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紫色的雙眸微微睜開,帶着一絲抹不去的疲憊,在一片茫然的白霧之中,繆玉珂彷彿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披肩的長髮靜靜的靠在他的肩膀上,一雙如溫煦的初陽的目光,散發出溫柔的光澤,竟令飽嘗苦楚的她此刻感到了異樣的安心與寧靜,因爲奇異的噩夢而變得神智錯亂的精神也逐漸恢復了平靜,只是,脆弱的神經依舊無法支撐得起她現如今的殘軀,只是在彌留片刻過後,又再一次暈倒在了木玄的懷裡,不過這一次,她沒有再次遇到剛纔這樣的夢境了,而是進入了深沉的睡眠之中。
等到她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痛苦的睜開雙眼,環視着四周的環境,潔白的牀單上海殘留着剛剛清洗過後的清香味,被隔離的密室中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小屋內除了一張牀和一個小型的架子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事物,繆玉珂在深感一陣疲倦的時候,想要強撐起身子來,卻發現自己早已經力不從心,渾身上下都如同散架了一般,根本用不出來半點力氣,剛剛放在牀頭的小手,就因爲一個踉蹌而險些再度跌倒。
“呼呼呼......”雪白的髮絲遮住了她迷茫的雙眼,疲憊令她渾身上下使不出半點的力氣,嬌弱的軀體蜷縮在牀腳的一般,微弱的喘息着,殘喘着來之不易的性命。“這裡...是哪?”繆玉珂迷茫的看着四周,不禁自問道。
“你醒了。”就在繆玉珂迷惑的時候,緊閉的大門被緩緩地打開了,卻見木玄身着一身雪白的長袍,手中端着兩個玻璃小瓶走了進來,神色自如,面色紅潤,看來之前的傷勢已經進過了處理,並無大礙了。
“木...公子?”繆玉珂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個地方,也不曉得自己是如何從仇恨的魔爪當中逃脫,而當看到木玄的時候,她的心裡突然閃過了一陣明悟,和仇恨這樣的人在一起待久了,或許才能深刻的體會到木玄的善意,雖然從一開始,木玄也同樣沒有給自己好臉色看,但他總是在無意當中保護着自己一行人的周全,看似不經意的舉動,實則卻是讓她們順利的逃離了仇恨的魔爪,繆玉珂心中哀怨難鳴。
(或許,我從一開始...就錯怪他了。)繆玉珂心中有愧粉目低垂,不敢木玄對視。
繆玉珂在想些什麼,木玄自然一目瞭然,但他也並沒有戳穿,而是將手中的一杯溫水放到了繆玉珂的牀頭,從一旁拉了個凳子,坐在了牀邊,也不說話,直接就用手指拈住了繆玉珂的脈搏;或許是剛剛受到了非人的對待,繆玉珂對於異性的觸碰已經有了極爲沉重的心理陰影,當木玄的手指觸碰到了她的肌膚的時候,一股強烈的噁心感讓她幾欲昏厥。
不過,好在木玄立即察覺到了異象,劍眉一皺,立馬就放開了手指,並隔空御氣,以精妙的劍意,驅使翳流劍氣隔空傳入到了繆玉珂的虛弱的身體當中,暖洋洋的氣流瞬間驅散了身體的惡寒感,繆玉珂喘息的同時,對於木玄又多了一份感激的心緒。
“謝謝你,木公子。”“免謝。”木玄擺了擺手,撤開了手中的翳流劍氣,對於繆玉珂如今的身體現狀,他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瞭解,眉頭皺的更緊了,目光也隨之放到了繆玉珂嫩白的胸口處。就算是有牀單的遮擋,也掩飾不了她凹凸有致的美妙身材,乳D肉嵌在牀單上,露出了胸脯渾圓的形狀,繆玉珂順着木玄的目光望去,頓時臉色一片的蒼白,趕緊抱住被單,遮住了自己展露於外的身子。
“很嚴重。”木玄面色不愉,語氣沉重的說道,目光隨機於繆玉珂的眼神對視上,“被仇恨抽取了幾近四分之一的生命真元,沒有當場被吸乾,實屬幸運,就算身體的傷勢痊癒,也無法彌補被抽取的生命真元,這種傷勢,嘖,真是麻煩......而且。”木玄也不顧繆玉珂詫異的目光,直接拿起了牀頭的熱水,端着自己喝了起來,“要修補生命真元,比起療養傷勢來,要難上百倍,雖然有紫霞之氣保住你的性命,可以暫時無慮,但紫光極令已經離身,殘餘的紫霞之氣無法頂得了多久,一旦真氣耗盡,你的生命本源將會因爲真元的流失而遭受重創。”
“是嗎......”繆玉珂眉目黯淡,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心頭一片清冷,潔白的髮絲順着耳鬢緩緩滑落,散落在削肩上如雪蓮一般緩緩綻放,沒有了往日銳氣的她,此刻看起來竟是無比的可憐,早在仇恨強行抽取她體內的魔血和真元的時候,她就已經猜到了是這樣的結果,木玄口中的說辭,只不過讓她的思慮再確定了一遍。
“禍不單行的是,由於仇恨的介入,原本那一股深藏在你體內深處的魔血也開始變得不安分了起來。”木玄繼續解釋道,“之前你的身體因爲有納蘭一族的夜之氣息作爲掩護,讓我無從得知你身體的情況,現如今你真氣耗盡,沒有了掩飾的同時,之前用於壓制並調和魔血的納蘭一族的血脈也被削弱,之前保持平衡的兩股血脈開始在你的體內不安分起來,雖然你的身體裡面有做過這方面的緊急處理,但是魔血一旦被刺激過後,除了他仇家的人可以控制之外,像你這種血統不純的外人,根本無法控制得住,除了被魔血反噬,如同之前一樣徹底喪失神智變成一頭野獸之外,沒有其他的結果了。”
“......”繆玉珂安靜的將自己的頭埋在了膝蓋之間,微微的顫抖,嬌軀不由自主的抽搐起來,微潤的牀單讓木玄也不由得停止了繼續說下去的念頭,眼中閃過了一絲不忍。心中暗自嘆息道。(原來,這就是仇恨之前所說的殘缺品的原因......繆玉珂,她果真是一個爲了試驗而製造出來的半成品...)
(想要將納蘭一族的血脈和仇家的血脈融合......這想法真是可怕,無論哪一種血脈皆是代表着魔境至高無上的血統之一,錮中異能更是強悍無匹,但這個製造者竟然還不滿足,除了納蘭一族的血脈,還要想融入魔境中最爲強悍血脈的力量,仇家,她到底想要幹什麼...是想要同時修習夜之典和天魔功,還是想要創造一個前所未有之強大的新物種......)木玄的目光放在了繆玉珂的身上,心中思緒萬千,(恐怕這一切都和那個站在她身後的納蘭紫苑有關係,仇恨對於自身皇族的血統極爲自傲,斷然不可能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也只有納蘭紫苑纔有這個可能,而從之前仇恨和繆玉兩人間的稱呼來看,納蘭紫苑和這件事情絕對走脫不了干係)就在木玄思量之際,繆玉珂卻忽然有了動作,她沒有擡頭,只是將頭繼續埋在雙膝之間,用近乎嘆息的柔弱語氣說道。
“很噁心吧......”“嗯?”木玄眉頭一動。
“救了我這個怪物......救了我這個因爲一次錯誤實驗而產生的殘缺品...”“......”木玄深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還是沒有回答繆玉珂的話。