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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丁前輩乃是宗內太上長老,地位顯赫無比。自與三大魔宗一戰後,修爲突飛猛進,據說正在閉關衝擊元嬰高階呢。怎麼可能主持一個小小的入‘門’弟子考覈?”另外一名‘性’格似乎有些沉穩的年輕修士,搖頭晃腦分析道:“此事,定然是謠言。”
雷動聽得微微有些愕然,婉言竟然已經在衝擊元嬰高階了?不過,這種低階修士的話,倒也不能全信,畢竟他們的消息渠道肯定不正規。
“你的消息已經落伍,數年前丁前輩與東方前輩雙雙宣佈閉關衝擊元嬰高階,但是我聽長輩說過,半年前,兩位前輩已經雙雙出關,成就了元嬰高階。”那個叫谷浩的小子顯然一副來頭不小的樣子,搖着摺扇道:“我家長輩說過,當今天下,要數雙英一雲資質最高,機緣最甚,年紀輕輕便已經紛紛躋身於元嬰高階了,均有那麼一線希望可以突破至化神期,興許將來的化神守護者,會落到她們的頭上。”
化神?這個詞彙一出,一羣低階修士中,紛紛‘露’出了深呼吸聲。顯然,那是一個至高無上的詞彙。太一宗在康州撒野之事,鬧得沸沸揚揚,攏共纔過去了不足四十年。
那對整個康州來說,乃是一件極爲屈辱之事。幾乎是所有人都知道,太一宗之所以敢在康州如此囂張跋扈,那是欺負康州沒有化神強者。至那之後,幾乎是所有康州修士,不管正邪,都期望康州能出一個化神強者。哪怕是陣營不同,也是無所謂,至少,有了化神強者,就不怕別的大陸宗派前來攪風攪雨了。
非但是中低層修士期待化神強者,便是連高階的修士,也都對康州出一個化神強者而極爲渴望。包括‘陰’煞宗在內,所有強大的宗派,都開始將大部分珍貴的高級資源,用在了那些多少有些希望晉級入化神的元嬰修士身上。
但是,現在康州公認爲,雙英一雲最有希望成就。所謂雙英一雲,便是‘陰’煞雙英丁婉言與東方馥,而一雲,則是指的天音宮澹臺冰雲。
相較於那些老一輩的元嬰修士,雙英一雲堪稱逆天,非但一個個資質絕倫,連福緣也十分深厚。年紀輕輕,不過百餘歲,便成就了元嬰高階。當然,很多人不知道,雙英如此進度,那是因爲雷動的‘洞’天福地。而澹臺冰雲之所以如此成就,也是得益於夜叉一族的聖地,碧‘波’幻境。尤其是澹臺冰雲那個非常難,據說近千年來,也唯有夜叉王一人,在年輕時候度過。
至於最爲頂尖的雙英一雲下,還是冒出了很多出類拔萃者,例如金剛寺的戒嗔,原合歡宗的戚菲菲,只不過相比於雙英一雲的閃耀,卻是差了不止一籌。
至於雷動,太過低調。其姓名,只在少數最頂級的修士口中流傳。至於外界絕大多數人,根本連雷動是誰都不知道。就算知道的,也多是被冠以丁婉言丈夫的名頭,廣受自認爲是青年才俊者深深嫉妒。
原來婉言和東方馥,都已經晉級元嬰高階了,雷動也是不免有些感慨萬分,資質這東西,果然非常重要。原本兩‘女’都是資質極爲出衆,又是擁有特殊體質者,加上身處環境特殊,具有一股奮力而上的架勢,有如此成就,倒也實屬正常。
當然,她們的資質,並非是康州數千年來最佳者。不過,很多資質絕佳者,往往會很孤獨,找不到對手,少了競爭之心,慢慢的便會淪落到平常。
而雙英一雲,卻是這個時代的奇葩,因爲她們非但本身資質極好,還很幸運的擁有了可以‘激’勵自己不斷前進的同伴或敵人。這一點,並非是所有天才都有如此幸運的。
何況乎,旁人不曉得,但是她們自己卻清楚,在她們的身邊,還有一個更加逆天的存在,雷動。若論修爲,雷動也許比不上她們。但是,在實際戰鬥力上,雷動甩了她們好多截,畢竟至現在爲止,直接,或間接死在雷動手中的化神級,已經並非一人了。
有了雷動這條大鮎魚,雙英一雲不甘於落後的心境下,修煉起來自然格外拼命了。
聽那些低階修士論也論不出個名頭來,雷動許久未回,上次回來,也是匆匆去了大乾洲。一時間,倒是玩心頓起。收斂了氣息,一路上隨便找了個獨行散修,搶了人的行頭,還了人一堆上品靈石。
把自己裝扮成一個仰慕‘陰’煞宗,想加入‘陰’煞宗成爲外‘門’弟子的小小散修。也不與人搭夥,獨自一人悠哉悠哉的直奔‘陰’煞宗山‘門’而去。
直到山腳下後,雷動才覺得自己有些離譜。此時的山腳下,已經與雷動剛入‘門’那時候完全不一樣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已經建立了一座專供外來修士休憩的外城。
這外城看上去也是頗有些年頭了,城內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的,多是從全康州各地涌來的中低階修士們。一部分是來尋機緣漲見識的,一部分是來做買賣的,還有一部分,估計是別有用心者。”
但不管如何,這座外城當真是熱鬧非凡無比,演變成爲了一個就在‘陰’煞宗山腳下的坊市。
雷動扮作散修,遊‘蕩’其間,難得偷個浮生半日閒,享受一下久違了的逛街‘欲’望。想當初,雷動還是個整日裡爲了些靈石到處奔‘波’的小小修士時,似乎經常涉獵到這些低階坊市。
如今看着那一個個攤位上,似曾相識的低階修煉物資,標價數十靈,上百靈,倒也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感慨萬分。當初自己是小修士時,東奔西跑的。如今已經是元嬰老怪級了,卻還是要東奔西跑的。
這大街上,倒也不都是些散修。還有許多身着‘陰’煞宗紅黑在制服的年輕弟子們出沒,男男‘女’‘女’,或成羣結隊,或成雙成對。只不過,沒有半個是雷動所認識的。回想起來,雷動已經百餘歲。當年的那些同‘門’,要麼已經死去,要麼便是老去,只有爲數不多者,才晉升了金丹,成爲了金丹老祖級人物。
“雷,雷師弟?”就在雷動心中‘波’瀾不已的時候,一個氣度不凡,鬚髮皆白,身後跟着一羣年輕男‘女’的耆耆老者,卻是忽而顫抖的叫了起來,一副不敢置信模樣。
雷動轉過頭去,見得人一副皺紋爬滿臉龐,標準老爺爺模樣。眉頭皺了皺,實在想不起來,這是何人。不過,看起氣息,應該是個築基期。
見得雷動皺眉,又是一副低階散修模樣,那老者頓時臉‘色’一白,駭得顫抖了起來。瞥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後的那些男‘女’後人,惶恐不已,硬着頭皮傳音道:“雷,雷,雷前輩。晚,是晚輩,冒,冒昧了。看在晚輩乃是前輩舊識的份上,只取晚輩‘性’命,饒了晚輩一些後人吧。”顯然,他是誤以爲雷動的隨興所至,乃是另有隱情目的了。
雷動也是莫名,見把人嚇壞了,只好傳音道:“這位師兄莫怕,雷某在這閒逛別無它事。只是雷某實在想不起來你是哪位了?”雷動自忖也是因爲修煉而變得過目不忘,但再過目不忘,一個人若是變化實在太大,也不是靠記憶力能解決問題的。
那老者面‘色’一鬆,長長地吁了口氣,抹了一把冷汗傳音道:“雷,雷祖宗,你可把老趙我嚇壞了,我是百萬啊,您難道已經忘記我了?”
姓趙,趙百萬?當年的過去種種,頓時如‘潮’水般的涌上了心頭,瞪大了眼睛,也是驚喜‘交’加傳音道:“原來是趙師兄,我們怕是有數十年未見了吧?趙師兄,當年承‘蒙’你照顧,還是依舊按照師兄弟來稱呼吧。”
“呵呵,起碼有八九十年未見了,雷師弟你可是個大忙人,到處‘亂’晃很少在萬鬼窟的。”趙百萬因爲雷動的態度,也是很‘激’動傳音:“老趙我也是萬萬沒有想到,在有生之年,還能有緣見到雷師弟。當初照顧談不上,還望雷師弟唔要計較老趙那時候喜歡在作買賣時佔點小便宜的德行。”
兩人傳音來,傳音去。倒是惹得趙百萬身後那一幫後輩們,紛紛側目不已,打量不止。畢竟雷動現在的形象很蹩腳,是個煉氣期的落魄散修而已。
“大家都一大把年紀了,哪裡還會計較那麼多?走走,尋個地方喝兩杯去。”雷動也是歡喜‘交’加,直接摟上了他的肩膀。要說這趙百萬,也是雷動生命中極其重要的一個人了。若非他想貪些小便宜,把逆天異寶當做垃圾賣給了雷動,也不至於會讓雷動這一生有了決定‘性’的改變。
再換句話說,要是這趙百萬自己有本事發現噬魂塔的秘密。那麼,也許現在叱吒的便是這趙百萬了。而他雷動,則是如這趙百萬一樣,老朽不堪了。
人生的際遇和變化,往往就是在這一瞬兩瞬之間。同樣,往往一念之間,就會改變一個人,一生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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