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並不算華美的馬車馳進七瘡八孔的破爛城門,街道上人跡稀少偶爾看到的一兩個人目光充滿了怨恨絕望,這是一種對悲慘生活無言的抗議。
佈雷特爾城不出韓碩所料的骯髒,比起一路所見的景色只是略好一些,幾個懶散的士兵冷漠的望着進城的馬車,居然沒有盤問他來歷讓他催繳入城金幣的舉動,看樣子佈雷特爾城的確是瀕臨死境了。
“嗨,請問城主府在什麼地方?”切斯特一勒繮繩,含笑詢問一名乞丐模樣的平民。
躺在陽光下懶洋洋捉身上蚤子的平民一臉專注的,彷彿根本沒有聽到切斯特的問話,連頭都沒有擡。
“一枚銀幣,城主府在哪兒?”出生貧苦的切斯特,對於這種貧民的脾性很有一番瞭解,再一次微笑的詢問。
加了一枚銀幣果然立即收到了效果,這個剛剛耳聾的乞丐像是嗅到了金幣的誘人香味,猛地將所有的注意力聚在了切斯特身上,指了指東街方向道:“直走三百米,最高最爛的一座府邸,就是城主府了。”
一枚銀幣在日光下閃耀着銀光,滴溜溜的滑落這名乞丐面前的地上,切斯特沒有道謝,只是猛地一抽戰馬,馬車便徐徐離開,直往城主府的方向行去。
乞丐急忙將這一枚銀幣撿起,緊緊的攥在手心,然後才望瞭望兩人離去的方向,喃喃道:“竟有人來佈雷特爾城,不是謀取暴利的商人,就是那個傳說倒黴的伯爵了,真是一個可憐的傢伙。”
佈雷特爾城一旦被侵略進來,城主府都會成爲重點照顧的對象,高大的建築物牆壁並不牢固,還有幾個被炸裂的破洞似乎還沒有修補上,直到韓碩的馬車駛入其中。也只有零零散散不到五名地侍女加上十來個士兵。
這些侍女士兵對於接任的韓碩神情冷漠,並沒有一個下屬應有的熱情與蓄意迎合,當然,那種其他區域正常舉行的歡迎宴會更加不可能了。
城主府比起韓碩在奧森城的府邸面積至少大了五倍,然而這個城主府除了面積夠大以外其它真是一無是處,由於每一次侵略最先離開的都是城主大人,因此往往沒有士兵駐紮的城主府都是率先成爲被洗劫地對象。
一些城主暫時無法拿走的東西在一次次襲擊當中蕩然無存。可笑的是韓碩居然看到一塊白玉地板都被掀開帶走,留下一大塊四四方方塌陷地殘破地洞,這讓韓碩能夠想象佈雷特爾城真正的狀況了。
“幫我介紹一下佈雷特爾城目前的情況?”到了城主府中央的殘破大廳坐下。韓碩對聞訊而來的此處暗幕負責人迪克道。
迪克是一名四十歲的男人,長相普通只有鼻樑顯得較爲高挺,這是本地佈雷特爾城一些山地人的特徵,迪克恭敬地對韓碩行了一禮,用一種顯得有些拗口地帝國語敘說道:“佈雷特爾城在上一任城主離開的時候,帶走了一共五百名家族親兵,目前整個佈雷特爾城士兵總共只有三千多人。城內的居民不到五萬。三千多人的士兵根本不足以守護佈雷特爾城的城門。更何況這些士兵往往逃脫的會比平民還快,佈雷特爾城的防禦一次次破損,在沒有資金修復的情況下現在幾乎喪失了防禦力。
真正本地的佈雷特爾城地山地人,大部分都居住在周圍幾座險峻的大山上面,這些山上出產一些值錢的礦石,由於山地人非常熟練大山上面的地勢,加上大山重兵的確非常難以進攻,因此每一次七大公國地侵略他們都能夠抵擋下來。
到目前爲止,其實佈雷特爾城已經相對安全了下來。因爲幾個大公國經歷大大小小几十次地侵略,都明白布雷特爾城裡面其實已經沒有油水可撈,對於他們來說耗費時間過來佈雷特爾城搶掠已經收不到應有的回報,因此這幾個月內都沒有再發生侵略地事件。
反倒是佈雷特爾城周圍的一些大山內的山地人守護開採的礦場,成了一些強盜與私兵的攻擊對象。不過佔據了地利的山地人並不像帝國的士兵那麼無能。到目前爲止他們龜速在大山當中倒也能夠勉強渡過……”
在迪克的介紹下,韓碩對於佈雷特爾城的形勢漸漸的有了瞭解。等到迪克說完以後韓碩望了城主府內的一名士兵一眼,開口道:“將所有佈雷特爾城的士兵,全部都給我召集到城主府前面,我想看看這些士兵是什麼一個樣子。”
“是,伯爵大人!”這個士兵懶洋洋的回了一句,不緊不慢的騎乘着一匹孱弱的瘦馬,慢慢的駛出了城主府。
“大人,你會失望的。”迪克搖頭嘆息了一句,對韓碩說。
“我知道。不過,我想讓我以後不再失望!”韓碩輕笑着說了一句,便皺眉一直沉默不語。
過了將近兩個小時,散落在佈雷特爾城各地的士兵,才一個個不緊不慢沒有秩序沒有軍紀的在城主府前方聚集,這些士兵一個個身子都並不太過健壯,或許是由於伙食的原因有一種病態的氣色,那種散漫毫無一絲爲兵者銳氣的精神狀態,說明了他們戰鬥力必然不堪一擊。
一個個手中的長劍弓矛,都是鏽跡斑斑的低劣品質,韓碩甚至覺得一把矮人鍛造的利器可以將他們所有的兵器折斷,這三千多人的士兵中青年壯年只有三分之一,剩餘的都是年齡較大的遲暮老漢,誰能夠指望這種人有戰鬥力?
韓碩站在城主府高臺望了一會兒,沉着臉思量了一會兒,咧嘴獰笑道:“從今天開始你們的好日子到頭了,所有年齡超過五十歲的士兵全部剔除這支隊伍,這一部分人我會保證你們的正常生活。
剩下的士兵將會獲得能夠果腹的糧食,你們還將獲得嶄新的兵器盔甲與戰馬,當然你們也會被殘酷的訓練折磨,等待下一次侵略者過來的時候用鮮血洗刷以前的恥辱,有我在的佈雷特爾城要改變改變了。”
下面那些士兵年老者喧譁不已,對於韓碩讓他們離開軍隊的提議無動於衷,但對於韓碩給以他們溫飽的保證卻充滿了質疑。年輕者一個個面面相覷,對於韓碩話裡面的意思慢慢的思索,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幹些什麼。
“伯爵大人,你是來真的?”在韓碩的旁邊,暗幕此地的負責人迪克,極其詫異的望着韓碩詢問。
“城主大人,就算我們一千多人獲得了武器與戰馬,但你認爲憑藉這麼破爛的城牆,我們能夠頂住一兩萬的強盜或者七大公國三五萬正規軍的進攻?”一名相貌粗獷留着絡腮鬍子的軍兵,仰望着上面的韓碩大喝道。
“這些不是你應該去管的,身爲一個軍人如果無法阻止敵人的入侵,你們就用自己的頭顱來洗刷失敗的恥辱,敢於苟延殘喘活着逃離的我會一個個親手割裂你們的脖頸。”韓碩冷厲的望着這名壯漢,開口呵斥道。
“城主大人,我看你還是早點離開這兒吧,這個地方已經被帝國遺棄,你以爲就憑你能夠改變佈雷特爾城的現狀?沒有十萬左右的帝國精兵鎮守,佈雷特爾城永遠改變不了這種被侵略的狀況,你要是自己找死的話請不要帶上我們好嗎?”這名軍兵極其的不屑一顧,對於韓碩的冷厲熟視無睹,激揚的反駁道。
“嗖!”
一道暗褐色的光澤閃過,沒有人看清楚到底是什麼東西穿過,反正這名激揚與韓碩辯解的軍兵,一顆大好頭顱就這麼拋落,脖頸噴射出的鮮血像是畫筆在地面勾勒出鮮豔圖畫。
“從今以後,你們所要做的就是聽命令行事,不需要有任何疑問,即使有疑惑也給我爛在心裡面!”韓碩神奇冷厲殺氣騰騰的喝道,那種冰冷無情屠夫一般的狠辣,使得底下的士兵一個個噤若寒蟬。
一隊騎着鮮亮戰馬,手拿明亮武器的隊伍,一共一百多人緩緩的駛向城主府,其中一個全身被銀色鎧甲裹住,提着一杆銀色長槍的男人,在戰馬上微微躬身朝着韓碩行禮,道:“伯爵大人,大地騎士伐克蘭將會爲您效勞,聽從您的一切命令。”
不用多想韓碩也知道這個伐克蘭一定是勞倫斯安排過來的,從這個人的身上韓碩感應到慘烈戰士的殺戮氣息,明白此人一定是個真正身經百戰的軍人,當即不懷好意的望了下面那些佈雷特爾城的士兵一眼,嘿嘿笑道:“伐克蘭,從今天起他們交給你了,用最殘酷的方式訓練他們,訓練當中不幸死去的我不會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