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厥的野心一隻都不小,從始至今,都只是將自己的野心小心翼翼的隱藏在了笑眯眯的外表之下,看似和氣的一個老人,實際上,在他的內心深處確實有着極爲深沉的野望和渴求,他服侍了皇族整整半個世紀有餘了,經他親手服侍過的魔國帝皇就已經有了三位,到仇天行爲止,他能夠活得這麼久,除了爲人處世格外的小心謹慎之外,還有便是知進退動的深淺的一副明智的腦袋,知道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然而長達七十多年的官場生涯中,隨着地位的一步步的提升,他的野心也開始不受控制的膨脹,起初還能夠在理解的範圍之內,直至和仇恨對上過後,間接誅殺一國之子的想法讓他已經走上了極端,慾望瀕臨崩潰的邊緣,在皇宮幾乎已經能夠隻手遮天的他,沒有了任何的顧忌,若非中途出現了陸璐這個意想不到的意外,恐怕仇恨此刻早已經被陰厥借用魔皇的手給除掉了。
也就是這一次“死”讓陰厥對自己的身份有了全新的認識,論他以往的身份再怎麼的尊貴,再怎麼的耀武揚威,再怎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絕對權力,說到底,他終究只是一個奴才的命而已,一個被捏在皇族手裡的螞蟻,一個隨時都可以捏死的對象。而他身後那些所謂堅不可摧的“壁壘”也隨着陰厥的死而變得不堪一擊,十分的脆弱,樹倒糊彌散,就如同仇恨之前所說的,他始終只是一個卑賤的閹人,一個低賤的奴才而已。
陰厥不服,他很不甘心自己的一輩子就這樣的過去,就這樣依着一個殘缺的身體而孤老終身,最後死於宮廷的屠刀之下,他不願也不甘。所以,在很久以前,陰厥就聯繫上了魔境中最爲神秘的殺手組織,血劫道,一個曾經和刺血小隊有過深度合作的秘密組織,並調動了手上的權限,花了大價錢,從三道主的手上弄到了血劫道的秘法,五道化形篇中的《涅槃心經》,一則用於保命的手段,一面日後死的不明不白,而這件事情,出了陰厥本人和三道主之外,沒有第三個人知曉,因此,陰厥對於這卷《涅槃心經》有着絕對的信心;二則,則是陰厥的考慮和打算,在深藏內心深處的慾望之下,隱藏着一個極爲可怕的野獸,一個一不小心便足以讓他走上萬劫不復的道路的兇獸。
而當仇恨穿着武服出現在了陰厥的面前之時,在短暫的驚愕和憤怒過後,他的內心就被一股狂喜所取代,一個可怕又誘人的可能性第一次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仇恨,魔皇之子,體內流淌着整個魔境內最爲尊貴的血脈,擁有者至高無上的身份,而他,同樣是一個天賦出衆的武學好手,除了腦子有點不好使之外,其他的地方對於陰厥而言,幾乎都是一個完美的代言詞,更何況,他的身上,還有着一個自己身上早已經失去了多年的“東西”,一個能夠讓陰厥從新做回男人的“東西”。
“只要佔據了他的身體,我就可以得到我所想要的一切的一切!”“錢,權,女人!所有一切離我遠去的東西都將會以成倍的方式回到我的身邊!而且,我還有這登上魔國最高位置的機會,一個取代仇家,成爲新的魔境之主的機會!”瘋狂的慾望衝昏了他的頭腦,同讓他在絕望之中,看到了一絲通天的光明大道,深沉的渴望和深藏心底的野心終於在這一刻被完全的釋放,陰厥的老臉早已經笑的爛的如一朵菊花一樣,滿面的皺紋遮掩不住眼中流露的貪婪和慾望,只要一個假死,自己竟然就能夠獲得如此之多的東西,對於陰厥而言,着簡直是有如神助一般的好運。
所以,當仇恨的霸腿貫穿了陰厥的身體之時,仇恨沒有看到,在陰厥痛苦的臉上綻放出了無比瘋狂的笑容,而當這一切都順理成章的來臨之時,陰厥早已經被來臨的幸福衝昏了頭腦。
而如今,看着身體逐漸被天地玄陰氣冰封的仇恨,厚厚的冰層連接在了地面的石塊上,以仇恨此刻氣空力竭的狀態,就連動彈一根手指都做不到,更遑論反擊了,而陰厥,同樣在爲自己計謀的得逞而處於一個極爲興奮的精神狀態之中,畢竟,這離他的理想僅僅只有一步之遙的距離了。
“你知道麼!”陰厥的眼中綻放出異樣的光彩,神色以至半瘋,雙手緊緊地抓住仇恨的肩膀,一個勁兒的搖晃着,釋放着心底難以名狀的激動和興奮,“我等着一天等了有多久了嗎!你知道麼!!”
氣息急喘,精疲力盡的仇恨根本無法回答陰厥的話,此刻的他再寒氣和疲倦以及失血過多的衰弱三重的壓迫之下,身體崩潰到了史無前例的邊緣,在天地玄陰氣的冰封之下,他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起來,模糊的意識遊蕩的神識,讓陰厥興奮的話語聽在他的耳中只是一片朦朧的嗚嗚聲,恍若處於半夢半醒之間,意識遊離在生命的邊緣。
”我已經九十多歲了!九十多歲了!咱家服侍你們姓仇的已經服侍了整整接近八十年了!我把我的一生和一切都奉獻給了你們仇家,甚至把我作爲男人的尊嚴感都捨棄了,就是爲了這種屈辱的生活!!!!”突然的嘶聲怒吼,陰厥剛纔還是高興,轉眼間又變得歇斯底里了起來,惡狠狠的盯着仇恨,彷彿看着殺父的仇人一般的仇視。
“我得到了什麼!啊!”利爪穿破了冰封的寒氣,粗魯的刺破了仇恨的胸口,宛如野獸一般的手指穿過了仇恨的肋骨,將他的人連帶着胸口的皮肉都拉了起來,“我得到了什麼!”兇戾的眼神近在咫尺,四目的對望中,仇恨已經無力再有任何的反抗餘地。
“什麼都沒有!”羞辱的巴掌和口水一起吐在了仇恨的臉上,沉雄的力道將他的脊椎都抽的咯咯直響,幾欲斷裂,“除了一輩子的屈辱之外,什麼都沒!!!”
“我就是你們仇家的一條狗,一條搖着尾巴聽話的狗而已!!”陰厥怒急地嘶吼道,脖子上青筋暴露無遺,面色一片血紅,“我辛辛苦苦經營了這麼多年的成果,在你們的眼中,只不過是一灘扶不上牆的爛泥,只要你們仇家一個念頭,就可以隨意的將我這麼多年的努力毀於一旦!憑什麼!!!”
“憑什麼你們永遠都這樣高高在上,憑什麼我只能是做一個搖着尾巴聽話的狗,老子不服,咱家割了尊嚴進宮可不是爲了當狗!!”兇暴的言語發泄着心中積鬱多年的怒氣和憤怒,陰厥張牙舞爪的動作更加釋放了心頭的沉鬱。
“當你選擇進宮的那一刻,你就已經選擇了成爲好一條狗了。”冰冷的言語夾雜着一絲蔑視的嘲諷,滿臉鮮血的仇恨逐漸掌握了自己的意識,當他的神魂回到了身體之中時,面對極爲不利於自己的形勢,心頭竟然是一陣異常的冷靜,甚至還能夠冷靜的聽着陰厥所說的一切,冷靜的反駁,這中容忍度,就連仇恨自己都猜不到是爲什麼。
“你說什麼!!!”怒聲一揚,陰厥怒氣勃然上升,齜牙咧嘴的摸樣森然可怖。
“你原本可以選擇尊嚴的人生...只不過,是你自己放棄了自己的尊嚴而已,你的怨天尤人,只不過是可憐的自欺欺人。”
“沒人強迫你進宮裡面來,是你最初自己選擇了這一條路,選擇了一條通往榮華富貴的捷徑而已,走上捷徑付出代價,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仇恨冷冰冰的說道,“而當你得到之前想要的一切的時候,卻開始慾求不滿的又思念起了當初失去的東西,我可以說,你這是賤嗎?”重腿直擊面門,沉重的腿力甚至將仇恨的牙齒都打掉吞進了肚子裡面,身體如同一隻短線的風箏,被踢到了密室中央的邊緣地帶,倒在地上半天都怕不起來。
“不是嗎?”仇恨獰笑着露出了憎惡的冷笑,任憑身體已經到了極限,任憑血液打量的流逝,他的神態從來沒有過一絲的懼怕和退讓,“說到底,你現在在這裡的自哀自怨都只不過因爲你的野心膨脹的太快,以至於你對自我的認知已經跟不上你的慾望了。”
“幾十年的奮鬥,你得到了你應有的東西,權利,錢財,女人......抱歉,這個真沒有。”仇恨還有心思調侃道,“而你卻不安於現狀,想要進駐更上一層的世界,想要掙脫主人手上的鏈子,反過來咬主人一口。”
“把你打死,已經算得上是最好的結果了,沒讓你受盡折磨,沒能讓你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已經是對你的仁慈,想要獲得更多,就要看清楚自己的斤兩,沒這個能力,就別自作多情,想要反浪,落得如此地步,只能說是你自尋死路而已。”
“自尋死路?哼哼!”陰厥冷笑一聲,“死到臨頭還敢大言不慚,你以爲現在掌握主動權的人是誰,還是二少爺你麼,可笑之極!”
白影一閃,仇恨的身體再次被厚重的冰層封鎖,厚厚的冰晶壓的他動彈不得,一聲悶哼,口鼻中鮮血直流,“看清楚你現在的模樣!到底誰纔是在自尋死路!!!”利爪刺破了仇恨的下巴,從他的口中拉出了一道血鉤,只要手指稍微用力,仇恨的整個下巴都會被陰厥扯下來。
“還敢自以爲是的教訓我,你以爲你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二皇子麼?哼!在我面前,你纔是一條無所作爲的狗,不過運氣好生在了帝王之家,就膽敢在你陰爺爺面前大放闕詞,你還不夠格!!”
“等我佔據了你的身體,我會把你的靈魂扯出來折磨,讓你體會到什麼才叫做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說到了這裡,陰厥的目光忽然下移,移到了仇恨的下體,看着自己身上早已經失去了的東西,陰厥忍不住吞了口口水,眼中放出瞭如同狼一樣的光澤。
“很大。”歪着嘴角冷笑的言語,刺激着仇恨的神經,利爪淡淡地劃破了上面的皮膚,勾得仇恨背脊一片冰寒,就算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仇恨,此刻也是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緊張,額上冷汗直冒。
“但是腥臭。”陰厥嘲諷的冷笑着,“不過,這東西即將屬於我,而不是你,等我佔據了你的軀體,我自然就可以恢復一個作爲雄性的尊嚴,我所失去的一切將會全部返回。”
“而你...”陰厥臉上綻放出了邪惡的笑容,宛如罪惡之花緩緩開放,“你那個貌美如花的姐姐,還有你孿生的冰美人一樣的妹妹,嘶~~~~~”陰厥深吸了一口氣,貪婪的允X吸着美妙的空氣,彷彿聞到了處子身上的幽香,露出了淫靡的笑容。
“到時候,我插着你姐姐,幹着你妹妹,一定會讓你在一旁看活春x宮的,是不是很興奮啊~~”陰厥想到了興奮的地方,臉上顯露出了不正常的紅暈,“還有我以前的手下們,作爲一個寬宏大量的老闆,我當然不會責怪他們了,我還會獎賞他們,獎賞給他們最美妙的東西,不如~~”陰厥冷眼看着仇恨邪笑道。
“就把你姐姐調教成一條整天只需要喝他們牛奶的牝狗怎麼樣!還有仇鴛!這個冰美人老子早就看他不順眼了,乾脆,把她削成人棍,放到菜市口去,讓那羣奴隸們可以天天放鬆一下,到時候幹起事情來也一定精神百倍!作爲皇族,相信你仇鴛他也一定願意這樣做的,畢竟這是爲魔國的經濟做貢獻嘛~~作爲皇族,自然是責無旁貸!嘖,可惜你母親不在了...不然,母女三人齊上陣的場面一定很壯觀,你那個綠帽子王的老爹也肯定會很喜歡的!!!”
“這是個多麼美妙的世界!!”情到深處,陰厥唾沫飛濺,聲嘶力竭的奸笑道。
“說夠了?”突然間,仇恨沒來由的插了一句話,打斷了陰厥的幻想,同時也讓陰厥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的氣氛,原以爲只需要幾句話,就可以讓仇恨再一次變得怒不可遏,然而,令陰厥沒想到的是,仇恨不但沒有生氣,反而還一臉平靜的看着陰厥,絲毫不爲陰厥之前的YY所動,而是如同看着一個值得憐憫的可憐人一般,眼眉中充滿了譏諷和冷笑。
“你他媽也就這點水平了...”仇恨冷笑着搖了搖頭,“逞口舌之快誰都會,有沒有這個能力卻是另外的一件事了。”
“你!”陰厥正感不妙的時候,仇恨卻忽然間擡起了被冰封的左手,非常艱難的舉起了已經被層層冰結晶包裹的左臂,這是他在方纔的對話中,好不容易積蓄的最後一點的力量,高高的舉起了左手,在陰厥呆滯的目光之中,朝着地面以自由落體的速度垂了下來。
包裹手臂的冰面立即碎裂成了無數的冰片,連帶着整個左小臂的血肉,骨架,肌腱以及黑粗的經絡血脈,一起粉碎成了凍成了冰渣子的血舞,震裂的左臂已經被寒氣凍得凝結,因此沒有留出大量的血液,反倒是因爲方纔一陣重擊而震碎的冰凍血肉塊和骨頭碎片,連帶着整個斷裂的手臂,一起落到了密室正中央的凹陷大洞中。
仇恨嘿嘿一笑,笑容之中是一種令人冷到了骨子裡的瘋癲之意,以及視性命於無物的可怖的漠然。
“那我就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