那些令人心生畏懼的不明海洋生物。
更何況,他們已經在水裡泡的太久了,再這樣下去可真就快像老顧說的---變成海貨了。
幸好現在是深夜。沒有人會看見他們這幾個奇怪的“夜泳”愛好者。如果現在是白天的話。從海里忽然冒出了幾個人來,不把人嚇壞纔怪。他們幾個保證能在一天之內上了頭條。
也虧得是墨裳的本事神奇,提前在不知不覺間治好了秦震那深海恐懼症。要不然的話,讓他就這樣漂在黑壓壓的大海里。估計怎麼游上來的。還得怎麼沉回去。這樣的視角、這樣顏色的海水。都是深海恐懼症的人最無法接受的一幕。
終於摸到了礁石,爬上了岸。依天色來看,現在已經是要將近四點鐘了。用不了多久。海岸上的人就會漸漸多了起來。海邊,永遠不缺少那些癡癡等待日出的人們。
他們可不想被人當做神經病來看待,於是老顧馬上建議道:“走走走,先找個賓館再說。船是沒了,好歹咱們得把衣服弄乾。我這身上已經開始掉大鹽粒子了!”
“那正好放點蔥姜直接就能進鍋了!你能不能用點兒腦子?你覺得咱們幾個現在的這個樣子,忽然間一起去賓館好嗎?”秦震萬分無奈的提醒着老顧。
老顧看了看秦震那幾乎是頭破血流的臉,又看了看姜旗那跟武裝部隊一樣的行囊,再看看羽東和墨裳那蒼白到毫無血色的臉。
仔細想了想,然後說道:“這……好像確實不太好,不知道的還以爲咱們幾個是海盜了。那怎麼辦?現在去哪兒?”
秦震白了他一眼,沒有在說話。心說,海盜有他媽這麼狼狽的嗎?是剛被剿了老窩的海盜嗎?
顯然,他們現在是不可能再回到墨裳那裡去了。一是因爲距離不近,二是因爲上他那座屍胡山可不是一件輕鬆的事,就算是有主人引路,也不太容易。他們現在都疲憊至極,實在是沒有那多餘的體力再爬山了。
不過墨裳這時候卻擺了擺手說道:“不用擔心,你們跟我走吧。在這裡,我還有其它的住處。”
說着,墨裳就帶頭離開海岸。
老顧這時在背後小聲的和秦震嘟囔着說:“你看看,這隔了幾千年也沒有用,腐/敗的底子還是擺在那裡……”
秦震瞪了他一眼,這明顯就是在羨慕嫉妒恨人家遍地有房子。
沒想到,這麼小聲的嘀咕,卻還是被墨裳聽到了。雖然他沒回頭,但是卻笑了笑說道:“你們不是該問問你們的東少,爲什麼會找我?除了這一路我能做的那些以外,還不就是因爲在這裡我能夠提供給他一切的方便。”
秦震和老顧都看向了羽東,不過他卻是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
半個小時之後,他們終於來到了墨裳的另一個住處。雖然地處繁華地段,可卻也是一處鬧中取靜的寶地。
進門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老顧說的渾身掉鹽渣子,其實倒也並不誇張。下過海的人都知道,如果不衝一遍淨水,一旦海水在身上幹了之後,就是一層一層的鹽。確實很不舒服。
等到幾個人全部都換洗完畢之後,這才坐在了偌大的客廳裡,靜下心來喝口茶。
通體的落地窗外,是一大片綠色植物,以及各種的花花草草。墨裳平時並不住在這裡,不知道這裡是由誰來打理?
不多時,墨裳便從二樓緩緩走了下來。他一邊繫着白襯衫的袖釦,一邊說道:“萬幸我沒有將秦震的那本古籍給弄壞了,打印的東西是早就不在了,不過珍本卻在姜旗的包裡保存的很好。哈,秦震啊,這你可得感謝你們那位東少的防水措施做的好啊。”
秦震滿腦子都是驅山鐸,如果不是墨裳這時候說起來,他自己都差點兒忘了自己那本“勝過”蘭亭序的《山海經》。
墨裳從客廳的一邊取出了一個盒子,然後放到了他們面前,並笑吟吟的對秦震說道:“這次秦震可是個大功臣,殺血嬰,除罔象,取得驅山鐸並且一路將它從海底‘護送’了出來。這個盒子保護古物會比較好,你們就將驅山鐸放這裡再帶走吧!”
這番誇獎說的秦震直不好意思,其實自己每一次“立功”都屬於瞎貓碰上死耗子的行爲。所以這會兒他尷尬的笑了笑說:“墨裳你可千萬別那麼說……每次都是大家拼死戰鬥的時候讓我碰巧趕上了機會而已……”
還沒等秦震說完,老顧就在一旁撇着嘴說道:“別說你胖你就喘!人家無常哥那就是客氣話兒,你聽不出來嗎?要不是無常哥撒把石頭就能堪破天機,你能找到那海中仙山在哪裡?要不是我們東少領導的好,力挽狂瀾了無數次,你不早就餵了蝦米了?要不是大旗英勇善戰,航海掌舵,你是不是得游過去?最最重要的是……要不是顧爺我有勇有謀,百戰百勝……你還能活的到現在?”
老顧面不紅心不跳的說着,秦震卻聽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這要不是看在驅山鐸更重要的份兒上,早就一鈴鐺扔他臉上了!
姜旗這時候打了個圓場,扯開話題說道:“秦震啊,來,快把那驅山鐸拿出來看看。我是真好奇,秦始皇真用了那麼一個小東西驅山填海嗎?”
秦震小心翼翼的拿出了驅山鐸,輕輕的放在了墨裳剛剛拿來的盒子裡。那黑金一樣的玄光,頓時就讓他們大家都目瞪口呆了。
有些東西,並不一定要有誇張的外表,金銀珠寶的粉飾,它只需要靜靜的被安放在那裡,就已經可以迸發出上古神物的光輝了。
老顧湊的越來越近,眼珠子都快掉到盒子裡了。他十分詫異不解的自語道:“就是這麼個東西……劈出了黃渤海分界線?趕出了八百里秦川?咱們要不要找個地方去試試……”
“沒有這個必要吧?”秦震說。
“到了老鐵山的時候,自然有用得着它的地方。它能不能驅山填海,其實對於我們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通過它能找到禹王九鼎。”羽東簡單的說着。
墨裳這時候坐在了羽東的身旁,他拍了拍羽東的腿,笑着說道:“東少,你需要我做的,我已經全都做完了。接下來的路,就得靠你們哥幾個兒走下去了。到了遼東不用擔心,自會有人接應你們。這點……交給秦震就好了。”墨裳一邊說着,一邊別有用心的笑着看了看秦震。
大家都很詫異的看向了秦震,就連羽東都不禁擡頭看了他一眼。老顧更是眯起了眼睛,用一種逼視的目光盯着秦震。
在他們大家逼供似的目光下,秦震慌忙的解釋道:“誒誒,你們別都這樣看着我啊……這個事兒我也不是特別清楚。墨裳說會有一個姑娘幫我們忙,總好過咱們幾個獨自在老鐵山抓瞎。我說墨裳啊,你把話說清楚了行不行。你看看他們幾個,都拿我當打入我軍內部的特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