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瀕死

神聖光芒耀遍天地,刺眼的白色光芒遮蔽了夕陽的餘輝,宛如一輪新勝的聖日,綻放出前所未有的光彩!凝聚的光流匯聚在一點之中,隨着木玄手中瑤光的指引,爆發出最後的轟鳴聲響,震天的吼聲衝破雲霄,來不及反應只迅猛,只見漫天的光芒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快速的彙集到了城內北城門的方尖塔上,在距離塔尖數米的地方凝聚成了一個巨大的光球!

光陵塔!雲蹤人類的技術結晶,作爲城守最強利器之一的武器,今次,第一次在魔境上綻放出了絢麗的光彩,不穩定的能量造成了空間劇烈的波動,四周雷電狂舞,風雷四起,威勢之強,甚至不下於八級巔峰高手的全力一擊!

“停下來!”李誕此刻已經失去了作爲鐵座的威嚴,幾乎是不顧形象的對着身邊的軍隊放生狂吼,雙目中滿布血絲,極盡全力的想要阻止身邊蜂擁的軍士,但,一個人的聲音終究是杯水車薪,通訊系統被中斷後,李誕雖然啓用了備用的通訊系統,然而在光陵塔電磁的干擾下,仍然無濟於事,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最爲恐怖的事實到來!

“太晚了。”木玄輕笑一聲,溫煦的笑容宛如陽光一般的溫暖,眼底下柔和的笑意彷彿對待親人一般的溫柔,瑤光佇然劍鋒入地,光陵塔隨機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刺眼光芒,怒流的能量找到了唯一的宣泄口,奔流不息的能量隨着木玄所指的方向橫掃而去!毀天滅地的氣勢,鋪天蓋地而來,凝聚成了一道粗壯的光柱,洶涌而來,所經之處,寸草不生,一片炭化的焦黑!

而命中的第一人,竟然就是爲首作爲誘餌的木玄本人!巨大的光流瞬間吞沒了他的身軀,毫無阻礙的將他腳下的地面點成了一片焦黑,木玄的身影瞬間消失在了光柱的籠罩當中!而隨後,光柱挪移,向着數以千計的地龍騎士奔流而去,不容絲毫喘息之機,粗壯的光線刺破了地龍騎士的防線,如狼入羊羣,橫掃過後,屍骸遍野,血肉蒸騰,一片地獄的恐怖景象,所到之處,竟是無一倖免!而光柱亦是不斷的挪移,在他的一動軌跡的終點之上,赫然是鐵座所立之地!

轉眼間,地龍騎士在光柱的橫掃之下已經損失了大半的兵力,而光柱還沒有絲毫停住腳步的跡象,繼續朝着軍隊的深處不斷深入,地龍騎士們甚至連悲鳴都來不及發出,就被帶着高溫的光線能量燒成了灰燼,原本用來對付御靈騎士的王牌,幾乎全數付之一炬!

李誕看的血脈噴張,切齒怒目,手下精銳盡失,讓他如同被割下了一大塊肉一樣的心痛,而更讓他憤怒的,是木玄精心設計的詭計,不但算計了他本人,更連他所依仗的地龍騎士和鐵甲軍們也幾乎毀於一旦,今日一役,讓他多年來積攢的心血,大半付諸東流,這叫他怎能不恨,怎能不怒!

“小畜生!本座和你勢不兩立!!!!”怒聲一喝,暴怒的李誕不顧身體的傷勢,強行運起體內的真氣,任憑傷勢不斷的擴大,竟在一時間,將自己的功力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十二層境界!怒流的真氣狂放四流,四周的兵家鐵盔收到鐵座異力的牽引,紛紛飛到了他的身體四周,宛如有自我意識一般,隨着真氣的緩流,迅速轉動,鐵質兵甲收到真氣的壓縮,開始強行壓縮,數千斤的鐵塊在鐵座渾雄真氣的壓縮之下,被活生生的壓成了一個巨大的盾牌!而鐵座,在耗費巨力做完了這件事情過後,也露出了不支的疲態,額頭上虛汗直流,口中不受控制地血液噴射而出。

“還差一點!”李誕額頭青筋畢露,神態凶煞,喊着一腔的鮮血,喉嚨中發出不屈的低吼,強行再運真氣,硬生生的將鐵盾御在空中,伸出顫抖的雙手,對着虛空猛然一捏,眼中爆發出強烈的恨意!“想殺我?你還早了一百輩子!”空中的鐵盾發出一絲細微的輕響,整個巨盾都被橫在了半空當中,朝着光陵柱的方向橫飛而去,在光柱就要集中鐵座之時,千軍一發之際,鐵盾及時擋在了鐵座的面前,鐵與光迸發出了刺眼的光澤,最爲純粹的力量交鋒爆發出了驚人的威勢,駭人的氣流形成了一股洶涌的氣浪,將方圓百米內的所有士兵都遠遠的吹開,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真空區,鐵盾擋在鐵座的面前,將光束的衝擊,擋在了盾牌之外,任憑光流能量再大,面對如此厚重的鐵質巨盾,就算是光陵柱也一時難以擊破。

李誕的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全然不顧越發嚴重的傷勢,大笑出聲。

“桀哈哈哈哈哈哈!殺我?就憑你!”沉聲冷哼,真氣再提一個階層,鐵質巨盾不退反進,大有將光柱頂回去的趨勢,然而,鐵盾雖然厚重,在如此魯莽的作用之下,也瀕臨崩潰的邊緣,四面的鐵銷不斷又被融化的跡象,滾燙的鐵水不斷滴落在地上,燃起了一團團赤紅的火焰!李誕見勢如此,面上兇色越發濃烈,真氣強運,大有自尋死路的意思。

就在鐵盾瀕臨崩潰的邊緣時,眼看光柱就要突破鐵盾的時候,鐵座臉上詭異的冷笑再次出現,而隨着笑容的出現,光柱戛然而止!光陵塔的衝擊突然停止,鐵座冷笑不斷,心中卻是暗道僥倖。

(光陵塔雖強,但耗費的能量巨大,以絹絲城目前晶石的庫存來看,根本支持不起多次使用光陵塔,一次已經屬於難得的奢侈,要是再多幾次,能量晶壁那邊的防守就會變得岌岌可危,幸好之前特意動了手腳)鐵座的幸運可以說是他自己努力爭取回來的結果,衝擊過後,地上一片的狼藉,鐵座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鼻孔眼鏡不斷流出黑色的血液,這是真氣使用過度後的後遺症,此刻的他十分的虛弱,就連動彈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只能跪趴在地上,不停地喘着粗氣。

四周,都是被滴落的高溫鐵水點燃的火焰,升騰的焰火將鐵座包裹在了一個真空的圓形之中,四周沒有一個人,沒有一個物,只有鐵座一人急促的呼吸聲存在,就在鐵座等待着副將救援的時候,火焰的一頭,突然被一股清朗的真氣吹開,一股懾人的劍氣衝入了戰寰之中。

看到來人的那一刻,鐵座的瞳孔收縮成了一個小點,一股冰冷的寒意讓他手腳麻木,渾身冷汗直流。

“是你!”鐵座用嘶啞的聲音低吼道。

“是我。”來者衣着光鮮頭戴銀質面具,一身神秘的黑白着裝,閒庭信步,緩緩地邁步走入到了火焰中心。氣度非凡,目露精光,面上的銀質面具在火光的照映下反射出盈盈赤色光澤。

“不愧爲冷家四座之一的鐵座,能夠以一人之力抗下光陵塔的正面衝擊,果然非凡也。”來者的聲音十分特殊,聲音如同在齒輪上打磨的機器一樣,刺耳尖銳。

“哼!”李誕只是冷哼,卻不言語,似是對眼前之人有莫大的顧忌,面色不愉,卻又不想直說,憋了半天,才從嘴裡憋出了一句問話,“你怎麼出來的......絹絲城已經被能量晶壁封鎖了,已經沒有了其他能夠出入的通道了。”

銀質面具的神秘人用手指了指頭頂上的空洞以及光陵塔的方向,用刺耳的聲音說道:“光陵塔發射的時機,能量晶壁也會在他射擊的軌道上面開出一條空隙的通道,我就是趁着這個機會出來的。”

“哼,真是好狗運。”李誕冷哼一聲,說完眉頭一動,想了想又繼續問道,“統領御靈騎士的那人,到底是誰,你在絹絲城待了的這一段時間,這些東西應該已經不是秘密了吧。”

“你很在意他?”銀色面具人淡淡地問道,“我看你傷成這個模樣都還在關心他,他當真這麼難以對付?”“哼,這次只是他的運氣太好了罷了,下一次,本座決計不會在有讓他逃走的機會!”

“逃走,相比而言,你更像是失敗的一方把。”銀色面具的人毫不在意的冷笑道,用居高臨下的眼神俯視着地上的李誕,口氣冷漠地說道,“看看你現在如同喪家之犬的失敗者模樣,下一次,哼,我看就算是下一次,你依然還是一樣失敗的結果!”

“住口!”李誕氣急敗壞的怒吼道,“旁門左道之輩沒資格說我!”“旁門左道?”神秘人冷笑不斷,對這個稱呼嗤之以鼻,冷眼李誕,繼續嘲諷道,“那今天,對於你這個玄門正宗的武人輸給了我這個旁門左道的小人,不知道鐵座大人有何想法?”

“住口!”李誕怒極攻心,喉頭一甜,一股鮮血涌上了喉頭,頓時一口熱血噴灑得老遠,渾身都如同散架了一般,根本無法動彈半分!體內氣血受到木玄之前那一張餘勁的牽引,體內血脈逆流,大有破體而出的趨勢!神秘人眼見形勢惡化,也不再惡語相向,眉目一冷,指尖浮現出一股清冷的幽蘭光澤,指影飛舞,連續在鐵座的身上點了數下,一股寒冷透過身體,傳入到了鐵座的身體內部,寒流減緩了血流的異動,讓李誕的傷勢能夠暫緩下來。而在接觸到了木玄所殘留的氣息過後,神秘人也是眉角一動,頗爲驚異。

真氣吐露,耗費了不少的功夫纔將鐵座身體的傷勢壓下,神秘人面色如常,心中卻是極爲不簡單,默默的品味着鐵座體內的那一股爆烈的氣息,心中暗自思量道:“好邪門的真氣,如此邪霸之氣絕非普通武學,竟然能夠使對手體內血脈出現如此異動,如若我再稍微來遲一點的話,或許等到傷勢爆發的那一刻,李誕很有可能真的就撐不下去了......”心中思考之時,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頓,反手抱住了鐵座的腰桿,將他扛在了肩膀上,回頭望了一眼背後緩緩關上的城門,透過黑色的濃煙,他看到了一對平靜的雙瞳,一對平靜淡漠的可怕的瞳孔,而更可怕的,則是在那雙眼睛之下所蘊藏的邪氣,一股連這個主人都不得不分神壓制的滔天邪氣。

“木子玄...哼,木玄!走漏的小蛇......”神秘人冷冷的笑道。身影一晃,如同蒸發了一樣,瞬間消失在了火焰的包圍之中,整個戰場一片的狼藉,屍骸遍野,到處都是血流成河的景象,神秘人的身影瞬動,只是幾個起落,就輕易的脫出了戰場的範圍之外,回到了後方的軍營,看着損傷慘痛的東軍,神秘人身上的寒氣越發濃烈了。

“如此局面,也是在他的計劃當中麼?玉座到底在打什麼主意。”他不是在自言自語,而是在對着身邊的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所說,當神秘人的話一說完,原本黑暗的角落當中,竟爾緩緩浮現出了一條消瘦的人影,身着軍服,半跪在神秘人的面前,一副心悅誠服的模樣。

“回銀座大人的話,玉座大人似乎對此並不知情,北軍已經進入補充了東軍的兵力,並沒有異常的動作。”

“沒有異常的動作...哼哼,好一招借刀殺人,好一個玉座!”神秘人的身份不是其他,正式冷家四座當中,最爲神秘莫測的銀座。“借敵人之刀排除異己,鐵座和他之間芥蒂頗深,若要統領全軍,鐵座是他唯一的阻礙,通訊裝置就算被切斷,也有備用的通訊器可以使用,而造成如此的局面,玉座必然也是脫不了干係,更何況他能夠在東軍被重創過後,第一時間排除親信的北軍來補充東軍,不就正是爲了全權掌控四面軍隊的指揮權麼,趁着現在李誕重傷的機會,一舉奪取統帥全局的機會。”

“需要啓稟家主大人嗎?”跪在地上的軍人沉聲問道。

“不用。”銀座揮了揮手“現在通知只會自亂陣腳,而且以家主之智,也斷然不會猜不到玉座的打算,現如今全軍的權利盡在他一人掌握,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也是時候開始進行反擊了。”“你。”玉座指了指跪在地上的軍士,“繼續監視全軍的動作。”

“是!”

“還有。”玉座頓了一下。

“幫我查一下木玄這個人,我要他的全部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